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里有一句颇为粗糙的言语,说是这天下所有的经书都是蛮好的,错就错在那些个坏了心肠的和尚念歪了他们。真正的道理往往都是最简单的言语,所以啊,这话说的实在是不错的,别的不说,就说修道这等事情上,也是少不了念歪了经的和尚的,那些个所谓的歪门邪道还不都是心思上生出了偏颇,走了极端,曲解了圣人的言语,甚至断章取义!
以德报怨这一句言语就是最直接的一个例子了,有多少读书人凭着这一句言语对那些个为恶之人百般忍让,到头来,不仅仅没有感化他们,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成为帮凶的同时,殊不知圣贤还在后面儿跟了一句“何以报德!”
大道漫漫,期间诱惑何其多,可那些个修道人却大多将这些个诱惑看做是一种磨炼,过去了的,得道化龙;过不去的,便走火入魔,身死道消!这世间最迷人的地方儿,就是万事总会存在着一些个万一,就有那么一些人,天资高的厉害,老天也不忍心让他们栽在自己的心魔手下,所以啊,便留下了他们一条性命!
也正是这些个人,没有经受住那些个诱惑,索性便顺从了本心,走向了极端,为恶入魔!而这合欢门的祖师爷就是如此一位天资卓绝的人,大道之上,未曾过了那情欲一关,便以此入魔,留下道统香火!
最早的合欢门中修炼的法子,大多是双修之法,讲究一个水火既济,阴阳互根互用,来达到那等阴中求阳,阳中求阴的效果;可是日子就了,这些个合欢门的后人渐渐的发现了一些个捷径,那便是采补之法,只要有足够的炉鼎,自己这一身修为便不受那所谓的根骨限制!
桑行修炼的就是这等法子,因为自己的修为日渐增长,已然成了朝元境的大修士,所以啊,对这炉鼎的数量和质量的要求就渐渐地高了,不得已,才派出了自己门下两个弟子打着开客栈的名头儿,来往使劫掠一些个良家来做自己的炉鼎!
这等事情做了不少日子了,可桑行却不曾想到,今日,就在自家这客栈里,自己这两个弟子却给自己求来了别样的惊喜,眼前这哪里是两个人,分明就是两卷天书摆在了眼前,有了那玄妙无比的天书,自己何必再行这等冒险的事情?
想到了这些事情之后,桑行的面上尽是一些个欢喜,忍不住轻声笑过,看着那边儿的陈墨,开口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友,小友与我的确有着不浅的缘分,今日便又碰见了。记得小友那边儿还有本座的一卷天书,过了这么些个日子了,那等物事想来烫手的很,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让它物归原主吧!”
这些个言语听在那唐沁的耳朵里,实在是难听的很,什么就叫物归原主了,那卷天书何曾落到过他合欢门的手里,想着自己父亲的那一条性命,这唐沁的面上再一次铺满的厚厚的冰霜,忍不住,一步抬出,举剑便要朝着那桑行刺过去!
陈墨知晓这事情的缘由,所以啊,也没有出
手阻拦,如今的唐沁已经是返虚,再加上她从天书之上悟出来的那些个手段,就算不是眼前这桑行的对手,保住自己的性命,定然也是没问题的。
一剑过去,这一剑正是那天书上悟出的手段,滚龙刑,长剑好似巨蟒,吞吐蛇信,眨眼便到了桑行的面前。
桑行当日与唐沁交过手,如今一位这唐沁不曾长进多少,所以啊,不曾将唐沁放在眼里,抬手并指,连腰间的宝剑也不曾动用,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便要轻松夹住那刺过来的秋水宝剑!
所谓“滚龙刑”,要义就在那一个“滚”字,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秋水眼看着要被桑行制住,唐沁手腕翻转,剑身翻转,好似长龙滚身,这之间,剑身之上迸发出无数凌厉剑气,具是唐沁一身返虚修为所化!
剑气无孔不入,四面八方涌向那桑行!见得了如此的变故,桑行的面上也猛然变色,来不及多想什么,疾步后撤,避过了那些个剑气的锋芒,可自己的那两根手指还是没有逃过此劫,齐根断下,两根手指就这般血淋淋的落在了地上!
所谓十指连心,这等事情就算修道之人也不曾例外的,断指之痛实在难忍,所以啊,就算是朝元的修士,这桑行还是忍不住紧皱着眉头,一阵呲牙咧嘴,倒吸凉气!
一击得手之后,唐沁晓得自己是占到了那桑行轻敌的便宜,所以啊,不曾紧逼,反而是后撤,回到了陈墨的身边儿,从头到尾一句言语也没有说,只是抬眼,静静地看着那边儿的桑行,那双秀丽的眸子,此时全是一些个恨意与杀气!
“好,好厉害的剑法!”好一会儿,许是断指出的痛意慢慢的缓解了好一些,这桑行运气,止住了鲜血,在抬眼时,不仅仅没有恨意与怒火,反而满面的期待与兴奋,“你这女娃娃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儿便入了那返虚境,眼前这了得漂亮的剑法也不像是那龙虎山的手段,定然都是那天书的功劳了。”
唐沁还是没有言语,心里自然是盘算着今日如何取了眼前这桑行的性命,好替自己的那位父亲报仇。
“说起来,那卷天书还真不在我们身上,桑掌教前些日子难道没听说过,那天书如今已经落到了那位龙虎山长老岳长屏的手上了!”陈墨慢悠悠的开口,如今,陈墨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个事情,正好守着唐沁的面前,不如就揭开这层窗户纸。
“想当日你跟那位岳长老一起谋划着卷天书,还害死了那位唐傲掌教的性命,如今那位岳长老就没有让你看看那卷天书的模样儿?”
听得了陈墨的这些个言语之后,唐沁浑身一震,宛若雷击,猛然转眼,看着陈墨,面上全是震惊。
到底比陈墨几个多吃了几十年的白饭,这养气的功夫儿也要高深的很,那边桑行的面上没有半点的改变,只是眉头紧皱,做出那等疑惑模样儿,轻声开口说道:“你这武夫,胡言乱语个什么,还是赶紧将天书叫出来,说不得把
我哄高兴了,还能放过你们几个人的一条性命!”
见着桑行不肯承认,陈墨也不做纠缠,只是轻轻摇头,开口说道:“即便还回去一卷,咱这儿还是有一卷天书的,要不你过来拿?”
听得 这些个言语之后,这桑行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前些日子听说了那天书在岳长屏的手里之后,这桑行的心里还有着几分害怕,生怕那岳长屏的吃相太难看了一些,将两卷都给夺了去,如今眼前还有一卷,这事情的确是不错的!
先前那两根手指头让这桑行晓得了唐沁的深浅,此番便不敢掉以轻心,也得亏伤到的是左手,不妨碍自己右手持剑,所以啊,桑行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直指那边儿的陈墨,轻声喝过:“便将天书送来吧!”
说罢了此语,上前一步,长剑此处,这一剑,直取陈墨咽喉!
若是在以前,陈墨自然就动手了,毕竟恢复了朝元的修为,眼前这位的确是不值得放在眼里的,同时朝元,也得分一个三六九等不是。可现在的陈墨,身上有着那等乱神咒,依着那郑伯的言语,是不能轻易与动手的,所以啊,陈墨此番只得做一副软骨头,多到那两位女子的身后头了!
“贼道士,好生不要脸!”眼见着桑行对陈墨动手,那边儿的白朝容坐不住 ,一挥手,手中便有着一柄狭刀出现,显然,在她身上有着纳得乾坤的方寸物的!
狭刀在手,白朝容眨眼挡在了桑行的面前,挥刀,正好将那长剑挡下,接着,白家家传的道法使出,妖土的人也不将就个什么名堂,狭刀递出,紧贴着桑行的长剑,顺着剑身,朝着桑行的头颅劈砍过去!
这一刀着实是给那桑行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撤了好几步,堪堪躲过了那狭刀,稳住了身子之后,在抬眼,看着陈墨这边儿,面上满是惊恐!这武夫哪里来的这等福气,身边儿这两个女子竟然都有着返虚的修为。
“哼,你这贼道士好生不讲道理,别人的东西,不给你便要硬强。那今日本姑娘借你性命使使,不知道你给还是不给?”白朝容冷哼一声,一边儿说着,单手持刀,微微抬起,言语之中全是冷意!我白朝容的男人,我自己都舍不得动他一根头发,你竟然敢这般无礼,这等事情,实在忍不得!
“这人的性命留给我!”一直没有说话的唐沁,此时也开了腔,面上冷峻,说话时,满是杀气充盈,,一边儿说着,抬眼看过了那白朝容一眼!
“留给你?他差点儿伤了我男人,这笔账难道就这么算了?”不说别的,在与唐沁斗气这方面儿,白朝容自然是不肯退过半步的,如此说着。
“人就这么一个,你们有何必争抢,若是有本事,便各自比过,看看谁能取了眼前这人的性命就是了!”听着那两个女子的声音,陈墨心里无奈,忍不住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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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歪念,大道多是魔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