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也瞧见了胖子方才的行径，回眸瞧见清欢小脸上写满了低沉，便懂了她是在为自己欺骗的行径而不忍。

“清欢，你可知那东西若在长泽横行，将会害了多少平民百姓。”慕容瑾沉声道。

清欢回过神来，点点头：“王爷，我懂你的意思。”

马车略一停顿便顺利出了城，夕阳西下，朦胧的光晕染了几分夜的深意，慕容瑾牵起清欢的手，在城南驿站口停下步子。

清欢瞧了周边林子几眼，心道里面应该已经埋伏了不少慕容瑾的人吧。

“兄弟，谢了！”秃头走上前来拍了拍慕容瑾的肩，慕容瑾没动。

前后涌上来十几个人，手脚麻利地搬着煤炭卸货，清点好数目后还将卸下来的煤炭全搬回了车上。

清欢心沉了沉，现在的她反倒宁愿这伙人没这么讲究了。

秃头拎了个沉甸甸的袋子扔在小二手上：“说好的五百两银子，点点吧。”

“你就这么放我们走？”清欢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秃头反而笑了：“咋滴，俺们又不是强盗，才不干那抢劫越货的勾当。”

“可是你们……”

可是你们是毒贩子啊，清欢眨巴了一下眼睛，将后半句话咽进了嗓子眼里。

清欢抬头瞅瞅慕容瑾，他深邃的黑眸犹如深夜的天空，幽深的眉宇微微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哥，都点好了，一袋不少。”

有人跑到秃头身边耳语了一句，秃头点点头，转脸跟慕容瑾道。

“兄弟，我们要走了。我看你是也靠得住的人，我二秃子想拜托你个事。”

“请讲，”慕容瑾没犹豫。

“我大哥郭集原本在京城开酒楼，有一天忽然没了踪迹，你若能见着他，帮我捎个口信，就说大业未成，我等万死不辞。二秃子先在此谢过了。”

清欢愣了愣，郭集不就是那个关在王府密室里养伤的郭掌柜，这个二秃子竟然跟他是兄弟么？

这帮人看起来都很讲义气，并非流氓草寇之流，他们说的大业又是什么呢？

慕容瑾沉吟半刻，眉宇微皱：“你们想干什么？长泽百姓是无辜的。”

秃头哂笑一声，话语里竟带了几分悲戚：“长泽百姓无辜，那朱良国的百姓又何辜！”

清欢瞧见慕容瑾身子顿住，少见了惊了惊：“难道，你们是那场天灾的幸存者？”

“天灾？呵！”秃头嗤笑，面色哀凉，复回头深深看了慕容瑾一眼，唤上众人扬长而去。

“因果轮回，害人者必将堕入地狱！”

秃头悲戚的声音远远传来，像夜里的风一样冷得瘆人。

慕容瑾好看地眉宇间笼了一层阴霾，直到秃头一行人的声音再也看不见，他发号施令的右手也没有抬起。

清欢瞧着他不由得感到几分心疼，软软地问：“王爷，朱良国是哪，怎么从未听说过，你们说的天灾又是什么？”

慕容瑾缓缓闭上了眼睛，似是沉浸在某种痛苦的回忆里，清欢听到他哀凉的声音，一字一字从喉间吐出。

“是长泽，欠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