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鞭子带了十足的狠劲，清欢吓白了脸，眼睁睁地看着那鞭尾抽过来，呼吸一滞，她脑海中下意识晃过一个人影，就在此时，眼前一个黑影募得闯入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脑海中的影子和眼前景象重叠在一起，清欢愣愣地望着身前人的背影，恍恍惚惚，一时忘了身在何处。

慕容瑾救了她？

慕容瑾抓住萧月的鞭子，却反手打掉了清欢手中的勺子，满满一勺大酱全倒在了她的脚边。

慕容瑾朝萧月走过去，看都没看林清欢，“郡主这一鞭子抽过去，那埋汰物溅出来，若弄脏了郡主的衣裳就不好了。”

“哼，脏人住脏地儿！”萧月恶狠狠地剜她一眼，拉上慕容瑾走了。

清欢瞧着慕容瑾的背影，心下各种情绪纠缠在一处，竟说不清究竟是何种滋味。

那墨色的衣裳仿佛吸纳了世间所有的光华，映衬出他的桀骜，他的不训，他的冷漠，却瞧不出他沉礁般深藏不露的心意。

人走了，清欢吸了口气，搅着她的大酱缸，把脑子里所有混乱的思绪全赶出去。

清欢心不在焉地把酱缸敲得梆梆响，云溪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把缸砸了。

“王妃，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清欢顿了顿，却是答非所问，“云溪你知道么，人心乱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要想，只想钱就好。”

“世间皆苦，唯有钱是草莓味。”清欢尝试着自己说服自己。

入了夜，清欢思绪愈发混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大饼，实在睡不着，干脆一个翻身起来，朝院里摸去。

院内黑灯瞎火，清欢点了支小蜡烛，一推院门，吱扭一声，门竟然开了。想来应是白天的时候，慕容瑾跟着萧月走的急，忘了吩咐人锁上。

她出了门，沿着小路朝前走。在小院住了几日，清欢也听说了她住的王府东南角一间荒废的园子，朝西北的方向走就能到王府的中央。

清欢以为自己只是出来转转，可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直到停在慕容瑾的寝宫前，清欢才猛然发觉，心里纷纷扰扰的思绪，是她想见他。

萧月打她的时候，慕容瑾徒手替她挡下了那狠狠地一鞭子，虽短短一瞬，清欢也瞧见了他手背上红彤彤的血印子。

她放心不下，只是因为慕容瑾为救她受了伤而已，清欢如是想。

像是找到了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借口，清欢抬腿，大步迈上寝宫的台阶，刚登上最后一级，女人娇美而又急促的欢愉声破空而来，像针一般刺入她的耳膜。

“王爷，爷，求您慢点，奴，奴婢受不住了，啊！”

清欢僵住，这声音是慕容瑾身边侍女红玉的。

短短半刻地停歇，红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再没有欢愉，而是无力的哭喊和哀求。

“王爷求求您了，奴婢真的受不住了，求您……呜，求您停下吧，放过奴婢吧，我快要死了……”

冷，好冷。清欢听着红玉的声音越来越细，最后消失，只觉得全身都掉进了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