“你是皇帝吗？”清玄长老开门见山问道。

炎曦、炎睿等齐齐愣住，一路而来他们都没有公开身份，这个老头不是避世之人吗？竟然问出这么古怪的话？而且，竟然还让他给问对了！

“不错，朕是！”炎曦也不再隐瞒。

“那就好，先进谷吧！”清玄长老点点头，“小姐的情况很不好，再不进谷，唯有死路一条。”

这么容易？炎睿、风神医面面相觑，炎曦却管不了那么多，点点头说了声“好！”

“他们不能进去，只有皇上和小姐能进！”清玄眸光扫过炎睿及众亲卫。

“不行！”炎睿叫道：“我必须得进去！还有这位，是我们随行的大夫，他也得进去！”

清玄长老也不啰嗦，“那就你们俩，大夫不必了，我们谷里最不缺就是大夫！”

风神医听了这话气得胡子直瞪，大夫天底下多得是，可有几个能跟他相提并论？

“朕自己进去，九弟你带人在外边等着！”炎曦皱眉盯了他一眼。雪族人究竟是什么态度他还不敢确定，救絮儿是他一个人的事，他不想带着炎睿一起冒险。如果万一不幸遭了什么意外，总算还有炎睿可以回京继位，至于他，与絮儿生死都要在一起的！

炎睿转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酸，知道他心思已决，眸中一黯，默默拱手应了声是退在一旁。理智上，自己是应该守在外边，否则一旦谷中出了什么事，外头势必群龙无首。

“皇兄放心，臣弟会一直守在这儿！如果谷中发生什么意外，臣弟知道该怎么做！”炎睿大声说着，朝清玄长老瞅了一眼。

清玄长老哼一声理都不理他。

秘谷中一处建造讲究的大屋中，慕容飞絮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炎曦、大祭司和四位长老围在一旁。

“絮儿她怎么样？能救她吗？”炎曦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床上的人，目光中情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他已经得知了慕容飞絮的真正身份，暗骂红衣男子阴险，也暗暗侥幸慕容飞絮听到了墙角。不然，她醒了过来肯定会恨死自己！

“她本是雪族后裔，只要雪灵珠在，当然能救她。”大祭司缓缓道：“不过可惜，雪灵珠出了点问题，灵力锐减，想要救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炎曦如何听不出她话里讨价还价之意？挑眉道：“需要朕做什么？”

“无论做什么，皇上都愿意？”

“除了朕的命！”炎曦的目光又温柔了两分，凝着慕容飞絮道：“朕还要留着命陪絮儿，除了朕的命，随你要什么！”

“是吗？”大祭司笑道：“要皇上半条命，皇上肯吗？”

“什么意思？”

“雪灵珠灵力减弱，只有吸食龙血才能令它恢复。皇上是真龙天子，皇上的血，等同龙血。”

“要朕的血？”

“是。雪灵珠是世间至纯至净之物，有灵性，如果皇上不是心甘情愿，它是不肯吸食的。”

“朕心甘情愿！”炎曦挑了挑眉，心里只觉得世事无常何以至此！先前为了救妹妹的命、为了替妹妹解毒，他要她的血，如今为了救她，却又要用他的血。他怎么会不愿意？他心甘情愿！

炎曦脸上那种几乎可以称得上欢喜的神情令大祭司和清玄等四位长老俱是一怔，暗暗道皇帝莫非是疯魔了？

“皇上要不要考虑一下，您可得想清楚了，”大祭司生怕他半途反悔到时候反而坏事，便好心提醒道：“不是要一滴两滴，究竟要多少，我心里也没有底，没准，皇上的命会断送在这上头，皇上真的不怕？”

“朕乐意之极，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朕不会死，朕还要留下命陪絮儿！可是如果，到时候不能如你所言救活絮儿，你们这破山谷可保不了你们周全！”炎曦不耐烦起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絮儿恐怕会撑不住，快一点吧！”

大祭司错愕，与几位长老相视无语。

“随时都可以开始。”大祭司心中暗喜。

“那就明天一早。今天晚上，朕还想陪陪絮儿！”

“好！就明天早上！”大祭司瞟了昏迷的慕容飞絮一眼，用眼神止住了欲说话的清玄长老，领着众人退下。

“大祭司为何不施法让小姐醒过来呢？小姐她这样……”清玄长老皱了皱眉。

大祭司轻哼一声道：“你没见皇帝对小姐的样吗？想必小姐对他也差不多！万一小姐清醒过来舍不得他受伤执意阻拦怎么办？”

四位长老瞬间石化。

屋子里清净了下来，炎曦坐在床沿，小心的将慕容飞絮抱起来拥在自己怀中。她的身体软软的，靠在自己胸膛上，双眸紧闭，脸色平静淡然。

炎曦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触手微凉，手指伸在她鼻口处，许久，才有轻微的气息呼出来。

“絮儿！”炎曦的心骤然一缩，钝痛起来。

“朕不会让你有事，朕一定会救你！絮儿，你想的到吗？这真是天理轮回！不过，如果这样真的能救你，不管最后朕能不能活下来，朕都不会后悔！如果以后朕不在你身边了，是不是你就会活得轻松、开心一点？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皇宫、离开朕吗？也许很快，你的心愿便可达成了！”

炎曦握着她冰凉的手，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坐在床头跟她说了一夜的话，从在慕容府的初遇开始，说到现在此刻，说他对她的情意和疼惜，还有愧疚和无奈。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他把她深深的烙在了心里，她于他不再是一颗棋子，而是生命中不能缺少的挚爱之人，每一次令她伤痛，他的心里何尝不同她一样的痛？他更知她心里的倔强，明明心里苦得要命，却绝对不肯在他面前露出半点儿口风！好比当初她刚刚进宫，堂堂皇后受尽了冷嘲热讽和白眼鄙薄，费尽心机周旋应付各种明里暗里的挑衅和绊子，她也硬是咬紧牙关硬挺着，不曾向他求救半声。

“你这倔强的小丫头，如果咱们都逃过了这一次，往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朕再也不伤害你了，再也不会！”炎曦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颊，小心的将她放在床榻上，拉过锦被替她盖好，理了理她的头发，转身轻轻的走了出去。

东方已经发白，他是时候该去找大祭司了。

背后的床榻上，慕容飞絮的嘴轻轻动了动，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

炎曦问大祭司要了纸和笔，挥手写就一封密信，交给大祭司，“如果朕出了什么意外，这封信交给谷外守候的九王爷手中。”

大祭司瞅了他一眼没有接，淡淡道：“皇上收在自己身上就行了。”

言下之意如果你死了，我们自然不会留着你的尸体，到时候你的兄弟自然就能看到你的信了。

“说的也是！”炎曦闻言勾了勾唇，将信小心的收了起来。

大祭司和和四位长老及谷中诸多人等将炎曦带入了一个幽深的山洞处，长老们在洞外齐齐停止了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