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不料他竟会弃自己而去袭击沈鸿飞,待要援手,已是慢了一步。
沈鸿飞武功不及欧阳天石,加之气息未定,忽见面前剑气纵横,一时看不清欧阳天石的来路,只得施展一招“绵里藏针”,左掌上下翻飞,浑厚的掌力顿时将全身护住,而右手的飞龙剑从掌力中递出,直刺欧阳天石的咽喉。他知道只要把欧阳天石挡得一挡,小谢必会相助。
不料欧阳天石攻沈鸿飞是假,夺剑谱是真。他见沈鸿飞出招,当即放手撒扇,折扇剑势不减,抵住了沈鸿飞的飞龙剑。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欧阳天石右手已将沈鸿飞长衫划破,趁势将小盒子抓在手中。原来,适才沈鸿飞想到腰间的盒子里可能是大梦剑谱时,曾把手伸向腰间,虽到半途便已停住,但欧阳天石眼光何等锐利,早已猜到剑谱必是在沈鸿飞腰间。
眼见剑谱已然到手,欧阳天石不愿在此多耗,当即右足点地,一招“鸿飞冥冥”,身形斜飞出客栈。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欧阳天石已是不见踪影。就在此时,“啪”的一声,欧阳天石的折扇这才落到地上。原来,由于扇子刚才被小谢一口吐中,欧阳天石索性弃扇而去。
沈鸿飞见其将剑谱抢走,心下大急。虽自知不是欧阳天石的对手,而且眼见欧阳天石的轻功也是一流,自己又不以轻功见长,肯定追之不上,但职责所在,焉能不追,当即便要追出客栈。
“总镖头请留步。”原来一直沉默不言的小谢突然说话了。
听到小谢的声音,沈鸿飞便是一愣,心想此人的声音我在哪听过,略一思索便明白所以,当即停步不追,双手抱拳:“多谢阁下出手相助。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小谢抬起头来,无奈地笑了笑,他本来就眉目清秀,此时一笑更是好看:“唉,我一路上不敢当着你的面说话,就是怕被你听出来,果然,今天才说了一句话,就被你听出来了,沈总镖头果然了不起,佩服佩服。”
原来,沈鸿飞已然从小谢的口音听出,小谢正是前来托镖的蒙面人。
“阁下如此高的武功,何却要我们镖局保镖,而且还一路相随,沈某实在不明白。”沈鸿飞本以为是托镖之人故意放风陷害镖局,此时见小谢出手相助,显然对镖局并无恶意,但实在想不出里面的道理,便直接发问。
小谢听了这话,抬起右手挠了挠头顶:“我不敢自己送啊,我怕别人打我。”
沈鸿飞一听心想这是什么话,便说:“少侠过谦了,以你的武功……”
小谢不待沈鸿飞说完便连连摇手:“不行不行,江湖上高人多的是。也就是今天,我看这个欧阳天石勉强还能对付,这才帮你们忙的,不然我就不敢出手了。”
沈鸿飞闻言哭笑不得,知道他不肯吐露实情,但此事实在干系重大,转念又一想,继续问道:“少侠自你托镖之后,沈某一直守口如瓶,却不知消息因何泄露?”他心想小谢也未必知道此事,但此事关系到中平镖局的名誉和自己的信誉,却又不得不问。
小谢又笑了,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说的呗。”
“你!”
“对啊,我想看看都会有些什么人来抢剑谱啊。”
饶是沈鸿飞涵养甚好,也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心想我们这一番鞍马劳顿,闹了半天都是让你小子当猴耍。但毕竟刚才要是没有小谢在旁相助,自己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辛苦创立的中平镖局也会毁于一旦。想到这里,沈鸿飞把怒气压了压:“既然如此,毕竟是我们镖局护镖不力,九十万两银子如数奉还,告辞!”
小谢一听便摇头:“银子又不是我的,还是找你二师兄展鸿途问他吧。对了,我这里有封信,麻烦你带给飞云子道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手一抖,信便朝沈鸿飞平平飞来。
沈鸿飞抬手接住,手上便感到微微一震,心想此子功力果然了得。他心下更是奇怪,原来他师父白眉叟道号飞云子,只是近年来江湖上人知之甚少,均以白眉叟相称。心里又在想,却不知这银两跟二师兄展鸿途有什么关系,一时间沉默不语。
“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不知和普意大师如何称呼?”何冲见小谢会使“万相神功”,料来和普意必有些渊源。
“普意啊……我叫他破相大师。”小谢笑得有些像只小狐狸,抬起右手紧了紧背上的包袱,说道:“既然保的镖已经不见了,各位就该忙啥忙啥吧,如果没别的事的话,那我就告辞了。”
何冲大奇,普意大师行走江湖多年,以帮贫济困为己任,被誉为“万家生佛”,他本意料定小谢必是普意的弟子,没想到小谢竟称其为“破相大师”,戏谑之意明显。
眼见小谢转身要走,又急急问道:“少侠大名可否赐教?”
何冲话音未落,小谢身影已然不见,只从远处隐隐传来声音:“我叫……谢谢你……”可见轻功也甚是了得。
“谢谢你?”何冲也被气得够呛,“这叫什么名字,摆明了耍咱们嘛!”
沈鸿飞一脸苦笑,略略摇了摇头,口中喃喃自语:“谢谢你,谢谢你……今天之事,还真的要谢谢你。”眼见何冲仍气得骂骂咧咧,便冲他摆了摆手。
此番相斗,沈鸿飞、何冲、叶春常三人和几名镖师都不同程度受伤,还有两名趟子手被葫芦岛谭大圣的“化血金镖”打死,虽说伤损不小,毕竟无碍大局。此时沈鸿飞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问,但小谢已然离去,也无从问起。经过适才一番打斗,开客栈的店家早已吓得逃命而去,见此间事情已了,沈鸿飞便想招呼众人速速离去,以免官府过来查问再生事端。
就在此时,众人忽然听见镖师王易和“啊”的一声大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