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皇甫璃扶着额头，忍不住说道：“你接受《太上剑经》的传承，这都快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没入门？连法力都没有修炼出来？”
“太南了……”林知难叹息道：“我有点把握不住法门里的那些口诀啊。”
皇甫璃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说道：“说说吧，有哪些不懂的地方，我教你。”
“你愿意教我？”
林知难愕然，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了，师姐你刚才说帮我报仇需要代价，代价是什么？”
皇甫璃忽然想起刚才自己的誓言，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只好无奈道：“也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专注于修行。”
“……就这样？”林知难古怪地看着皇甫璃。
这妹子该不会真的认定他是有缘人，打算对他托付终生了吧？
“还有一点。”
皇甫璃注视着他，秀眉微蹙，美眸中有着一抹警惕之色，冷声道：“如今这世上，恐怕就只有你还知道我皇甫璃的存在了，但你莫要对我产生任何非分之想，更别想着趁势欺我，否则我纵死，也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好吧，果然人生处处是错觉……林知难在心里给了自己一耳光，也来了脾气，淡淡道：“皇甫师姐放心，我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不就是长得漂亮，资质高嘛，好像多稀罕一样……
呃……虽然他确实没见过第二个……咳，但做人要有点骨气！
铁骨铮铮好男儿，岂能受这种气？
“你懂就好。”
皇甫璃轻点臻首，又说道：“今后我会尽心指点你的修行，你若是有何处不懂的，必须尽快告诉我，莫要耽搁修行，知道了吗？”
林知难微微一怔，又惊又喜，随即咳嗽一声，拱手道：“多谢师姐。”
虽然他还不太清楚皇甫璃为何如此帮他，但肯定是关系到她恢复正常的方法，不然也不会如此看重他的修行，无非就是想等他修为高了，让他帮忙而已。
有皇甫璃这种修行天才尽心指点，他自然是一万个乐意。
哎，真香果然是人类本质……
“不过，这样不会耽误师姐你的修行吗？”林知难有些过意不去。
皇甫璃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晌，她神情有些黯然地说道：“我不是说过吗？自从我变成虚幻状态之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无论是什么我都无法触碰，包括天地灵气、种种灵物丹药也一样，又如何能修行？就算能够悟道又有何意义，我道行再高，法力不足的话，将来天劫降临之时，我也必死无疑。”
林知难看了一眼她抓在自己手腕上的素手，沉吟了一下，说道：“师姐，我觉得……你并不是只能触碰到我，而是你触碰到我之后，变成了实体。”
他将左手旁的茶杯推了过去，说道：“你试试看，能不能拿起这个杯子。”
皇甫璃微微一怔。
她这一个月以来，一直都是近乎虚无的状态，对于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无法触碰到任何物品，连自己都看不到自己，只是以为自己只能触碰到林知难。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纤手，去触碰桌上的茶杯。
然后，将它握在了手里。
并未像往常一样穿透过去。
“真的恢复了实体！”皇甫璃忍不住紧紧握着茶杯，露出了一丝喜色。
“果然是这样。”
林知难轻轻点头，说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在你触碰到我之前，我完全听不到你的呼吸声，也闻不到你身上的气味，但你触碰到我之后，我就感觉到了，这至少说明，空气对你来说，并不是无法触碰的，现在看来，你触碰到我之后，就恢复了实体，应该是可以修炼的。”
“我试试。”
皇甫璃闭上双眸，尝试着运转法门感召灵气。
过了半晌，她豁然睁开眼睛，玉容上浮现出一抹喜色，颔首道：“我的确可以修行了！”
“看来，只要你一直接触我，就能修行了。”林知难微微点头。
皇甫璃默然无语。
从这一点来看，那位神秘大能果然是在撮合她和林知难，逼着她无法离开林知难。
“对了。”
林知难忽然好奇道：“既然你变成了虚幻状态，连空气、光线都无法触碰，那你应该无法呼吸，失去视力才对吧？”
“失去视力？”皇甫璃不禁蹙眉道：“我确实无法呼吸，但变得虚幻之后，好像也不需要呼吸，而且这和失去视力有什么关系？”
林知难想了想，决定给她科普一下。
“简单来说，你之所以能看到世间万物，其实是依靠光线的反射，反射的光线进入你的眼睛之后，经过眼球的特殊结构，对光线进行变化和聚集，落在你眼球内一层叫做视网膜的薄膜上，它可以让你分辨颜色，还能将光线变成一种特殊的信息，传入你的大脑之后，你才能看到世间万物。
“但是你变得虚幻之后，相当于不存在，连光线都会无视你，直接穿过你，你又是怎么看到的呢？”
林知难侃侃而谈。
“这……”
皇甫璃有点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在我变成虚幻状态之后，依然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与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是什么也无法触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也无法触碰？不，你绝对不是什么也无法触碰。”
林知难竖起食指摇了摇，“如果你真的是虚无，那你是怎么移动的？如果你受到重力的作用，你又是虚无，那应该会直接沉入地面才对，如果你不受重力的作用，天体运动的时候，你就会脱离出去了，所以你并不是虚无。”
皇甫璃听得头大如斗，只能摇头道：“这我也不太懂，但我感觉和以往没什么区别，走路也能踩到实地，但想要触碰到某个东西的时候，就会直接穿过去。”
“那我就无法理解了，我的知识积累太过浅薄。”
林知难摊开双手，耸了下肩。
他又不是什么专家教授，不然用量子纠缠、时空穿梭之类的理论，说不定可以解释一下。
总之……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穿越时空；脑洞不够，平行宇宙。
皇甫璃闻言沉默了一下，很想问一句，你这也叫知识浅薄，那我算什么？
她不禁眼神奇异地打量了一下林知难，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位看似普通的师弟，摇头道：“林师弟，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的。”
“一点点而已。”
林知难虚捏着食指和拇指，做出一点点的谦虚手势。
心中则是暗笑。
看着这位天仙化人般的冰美人师姐，从冷淡不屑，到似懂非懂，再到云里雾里，最后变成了一脸蒙圈，还真是有趣啊。
唉，穿越者在科技落后的古代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算了……”
皇甫璃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好好修行吧，这等不可思议的大能手段……就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又能怎么样呢？”
“但师姐你要是换个角度来想，其实这还是天大的好事。”林知难摇头道。
“好事？”皇甫璃微微蹙眉。
林知难笑了笑，说道：“你离开我的时候，就会变得虚幻，并且什么都无法阻拦你，这就相当于你多了一个可隐遁万物的大神通，任何地方不都是随你出入？你若是无法恢复实体也就罢了，但你只要触碰到我，就能恢复实体，这不是天大的优势吗？”
皇甫璃闻言，顿时微微一怔，美目逐渐亮了起来，喃喃道：“说的是……这样一来，哪怕是悬剑宗的禁地万剑冢，我也能随意出入……还有那些凶险暗藏的仙府，我亦可来去自如……”
这些天以来，她一直沉浸在被世界遗忘的孤寂和悲哀中，甚至都无法修行，所以完全没有往这些方面想过。
她本就是聪慧之人，此时林知难一说，岂能不懂个中奥妙？
思忖了半晌，皇甫璃深吸一口气，说道：“不过，就算有这等优势，也需要师弟你的道行跟上才行，否则即便我对那些宝地了若指掌，师弟你的道行太低也是不成的。”
这才是正常的穿越者节奏嘛……林知难也暗自欣喜，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这就要劳烦皇甫师姐了。”
皇甫璃缓缓颔首，说道：“幸好你和我修行的法门皆是《太上剑经》，我领悟多少，便为你讲道多少，你的道行应该不会落下的。”
“不过……”
林知难微微皱眉道：“师姐你只要接触到我就能恢复实体，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解释？现在已经无人记得你，也不知道你本门中人。”
皇甫璃沉默了一下，正要说话，却是听到敲门声忽然响起，而许宿的声音也从门外传来：
“师兄，今天的饭菜不咋样，我随便打了两个菜，你别嫌弃啊。”
林知难连忙对皇甫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放开自己，赶紧隐藏起来。
然而，皇甫璃却没说话，五根修长的纤指依然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林知难不由得皱起眉头，低声道：“怎么了？”
皇甫璃对他摇摇头，淡淡道：“无妨。”
这时，许宿又如往常一样，敲完门之后，就毫不客气地推门进来了。
“师兄，你屋子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