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瞪了眼六姨娘，她低声呵斥:“让你派人，去梧桐苑传话，你就乖乖的去传话。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这个凤家，是你一个姨娘说话管用，还是我这个老婆子啊？”

“你别以为，这场寿宴，让你来主持，你就真的成了凤家的当家主母？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妾室而已，你也配蹬鼻子上脸，拿南天来压我？那么多人等她一个，她以为她是谁？赶紧让人看着，别让她过来了，我真是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六姨娘抿着唇瓣，低垂眼帘，站在一旁沉默下来。

老夫人的一番话，令她非常难堪。

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她是半分面子都不给她啊。

亏她这些日子，为了筹备这场寿宴，那么尽心尽力呢。

最后，她得到什么了？

半分尊重都没得到，就好像，她是凤家的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一样。

六姨娘气恼的，一双眼睛都有些红了。

底下的女眷，看到这个情景，好些人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这一幕。

六姨娘越发觉得难堪屈辱，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这些人的目光里。

老夫人看着六姨娘微红的眼睛，她依旧不依不饶的斥责道。

“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什么委屈受了呢。赶紧去派人通知梧桐苑，让她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你要是还这样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你也别出来，惹我的厌烦了……”

凤雪柔澹澹的抿唇，低声而笑。

她优雅的端起茶盏，浅浅的喝了几口茶水。

如果她猜测的不错，如今的六姨娘似乎是和凤栖染是一伙的。

老夫人斥责六姨娘，那就相当于斥责凤栖染——

呵，这一幕，当真是痛快。

六姨娘捏着帕子，咬着唇瓣，在众人嘲弄的目光里，一步步朝着宴席出口而去。

她低着头，拼命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跌落下来。

这样的难堪与侮辱，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再也不愿出来。

谁知，当她刚刚走到入口处的时候。

居然看到，凤栖染携着方夫人，正站在阴影处，目光沉沉的凝着她。

六姨娘一怔，她惊诧不已的看着她们。

“大小姐，你……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凤栖染凝着六姨娘眼角处的泪光，她眸光轻轻一眯，一字一顿的回道。

六姨娘低垂眼帘，声音嘶哑的回了一句：“既然大小姐你和方夫人到了，那你们便进去吧。我……我就不进去了……”

凤栖染按住了六姨娘的肩膀，她目光清幽的笑道。

“怕什么……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再欺辱你……走，跟我一起进去……你忙活了这么多天，总不能白忙活的……”

六姨娘鼻头越发的酸涩，她略带感激的看着凤栖染。

“谢谢大小姐……可是，我不想你因为我，和老夫人的关系，越闹越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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