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儿上有着规矩,不知这头一次下山的陈墨是否晓得,反正这位九皇子却是门儿清儿的。这规矩究竟是什么,那就是在这酒桌儿上不管那些个话语说的多难听,彼此都是不能在这酒桌儿上翻脸的,都是要留在酒席散去之后,再各使各的手段,若是直接在酒桌上翻脸骂娘甚至说掀了酒桌,纵然当时占尽了上风,可在背地里,却也是让人瞧不起的。
这位九皇子在酒桌儿上混迹了多年,自然晓得这等规矩,毕竟年幼时也是吃过了不守规矩的亏了不是。便也是因此,纵然那陈墨的言语说的更是难听,可是咱这位九皇子的面上仍然满是笑意,眯着双眼,仔细的看着陈墨的那副面孔,八成也是想着要将这陈墨这模样仔仔细细的印在自己的心里,日后也能够好好的将他收拾一番的,也让他看清楚了,这上京城究竟是谁的地方儿!
“好了,来者便是客。既然陈道长已经到了此处,不如也坐下来,好好尝尝这天下楼的手艺?”将自己的那些个心思尽数藏下,这九皇子面上还是那般热情的笑意,轻声开口,一边说着,也是在自己身旁又是抽出来一张椅子,示意着陈墨坐下!
“谢过九殿下了!”一边说着,陈墨也是上前,径自坐在了那张椅子上,转眼看向了一旁的姜伯约,又是接着开口说道:“在下又些事情要与殿下说说,不如就先让九皇子殿下回避一番?”
“有什么事情,道友说便是了,何必如此麻烦。仲颖也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不能让他晓得的?”姜伯约也是害怕这那陈墨此番又会大打出手,如此开口说着,虽说那九皇子姜仲颖也不通武艺道法,可多一个人在这儿,最起码这心里的底气也是足了几分不是!
“就是,陈道长只当做我不在这儿就是了,要不然就把我当成一个聋子瞎子!”一边说着,这九皇子也是低头拾起了筷子,好似真的变成了一个局外人一般,不再理会身旁的这些个事情,专心对付起了桌子上的那些个菜肴!
“好,便就依着太子便是了。”陈墨不曾再此事上纠缠,看过了那九皇子一眼之后,这陈墨接着又对那太子姜伯约开口说道:“殿下先前说今日有着一件喜事,倒是不晓得是什么喜事,不如说出来,正好九殿下也在此处,大家都开心一下也好!”
听得那陈墨问起了这件事,那姜伯约的心里更是紧张了几分,心里也是猜到了,这陈墨在来之前定然是去过了那禁仙狱见到了易一的人了,晓得了此事实自己安排下的,此来定然是讨债的。如此想着,姜伯约定然也不会将这些个事情说将出来,只是今日这心思也不知怎么了,赶不上平日里一二分的活络,一时间也未曾想出来什么借口,便也只能开口道:“哪有什么喜事,先前不过是随口说说的罢了,道友何必要放在心上!”
见这太子姜伯约推诿,陈墨紧紧咬住,又是开口道:“太子殿下向来都是金口玉言的,哪里会空穴来风,何必如此的吝
啬,不过是个好消息罢了!”一边说着,那双俊朗的眸子也是眯起,紧紧地盯在那姜伯约的身上,目光似电!
“好了,便不说本宫的事情,陈道友今日来此不是说也是有着事情要与本宫商量不是,说来听听!”见着陈墨对此事穷追不舍,这姜伯约赶紧开口岔开了话题,一边说着,似乎是要掩饰心里的那几分不安,抬手给自己斟满了酒水,就在自己的嘴边,不停的小口抿着!
“是有着一些个事情要与太子殿下说的。就是不晓得殿下是否还认得此物?”陈墨一边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儿方寸令牌,正是先前这姜伯约在昆仑山里赠予他的那一块。陈墨一手将那令牌放在桌子上,抬眼看着那姜伯约的面孔,隐约间还能够见得零星的几处淡痕,想来也是自己前几日那一次的手笔,这心里也是禁不住泛着嘀咕,直道自己那日的力道的确是重了几分!
太子姜伯约自然也是识得这一间物事儿,毕竟这原本是自己的东西,似这等令牌,自己拿府上倒是还有几块,也是平日里用来拉拢这些个江湖人的东西,自己当日将这块令牌赠出的时候,也不曾想到这陈墨是如此的不是抬举!
“自然认得,怎么,陈道友此番将这物事给拿了出来,难道说实在这上京城里碰着了什么难处不成?”一边说着,也不曾掩饰自己心底里的那几分喜色,面上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也不等那陈墨开口回应,接着又是开口道:“不应该啊,陈道友此番可是住在太师的府上,整个上京城,谁敢不给太师几分面子,说句难听的,陈道友便是在这上京城里横着走也是没问题的。”
这话说的自然也是嘲讽,陈墨看着姜伯约面上那股子烦人的笑容,这心里也是不痛快,“殿下可是听说过易一的事情?”
“奥——”那姜伯约沉吟一声,面上做那痛惜模样儿,接着开口道:“看来陈道友今日来此是为了易一道友的事情了。说到这事情上,本宫也是纳闷儿,虽说与易一道友相处的日子并不长,可也是了解几分他的性子,谁能想到,这易一道友竟是如此的至情至性之人,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敢非礼良家?唉,罢了,既然先前已经夸下了海口,这事情本宫也给易一道友多使几分力气吧!”一边说着,这姜伯约便已经是伸出了手,打算着收起摆在桌面上的那一块儿令牌!
一旁的九皇子虽说不曾说过什么言语,可也是个耳目聪明之人,自然也将这两人的言语尽数的听了进去,心里也是了然,也是清楚了自己这位皇兄先前所说的喜事又是如何了,定然是那个叫什么易一的入狱一事了,说不得这事情还是自己这位皇兄的手笔,毕竟身为一朝太子,要给一个人下个套儿,让他有个什么牢狱之灾,也是简单的很的!
只是那姜伯约的手还不曾接触到那令牌,陈墨一手将那令牌按住。姜伯约见得如此,心里也是纳闷儿的很,抬眼看着这陈墨,眼神里尽是一些个疑惑,接着开口
说道:“陈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太子殿下应该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了!”陈墨一边说着,将那令牌收起,又是揣进了自己的怀里,“陈墨此番前来,可并不是求着殿下将易一给救出来的!”
“那是......”一边说着,这姜伯约的眼神里也是猛然间生出几分警惕。
便是一旁的九皇子,此番也是放下了碗筷,紧紧地盯着那边的陈墨,面上也是纳闷儿。
“将易一救出来的事情,有着徐生和太师帮衬着,自然就不需要太子费心了。殿下先前也是说了,易一并非什么好色之人,又怎么会干出来这等事情?况且我太华山与其他的道门不同,有着炼心一说,若是不曾断去了那些个淫 欲,易一也定然入不了我太华山的山门的。所以说,这事情定然有着别人使诈的!”陈墨一边说着,眸中凶光尽显!
“陈道友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那太子姜伯约猛然起身,面上凛然,开口喊道:“难道陈道友是怀疑本宫陷害易一道友不成?”
陈墨不曾起身,也是抬头,狠声说着:“殿下既然承认了,便也不必陈墨多说什么了。太华山向来有规矩,被人欺负了,定然要讨回来的。此番易一身在禁仙狱,一时间没法儿出来,太华山的仇向来不隔夜,便先由着我替他报了。”说罢了此语,拾起身前的酒杯,那杯中先前便是斟满了酒水,陈墨一直不曾饮下,此番陈墨扬手,杯中酒水尽数泼洒,正泼在了那姜伯约的面上。
那姜伯约见得如此,有心阻挡,只不过这水势无形,纵然那姜伯约已然抬手,可还是免不了被那酒水浇淋在面上,心中恼火。
原以为这陈墨破过姜伯约酒水之后,将心里的那口气出了也就罢了,怎料他得理不饶人,将那酒杯随意一抛,接着又翻身而起,越过了酒桌儿,那好似蒲扇一般的手掌,夹杂着掌风,朝着这姜伯约的面庞呼啸而来。
这姜伯约又不是那不能动弹的木头人,怎能甘愿挨打,身子后仰,脚下也不曾闲着,将自己身后的那张椅子踢到了一旁,接着抬步后撤!
一旁的九皇子整日呆在这上京城里,哪里又见识过这等阵仗,还不曾反应过来,便已经见得那陈墨整个人越过了他与太子之间的那一张酒桌!
见得那姜伯约后撤,陈墨又是上前,此番出来的匆忙,也不曾带上那把长歌,只得凭着拳脚上的功夫,转眼间,又是欺身到了那姜伯约的面前,还是一掌拍出。那姜伯约到底是有着身手,暗自催动起天师府的雷法,掌中满是青芒,迎着陈墨那一掌而去。
虽说陈墨肉身强悍,可到底没了修为,肉身再强,哪里能挨得下这等雷电,与那姜伯约的手掌一触几分,身子更是做过了一个鹞子翻身,后撤几步,那手掌别在身后,掌心出已然有了几分焦黑!
......
再起纷争,有武夫赤手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