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响歪着头回想了一下当天的情形,终于也点一点头,表示认可我的分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琳立刻又一脸担心,“既然那个大胡子是余莲莲那个狐狸精的师兄,他会不会来报复我们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报警!”
“报警咱们怎么说?说余莲莲扎草人害人?”孟响说,摇一摇头,“就算……因为有我在,本市警方不会当咱们大家都疯了,也不可能据此立案!”
“那咱们怎么办啊?那人在暗处,咱们在明处,他要害咱们,咱们连防备都无从防备!”王琳又说,一脸愁容。
“也不用这么担心!”我说。
我一开口,几个人全都望着我。
我整理一下思路,这才慢慢说出来。
“首先这男人吃了我一个大亏,应该不敢明着来报复,顶多就是继续用扎草人害人,所以咱们只要小心防备,就不会有事……”
我的话刚说到这儿,王琳忍不住又插进话来。
“那男人跟咱们并不认识,他总不可能有办法把扎草人塞到咱们床底下来吧?”
“应该是不太可能,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大不了每天睡觉前仔仔细细将屋子里搜索一遍吧!”我回答。
“小琳你别插话!”王娟接口,“以后咱们就费点精神,睡觉前里里外外检查一下就是,高力你继续说!”
我点一点头,说道:“其次,我本来就是疑难案件调查员,既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彻查到底!大不了我把我的一个同事也叫过来,再往山里走一趟,看看那个大胡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所以你们就放心好了!”
孟响张张嘴,又闭上,没有对我的话提出异议。
王娟王琳自然满脸欣慰,柏思强更是握住我手连连摇晃,说道:“幸亏有你在这儿,要不然咱们这一家子,可就真是……家破人亡了!”
“是啊高力!”王琳也跟着接口,“我一直知道你很不一般,要不然孟响不可能那么痴心对你,可到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是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被她夸得大不自在。孟响展脸一笑,说道:“你们就别夸他了,再夸他就要上天了!”
我只能尴尬地嘿嘿一笑,借口要给高凌凯打电话,拉着孟响告辞离开。
从王娟家一出来,孟响就说道:“为什么要让高凌凯过来,我反正闲着,不如我跟你一块进山吧!”
“你不行!”我立刻摇头,“并不是说你不如高凌凯,单就刑侦这方面来说,连我都比你不如!只是这件事太邪门了,而且,柏思强还说他看见了鬼影……”
我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孟响压着喉咙低叫出来。
“柏思强说他看见了鬼影?可是方才他为什么不说?”
“方才他不说,是怕吓到了王娟跟王琳!”我耐心解释,“刚刚开车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求过我,不要将他看见鬼影的事情告诉给王娟知道!我觉得他这也是对王娟的一种关心,自然不会拒绝!”
孟响皱起了眉头,偏脸向我看
了又看,才又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我稍一琢磨,终于把那具男尸的事情讲了出来。
把个孟响惊得连吸冷气,直到我讲完了,伸手一握她手,感觉她小手冰凉,赶忙笑道:“不用怕,那男尸看起来都快要腐烂了,比起我在果云县遇到的那个活生生的美女头,感觉还没有那么可怕!”
“你是觉得那个美女头最可怕,可我听着,还是感觉这具男尸最可怕!想想看,一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男尸,突然坐起身来卡住你的脖子,还跟你喊救命……”
孟响打个寒颤,没敢继续往下说。
我赶忙搂住她肩膀,说道:“所以我不敢让你跟我进山,因为只有高凌凯跟我一样,不会被鬼魂之类附上身!”
孟响点一点头,却又忍不住再次看着我,问我:“你真觉得,柏思强看见鬼影了?”
我稍微一想,便微笑反问:“为什么你会这样问?”
“因为我总觉得,柏思强的话不尽不实!”孟响说。
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不奇怪,毕竟她是一位刑侦科长,论思维之敏捷,目光之敏锐,并不在我之下。
所以我鼓励地看着她,等着她仔细分析。
“首先,鬼魂之类并不是可以随便存在的;其次,你说你用暗器射中了那个大胡子,肯定是你手腕上的高压飞针吧?可是被高压飞针射中,至少几个小时醒不过来,怎么可能那么快大胡子就能追上你们,并且狠狠敲了柏思强一下子?就算大胡子本事大,能够抵抗高压飞针的麻醉效用,可是他费心费力追上了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柏思强,最起码也该将柏思强打成残废吧?怎么可能只是在柏思强脑袋上敲了一下,就静悄悄地离开了?”
她说的这些也正是我早就已经考虑过的,之所以昨晚我不肯跟柏思强同在一棵树上歇息,便是为此。
但柏思强也并不一定说的全是谎话,要不然昨晚我就已经跟他翻脸了。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咱们却不能据此就说柏思强一句真话没有。毕竟……扎草人这样邪门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那这些人利用邪术将一两个人的灵魂留存下来,也不能说全无可能!至于说是谁敲了柏思强一下子,有可能那大胡子还有其他同伙呢?会不会是这个同伙追上了我们,在敲了柏思强一下之后,又扔了一块石头下来,自以为我肯定会被砸死砸伤,所以才偃旗息鼓转身离开呢?”
“你还被石头砸过?伤到了没有?”孟响一听又急了。
“放心,你还能不知你老公我的本事吗?”我自傲地扬一扬眉。
孟响撇一撇嘴,又道:“反正我总觉得,柏思强有些怪怪的!”
我其实也觉得柏思强怪怪的,嘴里却道:“医生不是说柏思强病了一场记忆神经受损,所以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吗?有些古怪也正常!”
这句话刚一出口,很突然地,有一个念头涌进我的脑海。
但是很可惜,那只是一个很模糊的念头,当我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它已经藏
进我的脑海深处找不见了。
“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孟响撞我一下。
我冲着孟响一笑,先掏出手机给高凌凯打了电话,想一想又跟孟响说道:“你也不是完全没事!那男尸手里拿着的两个布偶上,写着廖黑虎三字,另外还有出生年月日。借你警官的身份,去找朱警官查找一下叫廖黑虎的这个人吧!”
孟响点一点头,问我:“你说……两个布偶捆扎在一起,那是什么意思啊?”
“这也是我想弄清楚的!”我回答。
当晚高凌凯就赶了过来,我让他饱睡一宿,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出发去往西部山里。
自然不会再通知柏思强一块儿去,只是借用了柏思强的车子。
柏思强倒也爽快,完全没问我们要用车子去哪儿。
自然由我开着车,顺着那条很难走的小土路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我们昨天进山的地方。
我们先把车子停稳,之后便背着各自的背包,往山中进发。
有定向仪指引方位,我们只花了两个小时,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那间茅草房附近。
我们首先发现一个奇怪的情形,有一道拖拽的痕迹,从茅草房那边延伸过来,在茅草房前边的那片草坡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另一侧的树林里。
不过我们暂时顾不得考究那是什么留下的痕迹,而是直接走进茅草房,进入篱笆门,再推开茅草房的门。
我一眼看见房间里的两口棺材仍旧在,只不过前边这一口翻跌在了地上,之前装在棺材里的那具男尸,不见了踪影。
我立刻让高凌凯守在房门口,我自己拿着电击棒进屋搜索一圈。
先搜房子两边的那两间房。
那两间房都是卧室。前天来的时候,我虽然只是站在两间房的门口向里觑了一眼,但我记得两间房里都有木床,木床上还铺有被褥。
可如今,木床仍在,被褥之类却了无踪影。
其中靠左的那间房里有一台老式衣柜,但衣柜里同样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我甚至爬下来查看了一下床底,床底除了灰尘,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我只好又出来,检查了一下后门。
后门好好地闩着,那就证明那虬髯汉子清醒之后,是从前门离开。
我又看看另外那口仍旧垫放在两条长凳上的棺材,发现棺盖已经被打开。
柏思强说他亲手将余莲莲的尸体放进了这口棺材里,但此刻棺材里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虬髯汉子离开的时候,将余莲莲的尸体也抱走了。由此就更加证明,那虬髯汉子跟余莲莲关系匪浅。
高凌凯却提出一个不同的观点。
“如果余莲莲已经死了,而且都死了好几天了,那个大胡子真要是她师兄,就应该把余莲莲尽快安葬才对,为什么他还要把余莲莲的尸体抱走?”
他这话很有道理。
(请看第515章《逃跑的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