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看着眼前这一切,有点像嗑药般兴奋起来,已经全然变了一个人。听到沈星月的声音,他回答的声音都是亢奋的:“什么事等完事了说。”
沈星月大喊道:“等完事了,我肯定死了,那个关于沐馨儿的秘密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了。”
丁秋顿时安静下来,看着眼前脱光了衣服膀大腰圆的保镖们,再想想纤细如柴的沈星月,顿时有些丧气:“这倒是,你经不起折腾。行吧,大家往后退点,听听她要说什么。”
有些人已经都准备提开干了,闻言愤恨地扫了沈星月,退开几步。
所有人都开,就看见沈星月披头散发地紧紧地缩成一小团蜷缩在一个破篓子上。看到眼前的脚都退开,沈星月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丁秋,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她的眼镜歪到一边,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丁秋“啧”了一声,问她:“说吧,你要跟我说馨儿的什么秘密?”
沈星月动了一下,想要站起来,身体却因为长时间蜷缩着有些发紧站不起来,她说:“我现在动不了,你过来点?”见丁秋不动,便扫了一眼在场的男人们,“你不会想让他们都知道沐馨儿的秘密吧?”
丁秋左右看了看他们,那些人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
丁秋想了想,便推着轮椅过去了:“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丁秋把轮椅推到沈星月面前:“你说吧。”
沈星月动了动身子,哑着声音说:“你耳朵凑过来一点。”
丁秋倾身向前,将耳朵探到沈星月的嘴边。刚凑过去他就想起来之前被沈星月咬过一口,立刻将身体往后一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沈星月已经一口咬住丁秋的耳朵,丁秋往后退时用足了力道,而沈星月料到他会躲咬死了不放,一拉一扯之间竟然生生地将丁秋地耳朵扯掉一块。
丁秋吃痛嚎叫着挥拳砸向沈星月,沈星月却已经疯了般起身扑向丁秋,将手里竹签刺向丁秋的太阳穴。但毕竟沈星月没怎么练过,加上身体还没恢复眼睛又不好,这一扑不但没刺中丁秋反而被反应过来的保镖给制住了。
“打打打,给我往死里打,给我先女干后杀,不不不,先杀后女干!”丁秋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捡起地上的耳朵碎片,指着沈星月歇斯底里的喊,“给我打死!”
这时又有一名保镖进来,对丁秋道:“丁少爷人抓回来了。”
“好好好!”丁秋捂着耳朵,满手满脸都是血,他急红了眼,厉声道,“把他带进来,废了他钢琴家的手。”
沈星月在地上被踢来踢去的,本来已经开始昏沉了。她甚至想,起码这样死比那样死了有尊严。
一听到“钢琴家”三个字,沈星月睁开疲惫地眼睛,奄奄一息地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钢琴家……”
是不是哥哥,哥哥不是跑了么?
沈星辰被保镖推进门,差点摔了个踉跄。他还没站稳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打,而听声音分明就是沈星月。
“星月!”沈星辰叫了一声,正要跑过去,就被两个保镖制住了。
“丁秋,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用这么粗鲁的方式对待一个女孩。”沈星辰还是富贵圈里的公子哥,简直不敢相信丁秋竟然会叫人打女人。
“这才哪到哪啊。”丁秋急红了眼,随便接过保镖递过来的衬衣裹住耳朵拿手压住了,一边在保镖的搀扶下一边往外走,一边指沈星辰撕心裂肺的喊,“砍掉他的右手,沈星月,你记住了,他的手是因为你才没的。你们让她看,让她看着他哥的手是怎么被砍掉的。”
“你敢,你们怎么敢!”沈星月被保镖提了起来,像个鼻青脸肿的破布娃娃,看着被压着右手放在凳子上的沈星辰,歇斯底里的喊,“你怎么没走啊,哥,你怎么没走啊……”
沈星辰见识过黑手党的厉害但他一直都没真的出事过,以为被丁秋带走最多就是交给警察。见沈星月害怕的样子又见他们真的拿来砍刀和矮凳,不由真的慌了:“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沈星月见他才开始害怕忍不住苦笑着,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哥,你怎么还这么天真!你怎么能一直这么天真啊。如果他们不敢,我们沈家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传来,沈星月的哭声嘎然而止,脊背一僵,猛地睁开了眼睛。鲜血像大瀑布般飞溅而起,在眼前洒出一层血红色的薄薄的帘幕。然后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沈星月睁大了眼睛,看着掉在地上的白皙却染着鲜血的修长的手。
“我的手,我的手……”沈星辰厉声惨叫,他一边握住自己断腕一边想去捡地上的断手。
本来有保镖要制止,却听到有人说了一句“有人来了,快走”。
保镖松开沈星月,飞快撤离。
沈星月瘫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哭喊着:“哥,哥……”
沈星辰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她一眼,两眼一翻就痛地晕死了过去。
“哥哥,你醒醒,你醒醒……”沈星月猛地一使劲站了起来,可是没走两步身体就无法自主地往前栽去,她只能手脚并用地爬向沈星辰,“哥,不要睡哥,哥,不要睡,睡着就醒不过来了……哥……求求你不要睡……”
可是没爬两步,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她也晕了过去。
这时一个圆脸的小男孩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就是这里,我看到那个漂亮阿姨被坏人抓进了这里。”
废弃的仓库布满了灰尘,在积灰厚厚的地面上,相对地趴着两个人。男人扑倒在地左手往前,女人以同样的姿态趴在地上,右手往前。他们的中间掉着一只染满鲜血的人手。
司墨枭看着沈星月衣裙褴褛的不成样子,再看露在外面的脸和身上的皮肝一片乌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司墨枭脱下西装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抱进怀里,嘴里喃喃着自己都听不见的话:“跑了就过的好一点,过成这样跑什么!”
司墨枭扫了一眼地上的断手,吩咐跟过来的叶飞:“找冰块把手带上,让祁楚去手术室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