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在一些头脑简单,大脑回路无法转弯的人耳里,他这方法还真是一个好方法,“对!就这么办!去狩猎场!”
但是一些聪明的人,却是立刻发现了其中的蹊跷,特别是君皇听完之后整张脸的脸色就阴沉了起来,他狠狠的一拍龙椅扶手,怒不可遏的道:“荒谬!”
就是这一骂,刚才赞成的那些二货,立刻就没声了,一个个都哆哆嗦嗦的差点腿软摔倒。
而君皇便是立刻接话道:“先放了你,再去抓你,你这是替本皇查看皇储们的能力,还是在想方设法的逃脱,做最后的挣扎呢!?不亏是玄飞国的太子,果不其然的聪慧、狡诈、诡计多端啊!”
“那还真是感谢您的夸奖了呢,若非如此,您认为本太子如何能够逃逸近十年!?”薄奚轻悦依旧面容冰冷清淡,但是语调却已经满是嘲弄讽刺。
“若不是您这个好孙子,艰险狡诈,卑鄙无耻,本太子会落入她的手中吗,就为了博取本太子的信任,居然连命都可以不要,如此演技不去戏班卖艺,还真的是亏大了啊!若不是本太子瞎了眼,你们能够捉到我!?”薄奚轻悦恨恨的道。
薄奚轻悦脸上依旧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是身体微微颤抖,僵硬着,那带着猩红的双眼中,满是绝望和悲痛在诉说着什么!
就是这样的差异,才让人感觉到了薄奚轻悦是有多么的愤恨,那是一种已经被伤害到,用任何表情都无法展现的深刻了,如此的刻骨铭心带上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毫无挑剔。
而薄奚轻悦此时此刻的情绪也没有一分是虚假的,这就是他曾经,被一次一次的背叛出卖,伤到撕心裂肺,伤到已经失去了反应能力时的感觉,现在的他已经不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了。
不过薄奚轻悦还清楚的记得当初的感觉,要把那曾经的情绪和伤痛,重新转移过来,对他而言并不难,只是让自己回到那个时候的状态而已。
看着薄奚轻悦的那副样子,蔚璇玑只感觉一阵心痛,终是不忍的想要上前把他抱进怀里,好好的安抚。
但是蔚璇玑那微微的身体动作却被花落尘注意到了,以他和蔚璇玑的熟稔,清楚的知道她想要去做什么,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吃醋的问题了,而是如果她做出了心疼安抚薄奚轻悦的举动,那他们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部都毁了。
蔚璇玑会立刻就被冠上叛国罪名,然后所有替她说过话的大臣和武将,恐怕没有一个能好过,关系好的他和司徒和彦绝对死罪难逃,还有蔚璇玑的整个母族都会成为陪葬品,而薄奚轻悦也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了。
所以注意到蔚璇玑情绪的那一刹那,花落尘一把就拉住了她,花落尘可以理解蔚璇玑的心情,作为一个女人,她也的确是会更加多愁善感一点,但是这个错误会致命,会杀了许多人,所以他不能让她犯。
蔚璇玑本来是下意识的想要挣扎的,花落尘起手在不经意察觉的角度,就把一根金针打入了蔚璇玑的体内,在花落尘特殊的内力操控引导下,金针迅速在蔚璇玑经脉内游走。
几乎是以肉眼看得到的变化速度,蔚璇玑的脸色就这么逐渐苍白了起来,却白的恰到好处,只是受伤了的感觉,并没有重伤和情绪的崩溃,而与此同时蔚璇玑的一些气门也被花落尘直接封掉了。
花落尘做的狠绝,也很狠辣,他本来就是这种人,对他来说医人和杀人根本没有区别,而折磨人才能给他带去更大的快感,所以即使面对的人是蔚璇玑,他也能下得了手!
不过花落尘一直都是很有分寸就是了。
而朝堂上的那些重臣,还有君皇刚好就听到了薄奚轻悦所说的,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居然连命都不要,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都转脸看向了蔚璇玑,就看到蔚璇玑微颤的倾倒,脸色苍白,被花落尘稳稳的扶在手里。
“五王爷!”司徒和彦看到蔚璇玑这副摸样,立刻就惊慌了起来。
五年的边城陪伴和互相扶持,让司徒和彦看多了蔚璇玑重伤,而后却是忍耐不发,又或者是重伤还没有痊愈,就立刻踏上战场的姿态,这样脸色苍白,却依旧固执不屈的模样,司徒和彦真是见得太多了。
所以顷刻间,司徒和彦就相信了薄奚轻悦和蔚璇玑他们,现场发挥的布局,“五王爷您受重伤了!?到底伤的怎么样!?是不是还没有痊愈,是不是微臣催的太急,不……不够时间养伤……伤势……是……是不是又裂开了……”
这一刻司徒和彦才后悔,他真不该用飞鸽传书催促五王爷返回皇城啊,这要是导致五王爷伤势更加恶化,最后留下什么惨重的后果。
那不说花落尘会不放过他,就连他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啊,更别说还有君皇那一关不知道怎么过了。
本来司徒和彦将军同意,自己和蔚璇玑他们分道扬镳,就是为了护蔚璇玑周全,然而却不了,自己返回途中没有遇上多大的阻碍,而五王爷却似乎差点丢了性命。
“司徒和彦将军放心吧,有微臣在五王爷没事的,只是伤势还未全部好转,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又未曾休息就上朝面圣而来多是疲惫,再加上朝堂之上刚才的争锋相对,才会让五王爷旧伤略有复发的,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影响。”花落尘依旧带着邪笑,毫无忧虑的说着。
司徒和彦将军和蔚璇玑一起出生入死了五年,自然也和花落尘这个恶劣的虐待狂共处了五年,虽然他们两个人的接触并不算多,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花落尘对蔚璇玑的那种紧张。
那是一种他明明压抑不住体内的暴虐和撕扯,想要疯狂的破坏、凌虐、毁灭整个世界,想要看到所有活人都被变成惨不忍睹的尸体,又或者是听到他们因为生不如死,不断的痛苦挣扎却毫无用处的那种凄厉哀嚎声。
但是却偏偏因为蔚璇玑也是这个世界上的活人之一,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分子,所以他逼迫着自己不能崩毁,只能把自己所有的本性,所有无法忍耐的暴虐全部都压抑了下来!
这种明明做不到爱屋及乌,却还要这般相亲相爱的相处,明明是阎罗王,却要披上神农氏外皮的举动,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忍耐模仿的下来的。
如果在乎蔚璇玑到那种程度的连花落尘,都不曾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慌乱和气愤,那么蔚璇玑就一定是真的没事。
“没事。”看着司徒和彦和众位大臣,以及君皇忽然投射而来的‘关切’目光,蔚璇玑也配合花落尘的,只是淡淡否认了一下,那脸上烈日般洋溢着的笑容,早已又绽放了开来。
这就是蔚璇玑的习惯,她可以死,可以身受重伤,但是她绝对不把懦弱和满是伤痛的自己,展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蔚璇玑的脸色似乎依旧惨白,虽然站的非常稳当,但是明眼人总看得出来蔚璇玑是半靠在花落尘怀里的。
其实蔚璇玑也是真没事,她现在痛苦不堪的模样,完全都是因为那在经脉里不断作祟着的金针。
花落尘并不会真的把蔚璇玑重伤,但是现在的处境让蔚璇玑需要有些伤,来进行接下来的戏码,而且花落尘也需要凭借着这个,控制住蔚璇玑的行动,让她不敢随意动弹,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活该,没在途中直接死过去,就是你的运气了,卑鄙无耻的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薄奚轻悦已经清冷的恨恨道。
薄奚轻悦的这句话,绝对是激起了司徒和彦他们的怒意的,但是身在这金銮大殿之上,又明知道,五王爷似乎是留着他有用的情况下,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啊。
然而那边司徒和彦他们没有再出声,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清淡的薄奚轻悦时,那许久没有开口了的君皇,却忽然面露忧虑之色的道:“还受了重伤吗!?伤的严重不严重,怎么送回来的密报里,完全没有提及此事!?”
君皇一开口诸位大臣才知道,原来君皇虽然知道薄奚轻悦被捕获的事情,因此没有采纳他们的各种弹劾,但是多余的情形,他居然也是浑然不知的。
“皇爷爷别担心,不碍事的,璇玑身子骨好的很,钢筋铁骨的,这些小伤要不了孙儿的命,别听他信口雌黄。”这一刻蔚璇玑的嗓音中却是带出了一股柔意,一种真正祖孙间的柔情。
但是这样温情柔和的蔚璇玑,没有了平时调皮胡闹的逗趣,没有了那一分咄咄逼人的霸气,再加上那脸色的苍白,倒是显得多了那么几分的楚楚可怜。
虽然皇权总是建立在一切的制高点上,但是那祖孙间的柔情,身为高高在上的君皇,也并非是真的不曾有过,不曾奢望的,只是两相对比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偏向皇权,而这一刻的蔚璇玑,却恰好触碰到了他心底的那一份柔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