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外的军营，伤残了的士兵躺了一地，满眼都是血污。

慕容瑾一寸一寸地看着桌上的地形图，铠甲之上染遍了一层又一层的血，根本顾不上擦，修长的手指指着图上一点，冷冷道。

“今夜亥时，叛军会驻扎在此处，我们从侧翼进攻。”

秦枫一听眉毛皱到了一起，心头万分不忍：“王爷，已经三天了，咱们的士兵不分白天黑夜，每两个时辰就要围剿一次，此时身心俱疲，请王爷三思啊。”

慕容瑾头也不抬：“上不了战场的，一律按军法处置。”

秦枫猛地顿住，憋了一肚子的话只得通通咽了下去。

在他眼里，慕容瑾虽整日冷这个脸，可却是个刚正之人，而如今秦枫只觉得王爷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变得阴蛰，变得他再也不认识了。

秦枫望着慕容瑾的背影叹了口气，耳边却传来一个传令兵的声音。

“王爷，帐外来了个人，说是有家书给王爷。”

“家书？叫他进来。”慕容瑾抬了抬头，阴冷的眸底竟突兀地含上了一丝温柔。

秦枫惊愕地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进来，往地上一跪，就呈上了一封信函。

“王爷，这是瑾王妃嘱托小人给您带的书信，请您过目。”

听到“瑾王妃”三个字，慕容瑾唇角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拿过信函在眼前展开一看，只短短的一瞬，一张脸顿时冷若冰霜。

那信上，正是清欢亲笔写下的罪己书。

秦枫只觉得周遭温度猛地下降了好几度，自慕容瑾身上迸发的凛然寒意好似万年不化的冰山，逼得秦枫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这……这是怎得了？秦枫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开口询问的勇气。

慕容瑾紧抿的薄唇动了动，嗓音森然嘶哑：“秦枫，把这个人给本王剁成肉泥。”

什么？！

秦枫骇得睁大了眼睛，慕容瑾一道凛然地目光顿在他脸上，让秦枫感觉到慕容瑾不是在开玩笑。

那小厮惊骇地睁大了眼睛，拔腿就要跑，立即被守卫在一旁的士兵按住。士兵也不知如何处置，询问的目光望向秦枫，秦枫咬着牙错开目光，破罐子破摔一般挥了挥手。

没一会儿，帐外就响起了小厮杀猪般的惨叫声，很快就消失了，秦枫身上的鸡皮疙瘩却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下去。

第二日清晨，天边放出了第一抹鱼肚白，闪电的马蹄就踏在了军帐围栏之外。

闪电是匹难得的良驹，它连跑了两个昼夜不歇，清欢就跟着不眠不休，愣是将别人四五天的路程压缩到了两日。

可清欢的身子也几乎到了极限，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出血，瞧见长泽军帐的那一瞬，心中绷的弦一松，整个人就从马上栽了下去。

清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再睁开眼睛时，眼前是慕容瑾焦虑万分的俊颜。

“王爷？”

清欢一喜，多日不见的相思就化成了眼里的雾气，她挣扎着坐起来，慕容瑾顺势就将她按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