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又是听谁说的？”白眉叟紧盯着黄天罡问道。

黄天罡叹道：“唉，这话可真的只是道听途说了，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武林人物的传言，到底有没有人会用、会用的人又是谁，这些都不清楚。本来江湖传言也作不得准，但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丁炙问道：“哪里蹊跷了？”

还不待黄天罡回答，白眉叟已经若有所悟地点头说道：“黄老二的意思应该是，无量门行事如此隐秘，如果有人会用‘昊天掌’，则必然是门中的高手了。寻常江湖人物连无量门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这等隐秘之事？所以说定有蹊跷。”

丁炙道：“那如此说来，这消息是假的了？”

黄天罡道：“假的倒不一定，但传出此消息的人定有用意，而且必然与无量门有极为密切的关系。”

丁炙道：“此话怎讲？”

黄天罡道：“第一种可能，这消息是无量门的仇家故意传出的。”

丁炙道：“仇家？仇家传出这消息，对自己有何好处？对无量门又有何坏处呢？”

白眉叟接口问道：“‘昊天掌’是谁的功夫？”

丁炙白了白眉叟一眼道：“飞老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啊，何况你刚才也提过蔡东篱的名字。”

白眉叟道：“蔡东篱是何许人也？”

丁炙有些不耐烦地道：“大魔头是也，再当我是傻子，我就懒得搭理你了。”

白眉叟微微笑道：“大魔头的武功是‘昊天掌’，现在又出了昊天掌，你会怎么想？”

丁炙一愣，接着道：“蔡东篱没死？不可能！少林五僧虽未将蔡东篱击毙，但蔡东篱最终还是死在了少林群僧的围攻之下。”

白眉叟问道：“你见过此事吗？还是见过蔡东篱的尸身？”

丁炙又是一愣，沉吟了片刻道：“这事当然是听说的，至于蔡东篱的尸身……难不成少林派还会留下蔡东篱的性命？”

黄天罡摇头道：“少林五僧都死在蔡东篱掌下，少林群僧虽是佛家弟子，又怎么会不替五僧报仇呢？只是，给蔡东篱收尸的却不是少林僧人。”

丁炙问道：“不是少林派？那又是谁呢？”

黄天罡道：“关于这事，当年我曾问过宏施，他曾对我言道，彼时正有一人在少林作客，众僧击毙蔡东篱时，也是多亏了那人的助力。蔡东篱死后，宏聚带领大部分僧众下山寻找‘宏’字辈五僧的下落，最终找回了四具尸首，而宏法的尸首虽然未曾寻得，但此人三十年来踪迹不见，想来也是死了。”

丁炙道：“莫非是这人趁机把蔡东篱的尸首抢走了？”

黄天罡道：“你以为蔡东篱是你的烤猪？人都死了，再抢走又有何用？”

丁炙道：“那你有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别老是卖关子。”

黄天罡道：“我哪里卖关子了？是你等不及才插话的。”

白眉叟在黄天罡说话的当口，已经吃了两小块烤猪肉，又喝了一口酒。此时他见二人又要起争执，便插话道：“老二接着说吧，我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事。”

黄天罡接着道：“那人见众僧忙着去找‘宏’字辈僧人的下落，便对在山顶留守的宏施问起，打算如何处置蔡东篱的尸身。”

“如何处置？烧了扔了都行啊，这还用问。”丁炙还是忍不住插话。

黄天罡本想再说丁炙两句，见白眉叟用眼色向自己示意，便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说道：“宏施的想法与老三倒也差不多，但那人言道，蔡东篱已死，作践他的尸身毫无意义，如果将蔡东篱的尸身留在山上，反而会给少林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丁炙又问道：“难不成蔡东篱还有余党？”

白眉叟接口道：“恐怕没有，当年蔡东篱一直是独来独往。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少林派就地处置了蔡东篱的尸身，江湖上必然有许多利欲熏心之徒，认为少林派将蔡东篱的武学秘本吞没了，恐怕少林一派多少年都无宁日了。”

黄天罡点头道：“老飞的想法和那人的说法相同，宏施觉得也有道理，就请那人将蔡东篱的尸身带下山去，寻了个隐秘处妥为安葬。”

丁炙恍然大悟道：“看来是那人将蔡东篱的武学秘本取走了。”

黄天罡又瞪了丁炙一眼道：“你当少林众僧和你一样是个白痴啊？宏施在那人带走蔡东篱的尸身前，曾仔细检查过，发现蔡东篱身上并未携带片纸只字，这才让那人将蔡东篱的尸首带走了。”

丁炙道：“原来如此。那人是谁？现在还在人世否？”

黄天罡摇头道：“为了不给那人惹祸上身，宏施坚持不肯说那人的姓名，只说此人在武林中颇具侠名、急公好义。”

丁炙沉吟道：“三十年前……和少林派有交情……而且名声不错……”最终摇了摇头叹道：“所知的线索太少，推算不出是谁。”

黄天罡道：“我都算不出，还用你算？此人是否还在人世也说不准，蔡东篱尸身的下落也就成了谜。无论蔡东篱真的死了与否，但如今武林中传出有人会用‘昊天掌’，有人必然认为蔡东篱未死，当然也有人会认为蔡东篱有了传人，无论众人怎么想，结果是一样的。”

丁炙道：“什么结果？”

白眉叟道：“你如果知道武林中出了个蔡东篱一样的大魔头，你会怎么办？”

丁炙冷笑道：“会会他，看谁更厉害，同时也算给武林除害。”

白眉叟道：“这就是了。无论是想和他一争高下的，还是想给武林除害的，甚至于想要抢夺他武功秘籍的，恐怕都大有人在。无量门的仇家将这个消息传出，无论消息真假，都会有人去找无量门的麻烦，从而让无量门与整个武林为敌，这就是他的用意。”

丁炙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一事，连忙向黄天罡问道：“不是说还有第二种可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