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再找到清欢时,见到的只是她冷冰冰的身体。
没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幽暗的石洞内传出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悲鸣,其声哀转久绝,听着伤心,闻着落泪。
时间一晃已是三年之后。
没了战事拖累的长泽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国泰民安,一日比一日繁荣。
京城,数千百姓在这里安居乐业。那喧闹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各行各业都是一片欣欣向荣。
其中最受追捧的还要属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那响亮的惊堂木一打,便将众人的耳目都吸引了去。
“要说咱长泽的这位皇帝陛下,那可了不得!斗东海败南疆,战功赫赫。”
“要说咱陛下心间上的是哪位女子,”说书人剑指一点,神秘地压低了嗓音:“那可不是如今的皇后娘娘,而是常年养在凤栖宫的那位无名无分的姑娘哇!”
有人奇道:“什么姑娘,竟比皇后娘娘还厉害?”
“啪!”那说书人惊堂木一打:“要说这位姑娘,那可就厉害了,据说她一直昏迷不醒,距今已三年有余。明明是个活死人,却愣是将陛下的心掏了个干干净净……”
阁楼上,秦枫瘪瘪嘴,对着身边一声玄色衣袍加身的男子恭敬道:“陛下,石井街民妄议尊上,属下去派人将他抓了?”
那玄衣男子短短叹了口气,薄唇便勾出一抹的苦笑,自顾自道:“清欢最爱听话本子,我日日出来听,日日给她讲。她若能知道自己也成了那故事里的人,该会开心吧?”
他说完便站起身离去,那背影孤傲决然却坚毅不屈,一如当年。
凤栖宫,慕容瑾一回到皇宫便直奔此处而去,推开门就放缓了步子,像是生怕惊醒床榻上睡梦中的人。
清欢静静地躺在哪里,面容姣好恬淡,呼吸均匀舒畅,就像睡着了一般,可谁又能看出她已经这样睡了三年呢。
慕容瑾扶着她坐起来,将打成糊状的瓜果蔬菜一点点送进她喉间。
一千多个日夜,慕容瑾亲力亲为地照料着睡美人般的清欢,擦洗翻身,周道之至,从不假手于人。
无论什么时候,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眷恋,像守护这世上无尚的珍宝一般,等待着他的清欢醒过来。
“陛下,她这副模样,在我们哪里叫做植物人,清醒过来的几率,很小很小……”慕铎话里夹杂着不忍。
他同样期盼着清欢能醒过来,可这份期盼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消磨中变得越来越苍白。
“几率小又如何,我只要她活着。”慕容瑾揉揉清欢的头发,又含着笑意捏捏清欢的小脸,似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可是缺血引起的脑部受损,即便醒过来也极有可能会便得痴傻……”
见慕容瑾完全没在听他说什么,慕铎只好叹了口气,又看了瓷娃娃般的清欢一眼,默默地退出门去。
刚刚关上房门,耳边却听见屋内突兀地传来“啪叽”一声碗碟惊碎声,慕铎心弦一颤,急忙冲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