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山下的道门法术,最为玄妙的便是那“五雷法”了。虽是玄妙,却又是最为易得,莫说是什么高山道门,便是俗世里随处找个书社,也是能寻着个名家注解啥的。只是说来也是奇特,那些个注解这五雷法的名家们,虽说在这俗世里都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头,不是个半仙儿,便是个神师啥的,但要真在那所谓的道门里,便是连听也是未曾听说过。便是那些所谓的五雷真解,也被他们给说成了些求雨,驱鬼的法门。
当然了,虽说其他那些个道门之中也是收录着五雷法门,却也是尽都不通其意,顶多也是凭着那只言片语,自个又悟出了些打杀的法门。既然有着这些个误解、曲解,那自然也就存在着所谓的真解了。这天师府所传五雷法,便是真真儿的五雷正解了。这也是靠着天师府历代祖师,历经了数百年的努力,才一点点的积累出来的。
此时,那空中的姜伯约所使出的法术,便是出自那天师府历代祖师推敲所得的五雷法。五雷法,顾名思义,施法时当引天雷。这不,随着那姜伯约手中的光芒闪动,原本晴朗,安静的天空,骤然变得乌云密布,厚密的铅云直要将这天给压塌一般,若要被一些个凡夫俗子见着,定会心惊不已,直道是有仙人下凡来斩妖除魔!
底下的陈墨虽说算不上仙家弟子,那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就说眼前这光景,莫说是有着那日李玄霄剑开天门时的珠玉在前,便是在平日里,自己那些个师叔伯们躲个三灾九劫的动静也要比此刻的光景大上不少。见着那姜伯约手引天雷的光景,此刻的陈墨倒也有些惊讶,也是未曾想到这山下竟也有着如此的术法,再瞧着一旁的唐沁此时也是满脸的惊讶,不禁随口笑道:“嘿,这术法好大的声势,光凭着这手手引天雷的法子,殿下怕也是讨了不少女子的欢心了。”
听闻此语,那姜伯约脸色更是黑了几分,掌中光芒更甚,轻喝一声,低声说道:“哼,不过一浪荡子,怎会知晓这仙家手段!”。话音未落,双掌自头顶落下。那空中天雷滚滚,更是随着那双手掌齐齐落下,那条条闪电,更似是一条条银龙一般,直奔那底下的陈墨而去。
陈墨见状,也是不曾有过一丝慌张,脚下步子微移,不过寸许,却也是刚好躲过那强势的闪电。只是那闪电虽说不曾沾到那陈墨半分,却也
是直直的劈在一旁的土地上,溅起一大片的泥尘,让陈墨身上那一身潇洒的白衣也是增添了许多泥点。
往日里在太华山上干净惯了,此时见着身上的这些个泥点,这陈墨的心里有着一些说不上来的不快。一直淡然潇洒的眉宇间,此时也是平添了几分恼怒。但见他剑眉微皱,星目微眯,手中的长剑更是握紧了几分,抬头看着顶上那十数条银芒,好似恶蛟一般,呼啸而来,尽是狠辣!陈墨脚下的步子也是加大了些许,却也是没什么章法,似风吹一般,在那些条闪烁的银芒之间游走,白衫衣摆也是顺势飘起,更添了几分潇洒。
唐沁就在这两人不远处,自小生在龙虎山上,这天师府“五雷法”的名头自然也是听说过的,看着姜伯约使出了如此术法,虽不曾开口说过什么,心里也是有着几分担心的。只是没多少功夫,便也见着陈墨在那些个气势汹涌的银芒之中来回,那白衫翩起,衬托这他本就英俊的样貌,宛若谪仙人!
半空之中,姜伯约见陈墨在自己的五雷法之下竟还是如此的游刃有余,心中惊讶之余更是恼怒非常,眼见着如此拿他不下,面上阴沉尽作狠辣之色,双手更是做出一连串的玄妙手势,掌中光芒更甚,闪烁逼人,更是直将一旁天上那些条肆虐的银芒盖过。突然间,空中的闪电竟全部都不再劈往下方,反而一齐的朝着那姜伯约的双掌凝聚,十数道银芒似泥牛入海一般,竟全都没在那姜伯约的双掌之中,那双肉掌尽作银白,光芒更盛!
底下的陈墨也见着身边的那些条闪电尽数消失,心下也是疑惑,再抬头一看,见着那姜伯约双掌之中银芒闪耀,便也知晓这才是姜伯约所一直酝酿的杀招,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凝重,却还是故作轻松的说道:“呵,殿下倒也是看得起在下,竟连如此术法也使了出来!”
“哼!你如此一凡夫俗子,丧生在这五雷法下,倒也是你的造化。”姜伯约说完,双掌摆动,在那空中竟作那太祖开碑式,左手直指那底下的陈墨。
若是凭着陈墨之前的那一身朝元境的修为,便是他天师府的五雷法再是如何的高深,也不会将他姜伯约这区区脱胎境的修为放在眼里。只是而今这陈墨一身修为被封,在遇着这阵势倒也是个不小的麻烦。不过也是幸亏此番下山遇见了那唐傲,有幸得到了一卷天书,那天
书虽说是不曾有着半个文字,却更是玄妙非常。天地大道,圣人难书,以象尽其意。
这么些日子下来,陈墨怀里的那一卷天书也不知被这陈墨看过了多少遍,说些实在的,天书上那些个鬼画符般的图案,陈墨还是看不懂的。可这天书奇异,便是不曾看透,陈墨也是从这天书之上给悟出了一些个什么。
在加上在龙虎山的那些个日子里,唐沁也是遣王恒给陈墨送过一些个典籍过去的,除却一些个道法入门之外,还有着两本这龙虎山剑法的,一本也算入门,唤做《滴天髓》;至于另一本,所书尽是刁钻,名为《穷通鉴》。虽说都比不上太华山的剑法精妙,却也是有着一些个可取之处。也是因此,陈墨借那天书为引,以这两门剑法为基,也是悟出了一套自己的剑法。
眼见着半空中的姜伯约便要冲将下来,心中想着那天书所悟,陈墨也是手持长剑,手腕翻转,作弓马步样,右手后撤,藏长剑于怀,伺机而动,抱元守一。
姜伯约见着陈墨如此,心下虽有疑虑,却也是并未有所重视,待天雷凝尽,轻喝一声,整个人便是似离弦之箭一般冲射向陈墨。掌中银芒闪烁,风雷声起,但凭着掌下风势,竟将那陈墨身旁那几根参天大树尽数折断,更是卷起泥尘无数,四散开来。
倒是那底下的陈墨却似脚底生根一般,不曾挪动那一丝一毫,仍做那弓马藏剑样,只是眯起星目,瞧着那在视野之中不断放大的银芒。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的缩小,约莫着还有丈许的距离,陈墨怀中的长歌剑似是生了灵智一般,竟是发出一阵轰鸣,自陈墨手中脱出,化作一道青光,朝那姜伯约射去。
掌风虽疾,剑锋更利,那青光与银芒相遇,但听得一声惨叫,只见那银芒乍破,又是化作十数条银龙窜回天上,四下里那凌厉掌风猛然间尽数消失,一道身影从那空中跌落,几番挣扎,才安然落地,堪堪的稳住了身形,狼狈不堪,掌心更是有着血迹低落,鲜红瘆人,正是那先前声势惊人的当今太子姜伯约,眼神阴狠却也是有着些许惊讶、后怕还有不甘。
再看那长歌,不知何时竟然又回到了那陈墨的手里。便是一旁一直观战的唐沁,此时也是惊讶之余还有些不知所措。
......
法术难敌,宝剑青芒断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