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能被陈薄酌称为主公的人只能是葛弘济了,二妮快速的垂眸掩下眼睛里的异色!
但是仅仅这两个字,就让二妮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陈薄酌知道自己,也知道化肥一事。
怪不得陈薄酌看起来有些殷勤。
也怪不得自己刚来鄂州几天就被陈薄酌找到。
一切皆是因为穿越仁兄。
一时之间,二妮心里似是有一股暖流划过。
她本来以为来到南边怕是不能像仲州那样事事顺利,却不想真的来了,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有了官府的介入,帮衬,自己想要做的事一下就能变得简单起来。
“麻烦陈大人了!化肥我们在华恒县的时候就有研究,而且已经出了产品,不过季节不对,暂时不能大量投入使用,这东西需开春时方能用,不过这次如果官府能给予我们帮扶,等到秋收的时候,定不会让大人失望!”二妮客气有礼的道。
陈薄酌看了二妮一眼,其实刚才他说出主公,只是试探罢了,想看看二妮什么反应,是意外?还是疑惑?或者别的表情?
因为他可以从这些表情里窥嵌到主公和张家二姐的关系,或者主公跟张家的关系!
这些取决于以后他和汪锦墨该把张家二姐放在什么位置上对待!
可是二妮一点异色也无,听到主公的名字一脸的习以为常,难道张家是主公的亲信?
可是张家又是如何和主公扯上关系的?
尽管陈薄酌心里想问的问题很多,但这一刻还是没有问出口,时机不对,怕是问了也是白问!
不过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东西。
张家二姐如此平静,只能是因为和主公相熟,而且是很熟的那种!
这就不得不让他再次考虑起来,是不是对待二妮的事情上尊敬两分?
陈薄酌点点头:“你们除草剂和杀虫剂都很不错,可惜我和汪大人也是今年下半年才来此地,倒也没有派上用场,不过明年一开春,倒是就可以试用了!咱们可以慢慢试,这里的水稻一年两熟,哪怕错过早稻,晚稻也能赶上!”
二妮点点头,在知道陈薄酌有穿越仁兄叮嘱,前来照看她后,她的确松了一口气,不用太赶,遂也不着急了,开口问起别的事:“刚才民女在楼下,那些人听到民女被陈大人召见为何频频侧目,大人可知一二?”
陈薄酌眯了眯眼,也不瞒着二妮,轻轻哼了一声:“你刚来许多事并不知道,这鄂州、泸州占地并不大,但物产丰富,一是靠海的缘故,二是这里一年四季如春,水稻可以两熟,三是位置好,相当于第二个豫州,交通四通八达,故而各地来往客商众多,往年因为鲁家占据,右边又背靠衢州,那里匪患成灾,一时商业不发达,南北商人不敢冒险通商,西北的客商就更不敢过来了,所以这里的海商比较多,大多做一些洋人的生意!但鲁家倒了以后,西北那边的商人来往就频繁起来了,如今衢州匪患也除了,很快东边、北边都能通商了,如此一来,泸州、鄂州发展将会大幅度提高!”
“这是好事啊?”二妮点点头道。
商业发达了,百姓的选择就可以多起来,农忙时节一过,完全可以找个别的活计挣钱贴补家用。
百姓日子好过了,更加带动商业的发展,如此泸州、鄂州生活水平将会直线上升。
在如此富饶之地就职,陈薄酌和汪锦墨应该更高兴才对。
不过转而二妮想到来时听到的消息,又沉默下来。
果然,陈薄酌握了握拳道:“是好事确实不假,不过不是百姓之福,而是四王八公遗留下来的那些世家之福才对,我和汪大人来了以后,一查才知道,泸、鄂两州大部分良田全部进了这些人的口袋,百姓只能靠捡海鲜过活,最近你们在城里看到如此繁华的景象怕是还以为这里生活富裕吧?”
二妮点了点头,并未啃声。
这一路走过来,他们在鄂州呆了三五天,确实所过之处人来人往,尤其是今日所过闹市,一片繁华盛景,气氛很是热闹。
却不想陈薄酌咬牙切齿的道:“哼,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四王八公盘踞已久,早就把鄂州分成城里城外两个世界,城里都是有钱人家居住,当然繁华和谐,而城外三十多万老百姓,穷的连件衣服都没有,马车所过之处,许多人家三五人穿一条裤子,七岁以下的孩童,常年光着身子在外行走,往往下一场雨,死伤更是无数!这哪里是人间,竟然比地狱还让人可怕!”
二妮神色一肃,她刚来确实对这些不知情。
没想到繁华的背后,竟然是累累白骨,果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二妮看向陈薄酌:“当初鲁荆轲在此,就没有为百姓做一些什么?”
噗嗤,陈薄酌讥讽的道:“做了,怎么可能不为老百姓做事,凡是年满十三岁的少年到五十岁的老人,一律强制充兵,如今好几个村子都成了有名的寡妇村,不仅这样,税收一年比一年高,搜刮的老百姓饿死了一层又一层,瞧他做了多少好事!”
二妮脸色一变,陈薄酌只怕才说了这里老百姓两分惨状,但仅仅这两分,就足以让人愤恨,难道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当真命如草芥?
也幸好这个世道有穿越仁兄这样的人过来,要不然换了其他人登上那个宝座,还不定又做出一些什么更荒唐的事情出来。
二妮越想心里越气,倒是明白陈薄酌为何如此愤怒了。
“那如今汪大人打算如何做?”二妮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到底不是她该过问的事!
但可能顾忌二妮和葛弘济的关系,陈薄酌倒也没介意二妮的询问,直接道:“因为这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我们刚来这里并没有多长时间,只了解这些情况就花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如今汪大人定下计策,暂时以整顿海商为由停了所有海上贸易,这些人逼急了,如今才知道畏惧一二!”
其实已经有不少人家偷偷给汪大人送了礼,可惜汪锦墨那个直肠子,刚正不阿,偏偏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不仅把礼物退了回去,还把送礼的人从头到尾痛斥了一顿,如此一来,反而得罪的商家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