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鹏一听大喜,连连点头称是。谢晓荻依旧走在前面,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心中却在暗骂:“好你个重色轻友的燕小狗,等有机会一定把你卖了。”
卫玉燕见谢晓荻不为所动,心中更是有气,便大声和燕云鹏说话。但是她和燕云鹏本没什么话题,燕云鹏又一味地唯唯诺诺,聊不多时,卫玉燕也觉得无趣,便对燕云鹏说道:“别说了,让我自己静一会。”
燕云鹏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卫玉燕,也不敢多问,只得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这原本并肩同行的三人,现在却变成了谢晓荻在前,卫玉燕居中,燕云鹏在后。
三人下了伏牛山,一路往少林寺方向走去,不觉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卫玉燕夹在前后两人当中,感觉越走越累,心中也是一阵阵气苦。卫玉燕心里想起自己在伏牛山上是何等风光,没想到一下山就要受这些闲气,转念又想起和大哥分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顿时百感交集,不由得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卫玉燕这一哭,立即把后面的燕云鹏哭了个手忙脚乱,谢晓荻在前面听到哭声,也急忙停步走了回来。饶是谢晓荻机变百出,可遇到女孩哭鼻子却是头一遭,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卫玉燕见两人围了过来,不仅没有止住哭声,反而用双手捂住脸,哭得更加起劲了。
谢晓荻见卫玉燕不停哭泣,知道是被自己气的,心想卫玉龙把他妹妹托付给我,刚一下山就把她气得哭鼻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气哭容易,想要哄住可难上加难,谢晓荻无奈,脑子转了转,便把哄小孩的一套搬了出来:“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行人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卫玉燕一听谢晓荻在唱儿歌,心想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了,顿时哭得更加响了。
“谢小坏,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燕云鹏见卫玉燕哭个不住,上前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急得直搓手。
“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谢晓荻见劝不住卫玉燕,居然念起了咒来。谢晓荻所念的是普意教给他的《清心咒》,长期念诵可以清心定神,去烦止恶。谢晓荻这一念咒,不仅燕云鹏傻了眼,卫玉燕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住,哭声立时小了好多。
“小坏,你念什么咒呢?”燕云鹏问道。
“这叫清心咒,念了可以凝定心神。咱们要去少林寺,如果不懂得念经念咒,就好像在绿林中不懂切口一般,同少林寺的大和尚们恐怕连话也说不明白。”谢晓荻开始故弄玄虚。
燕云鹏刚出江湖,卫玉燕则一直住在山寨之中,两人都对世事知晓不多,见谢晓荻说得郑重其事,都信以为真。卫玉燕心有所思,哭声便慢慢止住了,只是双手还捂住了脸,依旧有些抽噎。
“小坏,你快跟我说说,要同和尚们打交道,都该说点什么?”燕云鹏来了兴致,连卫玉燕也顾不上了。
谢晓荻偷眼去看卫玉燕,见她已慢慢止住哭声,知道办法已经奏效,便决定继续把戏演下去,笑着对燕云鹏说道:“刚才的清心咒,是帮助人消除烦恼的,你看我一念,卫姑娘就不怎么哭了。我教你念一句咒,等你见到少林寺的和尚们,可以打招呼用。”
“那好啊,你快说。”燕云鹏一听大喜。
卫玉燕听到谢晓荻说起自己,脸上顿时一红,好在仍捂着脸,别人倒看不出来。她听到谢晓荻要教燕云鹏念什么咒,也是十分好奇,便继续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看过去,耳朵也在静静听着。
“你听好了,这句叫做‘偻吐者呢斯嗒’。”谢晓荻说道。
“什么玩意?”燕云鹏听得一头雾水。
“偻吐者呢斯嗒。”谢晓荻又慢慢说了一遍。
“偻……吐……者……呢……斯……嗒……”燕云鹏记性倒不差,便跟着念了一遍。卫玉燕也在一旁默默用心记忆。
燕云鹏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然后对谢晓荻说道:“小坏,我记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谢晓荻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这么笨啊,倒过来念一遍。”
燕云鹏想了想,慢慢念道:“嗒……斯……呢……者……吐……偻……”念完后,燕云鹏仍旧摇了摇头道:“还是不懂。”
谢晓荻坏坏一笑道:“快点念就知道了。”
燕云鹏又连起来一念:“打死你这秃驴。”
谢晓荻点点头,一副满意的表情,口中说道:“这次念对了。”
卫玉燕在旁边实在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燕云鹏知道又上了谢晓荻的当,恨恨地道:“你这个小坏蛋,也不怕下拔舌地狱。”
谢晓荻不搭理燕云鹏,转头对卫玉燕说道:“卫姑娘,刚才是我不对,你就别哭了成不?你要真哭死了,我就该念《往生咒》了。”其实,这《往生咒》是佛教的净土宗所诵持,普意所在的少林派属于禅宗,并不念诵此咒,谢晓荻更不会念,只是故意逗卫玉燕。
卫玉燕虽不知道这些分别,但也知道《往生咒》是超度亡灵用的,便轻轻“呸”了一声。她刚才被谢晓荻一下逗乐,早就没了哭心,此时又见谢晓荻过来道歉,便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掏出手绢,在脸上擦干了泪痕,然后抬起头来说道:“你要是再敢气我,我就回去告诉我大哥!”
听到卫玉燕这么一说,谢晓荻本想再说句俏皮话,但心想好不容易刚哄好了,就点头称是,不再多说什么。
三人和好如初,继续赶路,又走了半个来时辰的路程,卫玉燕实在是走不动了,便想要谢晓荻和燕云鹏二人找地方歇息。
谢晓荻算算时间,心想就算连夜赶到王家集,也没有半夜去登门拜访别人的道理,不如早早歇息,明日再赶路。眼见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小镇,谢晓荻便对燕云鹏和卫玉燕说道:“我们再赶一程,到前面镇上住下来吃饭歇息,明日再走便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