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丝脚步沉重地往楼下走去,为什么她觉得沈星宇和许警官之间很不对劲?
为什么她觉得艾文和沈星宇之间也很不对劲!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身怀秘密的人,可是现在看来大家似乎都有很多的秘密。
伊希丝想去凌月的病房呆着等,现在的她特别需要安静,去整理这些问题。
刚从天台出来,她就听见了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声:“你的血,你的骨,都是我给你的,都姓祁,怎么?你还得回来吗?你还得回来吗?”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阿楚,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呐!那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不管啊!除了那个女人,难道我们这些家人都不值得你心疼吗!”
男人的吼声:“还,你都给我还回来。不是要跟我清算吗?算!你给我算,你出生时五斤六两,这五斤六两肉现在就给我切下来,你能切下来,我就跟你清算!切!”
啪嗒!
清脆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刺地人耳膜生疼。
伊希丝赶到祁楚病房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祁远山正把一把刀扔在祁楚面前,让他切肉还骨。而祁楚的亲生母亲则站在祁远山身边看着这一幕。
祁楚缓缓地弯下腰,捡起跌在自己脚前的刀,看向祁夫人,温柔又轻声地问:“五斤六两,是从妈的身上掉落下来的,妈,你要吗?你要,我就还给你!”
祁夫人悲痛地看着祁楚,娇弱地哭泣着:“阿楚,算妈求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还是跟以前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清算,为什么一定要跟家里划清界线呢?祁氏是你爸的心血,你清算的是你爸的心血啊。”
祁楚看向祁夫人,悲伤地说:“祁氏所有的产业我都不要,我只要一个祁氏医院。这个医院是我十八岁的时候求着司墨枭让司氏投资建的,这里有我的一切。我只要一个医院,过分么?我名下的产业,这些年你都改到你名下了,只留了两套房子。我只要回我现在住的房子,很过分么?为什么妈妈要把它卖掉?那是我现在住的房子!”
他可以不要以前的产业,也可以不在乎妈妈把他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改到其他人名下。令他悲痛的是,妈妈竟然把他现在住的房子卖了。
之前他在手术室外离开,也是因为物业说有人带着开锁的人光明正大的撬开了他的家,说那是他买的。
完全无视他的尊严和感受,卖掉他住的房子毁掉他的东西,现在还指责他跟家里清算。
祁楚微微仰头,咽下眼底的酸涩,看向祁夫人道:“不是我要离开祁家,不是我要清算,是你们,一次次的逼我,是你们让我滚,是你们让我滚蛋的!我现在终于如你们的愿,滚了,还想怎么样呢?还是……”
他微微一顿,笑了,声音又轻又软:“还是因为我要了这间医院,要了两套房子?”
他看向祁夫人,温柔地问:“如果我不要这间医院,也不要那些房子。所有这些年,我为祁家赚的一分不要,净身滚蛋,你们是不是就同意了?”
祁夫人哭泣的声音变小了些:“我们养你这么大……”
话还没说完,祁楚就打断了她:“够了,妈妈,够了!其实本来祁氏生物,我可以不要;这间医院,我也可以不要,那些房子我也可以不要。但是现在,我都要了。妈妈,你的骨肉,我还给你!”
话一说完,手起刀落,森寒的刀刃滑过手臂,一块肉连着皮掉在地上。
伊希丝扣着祁楚的手腕,飞快地从抽屉里扯出一大团纱布压住他的伤处,一边飞快地按下急救铃。
祁楚有多爱惜自己的手伊希丝是知道的,这是他救人性命的手,是他所有的力量和自信的来源。
她以为他不会自残,所以在他真的对自己下手时,她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伊希丝对祁楚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你,怎么这么傻!”
祁楚痛地脸都没了血色,他痛地直哆嗦,时不时地翻着白眼,仿佛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他靠着伊希丝,急速地看着气,看向祁夫人,气若游丝地说:“麻烦你,称一称,掉下的肉有多重,剩下……我补给你!”
“你疯了!补什么?补什么?”
伊希丝简直被他气疯了:“每个人从生下来就是独立的个体就受法律保护,就算你的亲生母亲她也没有资格夺走你的生命,夺走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肉。你要是再敢对自己下手,我就……我就……我就跟你分手,分手!我才不要你这种不爱惜自己的男朋友!”
伊希丝气急败坏地吼道,“不自爱的人不会爱别人,懂不懂?!你现在能割自己的肉,说不定将来就能切我的!”
祁楚见她真气了,终于松开了手里紧握着的刀子,垂下头,低声道:“你说的对,我能对自己这样,也会对你这样……我,我可能,也会伤害你……”
“伤害你的头!”
伊希丝刀看着他自暴自弃的样子,简直气地不打一处来,这时接到急救铃的医护人员终于赶到。
伊希丝气吼吼地对祁楚道:“你要是敢不配合治疗,我马上就发分明声明!知不知道?!”
不是她自以为是地拿着“自己”去威胁祁楚,而是此时此刻,她真的想不到别的更有力的能让祁楚放弃自残的方法。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伤害自己。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后余生,我都要陪着你,照顾你。我要很健康!”
祁楚冲她笑了笑,然后两眼一闭,不再撑着精神,任由自己晕了过去。
伊希丝早见惯风浪,知道他是痛晕的,也不担心,她更担心的是他的手会不会影响将来手术。
伊希丝把祁远山和祁夫人都赶了出去,自己靠着墙等着里面的消息。
祁远山夫妇似乎是被祁楚当真切肉还骨给吓晕了,走出门半天才发出悲怮的痛哭:“阿楚,你这是要了妈妈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