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白练翻飞,满台烛火在供桌上无风摇曳。
诺大的房子中央跪着一个人,正像狗一样蜷缩成一团,跪在地上着急忙慌地吃着手里的东西。她的面前还摆着一张摊开的油纸,上面放着一根鸡翅和鸡骨头。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走廊的灯光仿佛一道耀眼的灯柱,透进门内,将屋子中央的那个笼在其中。
那人缓缓地抬起头,她的嘴里还咬着没有咽下去的鸡腿。
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的司墨枭时,她仿佛见鬼般地抠出嘴里的鸡腿放到地上的油纸上,又手忙脚乱地把油纸往身后藏。
“我没有吃肉,我没有吃肉……”
女人抬起蓬头垢面的脑袋,惊惧的目光透过稻草般的头发看向眼前的男人,慌乱地解释,“我没有吃,我没有玷污沈星月,我有好好念经,我有忏悔……”
男人占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悲不喜:“我知道。”
女人那张满是污垢的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她的声音透着几分纤弱:“谢谢你相信我,我知道你一一会相信我的……”
男人接口道:“我知道你拿我当瞎子,你一定跟沈星月一样,骂我是个眼盲心瞎的蠢货……”
女人脸色一变,惊悚地连连摇头:“没有,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这么想过?”司墨枭轻轻地笑了笑,“没有想过,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嘴里吃的是什么?”
他抬脚一步步地往里走,他的脚踩在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每踩一脚都发出一个清脆的响起,每踩一脚那清脆的声响就仿佛落在了女人的心上,每往里走一步,女的人脸就白一分,身体就往后瑟缩一分,她每往后躲一分,脚上的铁链就发出清脆的响声
等到他走到她面前时,她还想再退,可是锁链已经达到了最大的极限。
她退无可退,只能惊悚地看着他,身体吓地不住地颤抖,眼泪无法控制地往下流。
“墨枭,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原谅我一次,我不是故意的,我太想吃了,我太想吃了,我已经五年没有吃过肉了……”
司墨枭在她面前蹲下,低声说道:“拿来。”
女人瑟缩地将手里脏不垃圾地油纸递了过去。
司墨枭冷声道:“联系上司谬的东西,拿出来。”
女人脸色瞬间苍白,她惊恐地摇了摇头:“我没有……”
“也好。”司墨枭冷眼看着拿着油纸的手,淡道,“这手这么没用,不要了好了。”
女人脸色瞬间苍白,她立刻想起五年前在星园的地下室,司墨枭疯了一样拔掉一个男人的指甲的样子。
她连忙道:“我拿,我拿……”
她毫不羞涩地当着司墨枭的面,撩起了裙子……
她连忙道:“我,我藏在那里了……”
司墨枭脸色瞬间难看至极:“你在沈星月面前做这种事?!”
女人连忙道:“我,我挡着了,我挡了……”
司墨枭冷眼看着她:“出去收拾干净。”
司墨枭率先走出屋子,紧跟着女人拖着长长的脚链走出门外。脚链长度不长不短,刚好够她走到门外一步。
司墨枭打了个电话,叫上来一个保镖,让他盯着她把手机从私处取出来销毁,并吩咐:“沐小姐想吃肉,给她准备鸡鸭鱼肉各十斤,让她吃,吃不完倒吊到钟楼,肚子倒空了再接着吃。”
“墨枭,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沐馨儿看着男人无情离去的背影大哭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沈星月不是我害死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司墨枭转头看她:“你有选择的!”
沐馨儿脸上一喜:“什么选择……”随后恍然大悟,她绝望地瘫在地上,凄声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想知道他是谁……可是我根本找不到他,我根本找不到他,你要相信我,墨枭,你要相信我。如果知道他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替他受苦……”
司墨枭不再看她,一步步往台阶下走去,眼底却闪着不以为然的光。
为什么宁愿受苦也不愿意说出那个秘密,因为……还有后手啊。
只不过……你的后手,你幕后的那个人,后手是什么呢?
………………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洗漱完毕下楼的司谬规规矩矩地冲餐桌前的长辈问好:“曾祖母早上好,奶奶早上好,爸爸早上好!”
“好,谬谬真乖!”老太太一边替司谬分着食物,一边问,“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嗯。”司谬含糊地点点头,不敢看老太太的眼睛。
司墨枭淡道:“吃饭吧,今天上午不是要考试么?”
“嗯!”司谬点点头,“机器人编程考试。”
司谬看向司墨枭,有些期待地问:“爸爸,我这次机器人编程要是能考第一名,您书房里的那个机器人可以给我看看吗?”
老太太不明所以,在一旁接口:“什么机器人还要考第一名才给看?这么大排场!”
余梦看着司墨枭徒然发白的脸色,冲老太太使了个眼色,小小声地说:“是星月小时候送他的。”
老太太似乎耳背:“谁送的?”
余梦看了司墨枭一眼,凑到老太太耳边,小小声说:“他十八岁的时候沈星月送的成人礼……”
“哦,星月送的啊。”老太太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声地说,“星月送的不是更应该给孩子看看么?”
老太太一脸慈爱地对司谬道:“不愧是星月的孩子,从小就喜欢机器人。那是你亲妈送给你爸的礼物,也算是遗物!”
老太太的话似刀,一刀刀地扎在司墨枭的心上。
他沉默地放下汤匙:“奶奶,妈,我吃饱了。”摸了摸司谬的脑袋,“快点吃,我在书房等你。”
司谬乖巧地点了点头,他看着司墨枭孤寂离开的背影,怯怯地问:“爸爸是不是生气了?”
老太太不以为然地说:“生气?他配么?他这是心痛,后悔,活该!”
司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有些此时,一个保镖从员工通道下来,匆匆地对司墨枭道:“楼上的沐小姐,怕是不行了。”
“啪嗒!”
司谬手一抖,汤匙掉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