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一大早,就有着一些个婢女们在门前叮嘱这这一对儿新婚夫妇一定要早起给老爷敬茶的。芙蓉帐暖,美人乡里最能消磨英雄气,便是这徐生有着小儒生的名头儿,今日早上也是久久赖在这床榻上不肯起来的。
只是女儿家的脸皮儿想来要薄一些的,周嘉鱼听到了那婢女的催促之后,心里也是生出来几分紧张,也不顾身上的不适,轻身起床,披上了衣衫,坐在那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是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便是连徐生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自己身后,都不曾察觉。好一会儿,周嘉鱼轻笑一声,眉眼里尽是甜蜜。
“笑什么啊?”一边说着,徐生双手扶住了周嘉鱼的双肩。周嘉鱼也是被吓到,抬手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转眼轻嗔:“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吓死人家了!”
“看你在想着事情,这不是怕打扰了你!”一边说着,徐生抬手将梳妆台前的那一把桃木梳子拾起,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周嘉鱼的那一头柔顺的长发,手上也不敢使些力气,生怕弄疼了她。
“若是被别人瞧见你这位小儒圣给自家娘子梳妆打扮,定然也会笑话你的。”周嘉鱼小声开口,只是那面上的欢喜却也是掩饰不住的,是啊,若不是真心喜欢,又有那一个男子肯替自家娘子梳妆啊。
“给自家娘子梳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便是传了出去,又有什么好笑的?”说话的功夫儿,这徐生便给周嘉鱼挽起了一个发髻。只是周嘉鱼看得铜镜里面的自己,不经开口说道:“错了,这发髻错了的,这是姑娘家的,我这都嫁作人妇,就不能再挽这种的了。”
听得此语,徐生又是一愣,挠了挠头,开口笑道:“可我就会这一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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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今早这周嘉鱼的梳妆打扮还是被那跟着她一同嫁过来的画儿伺候的,毕竟咱这位小儒圣在这等事情上面也是新手,实在不精通的。不过秉着达者为师的道理,徐生当时便直接拜了那画儿作师父了。可是画儿那小丫头的面上却还是有着几分不乐意,自己就靠着这一门儿手艺过活呢,若是被姑爷给学了去,自己不就更没用了吗!
打扮之后,这周嘉鱼是要随着徐生一起去给太师奉茶的。顺便随着徐生改口,说不得也能讨个红包儿不是。
刘文镜自然也是知晓这等规矩的,也是早早的就在厅堂那儿等着了,也是等了
好一会儿,这才见着那夫妻俩姗姗来迟,毕竟是新婚,贪恋床笫之事也是人是常情,这儒圣也并未太过计较。低头将那奉上的茶水饮下,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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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天底下最快活的地方儿是哪儿,十个男子里面儿有九个会说是那些个歌坊青楼了,剩下的那一个,也是因为有着身份,眼界儿比起一般人要高一些,去的青楼也是不一般的青楼了。而这上京城,皇城脚下,这皮肉生意也是屡禁不止,倒不是说不许开设青楼,只是这朝廷里明文规定,凡是任职官员不得狎妓!
可这上有政策,下面的自然也是会想出来对策,毕竟俗话说得好,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是。纵然家里面已经藏着千娇百媚,却仍然想着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呢。也是因此,这上京城的暗娼生意比起别的地方就要兴盛百倍不止。而这暗香楼,便是这整个上京城里暗娼最大的庄家,没有之一!
明面儿上,暗香楼与寻常的青楼一样,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可是暗地里,这暗香楼在那些个色心不改的官员的帮助下,一连买下了暗香楼后头一连着好几处宅院,在里面,便也是住着好些个女子,都是绝色,可是真要说那一个是最美的,那还是三年前一举夺下了暗香楼头名花魁的玉堂春了。
只不过这玉堂春似昙花一现,夺下了花魁没多久之后,便被人给摘下了牌子,这三年里也没了音信儿,长江后浪层起,这满堂春的名头没多久也就被人淡忘了!
有人洞房花烛,也有人春风得意。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咱这位二皇子殿下姜仲达。要说因何得意,自然也是因为昨日的事情,虽说别人不晓得,可他自己的心里却是清楚,昨天这皇家的脸面是如何折的?正是自己亲手给扯下来的。
今日里,咱这位二皇子并未老老实实的呆在府上,只见他也未曾大门里出来,在自家府邸后门处上了马车,兜兜转转,那路线,差不多把整个上京城给转了一边,到最后在一处宅子后门外停下,再仔细一看,嘿这宅子离着二皇子的府邸也没多远,哪里至于跑上这么多的路程?
待那赶马车的小厮四下里望过一眼,确定了这地处并没有别人之后,来到马车前说过一声儿。到这时,二皇子才舍得掀开帘子,俯身下了马车。来到了那后门处,也不曾有着下人去通报一声,这二皇子径自推开了后门,侧身闪了进去。
来到这宅子里,并没有多
大的地方,也没什么下人,院子里的好几处杂草生出,也没人管理,有些荒废,再往里面去,进了屋子,满目大红,红色的屏风,红色的门帘儿,再往里看,更有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颇为喜人。
这二皇子也并没有贸然进去惊扰佳人,静静的站在那屏风外,透过红色的屏风看着里面的光景,单见那红衣端坐,身前古琴一面,身旁有着一个婢子捧香,三两松香燃起,紧接着,琴声悠扬,与那缭绕呼应,最是应景!
这二皇子伏膺儒教,自小学习留意,礼乐之事更是摆在前面的,对着古琴也是有着几分研究,又怎会听不出这曲子的名头,悠扬之间,海日朝晖,沧江夕照,群鸟众和,翱翔自得,正是那古曲忘机!
缥缈间,一曲罢了,姜仲达这才回神,合掌轻鼓,绕过了屏风,开口道:“不过一别月余,玉儿这一曲忘机的指法也是愈发的纯熟了。”
听得这声音之后,那边的那两名女子这才发觉到了姜仲达的到来,那红衣赶忙起身,低身行礼:“见过二皇子殿下!”抬头,也是瞧见了这女子的容貌,眉似远山,肤欺霜雪,朱唇一点更盛那樱桃正红!若是一些个狼藉青楼多年的穷酸书生见到此女,定然会惊讶,这消失了三年的花魁玉堂春怎么会出现在这等地方?
“也没有别人,玉儿就不必多礼了。”姜仲达摆手说着,来到这房里俯身坐下。
这玉堂春见此,转眼对那婢女说过:“琴儿,下去准备一些个点心去吧!”
“是,小姐”那婢女低声应过,接着就转身离去。
看着那婢女离去,这玉堂春也是俯身坐下,开口道:“听人说昆仑山的事情前些日子就结束了,二皇子怎么今日才来这儿,妾身还以为是二皇子又看上了那家的姑娘,把妾身给忘了呢!”一边说着,这玉堂春抛给那姜仲达一个白眼,尽是责怪之意。
“有了玉儿,我的眼里又怎么会放下别的女子。只不过这些日子里京城有生出了一些个事情罢了。这不,昨日刚把那事情办完,今日我就来了。”一边说着,姜仲达伸手将玉堂春整个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眼神里全是一些个爱惜,开口道:“这般偷偷摸摸的日子也用不了多久了,日后我定然将你光明正大的娶下,不仅娶你,还要你母仪天下,就做我的皇后如何?”
......
上京国色,除却玉堂不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