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边的异动，慕容瑾皱皱眉，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清欢的脸倒映在慕容瑾的瞳仁深处，他看她的眼神里是少见的温和，像一杯润泽的香茗。

哪料画风突变，清欢才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下一秒就被慕容瑾给推开。

慕容瑾原本远离皇城，收到王府的信鸽才知清欢出了事，一路快马加鞭飞驰而来，却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见到被人按在地上的清欢，慕容瑾只觉自己肺都快气炸了。

幸好他抢先一步救回了她，阴着脸抱回王府为她擦洗包扎，明明是医女的活计，慕容瑾却不愿假手于人。

汤药煎好，拿勺子怎么也喂不进去，一时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慕容瑾干脆含进嘴里喂她，谁知才喂了两下，清欢却反过来咬住了他的嘴唇，慕容瑾一愣，清欢竟然张口就咬，直接给咬出了血。

慕容瑾没舍得推她，哪知清欢身子一软，竟直接趴在他身上睡着了还不松口。

慕容瑾：……

清欢一直在做噩梦，眼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冰凉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襟，睡得并不安稳。

慕容瑾无法离开，索性跟她躺在一处。

他一夜未能成眠，即使是闭目小憩也睡得并不安稳，脑海里全是清欢过来亲他的那一幕。

他一睁眼，见清欢巴望着眼睛看他，慕容瑾下意识以为清欢又要咬他，推了她一把，他推她的位置很巧妙，正好是没有伤口的地方。

联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慕容瑾怕清欢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惹得两个人都尴尬。

清欢却不领情，她只道自己满身的纱布，都差点被裹成粽子了，慕容瑾竟然还推她？

有没有人情味了还？

他唇角的伤晃得人心烦，也不知道逼哪家姑娘就范来着。清欢也不管了，张口阴阳怪气道。

“哎呦，王爷出门查案可真是辛苦了，那嘴怎么还让野猪给啃了呢？”

没错，她就是骂跟慕容瑾勾肩搭背的女生都是畜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野猪！

令清欢诧异的是，慕容瑾没出声挤兑或者恐吓她，反而是一脸古怪地望着林清欢，望得她头皮发麻。

脑海中闪过几个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清欢心中忽而冒出一个奇异而又惊悚的念头，脑子里“嗡”地一声炸了。

慕容瑾的嘴唇，该不会是她咬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清欢使劲摇了摇头，不肯面对“现实”。要真是她咬的，她现在还能活着么？

“咳！”瞧见清欢还在胡思乱想的脸，慕容瑾敛下思绪，“牢狱之事，你可知究竟为何？”

一句话将清欢彻底拉回现实，她回想起在牢狱中的遭遇，那一只只朝她伸过来的手，清欢还是忍不住全身发颤。

那一只只肮脏地手朝她伸来，尖锐的指甲刺破她的肌肤，抓出道道血痕。那些人犹如地狱中的恶鬼，他们按住她的手脚，企图撕开她的衣裳，只要光想想，清欢便觉得身上发寒。

慕容瑾察觉到清欢的不对劲，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别怕，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