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她的脸颊不停流下，但卿念念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哪怕就是摔死，她都不想再和他有肢体接触。

他顾西泽给的温暖，她卿念念要不起，也不想要。

顾西泽挑了挑眉，小猫儿这几天脾气见涨嘛。

他不过说了一句就惹来这么大的反应。

卿念念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她不想自己软弱的一面被身后的男人看见。

妈妈说过，对于不在意你的人，就算是泪水流光都不会换来一丝同情。

整整三分钟，卿念念就这么静静撑在桌板上，直到流失的力气回来了一些，她才转过身面向顾西泽，“实在抱歉，又给顾先生嫌麻烦了，但我一定会努力把事情做好。”

一句话，她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说了出来，甚至连依然撑着桌板的右手都在微微颤抖。

顾西泽表情冷了下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提问，“你确定还有力气做事吗？”

卿念念坚定地点头，“确定。”

顾西泽今天似乎抱着难倒她的目的而来，半点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那就上楼收拾书房吧。”

爬楼梯...卿念念眼神一滞，她现在全靠右手支撑，双腿连步子都迈不动，爬楼梯就更加不可能了。

但是顾西泽光是这么看着她，就让她把为难全数吞进了肚子里，半点都没吐出口。

她本想说能不能给她十分钟休息一下，也好和缓一下刚才受到的剧烈惊吓。

可现在看来，大概也没必要说出口了。

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会答应她的请求。

卿念念扶着桌板，略微抬起还在犯麻的右腿，往前挪了一些。

疼痛和酸胀一起袭来，让她情不自禁地咬住了嘴唇。

顾西泽还在一边看着，而她得拿着打扫工具上楼收拾。

卿念念给自己鼓气的同时，又抬起左腿，仿照右腿的动作轻轻前移。

依旧是疼痛和酸胀一起袭来，她只觉膝盖一软就要往侧面栽去。

“卿小姐...”刘妈的惊叫再一次响起，而卿念念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这一次，顾西泽没有再伸出援手，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露出招排般似笑非笑的神情。

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你说的确定？

卿念念咬咬牙，用尚有些力气的双臂狠狠撑在地上，十根葱白的手指在墨绿色地毯的衬托下更加纤细。

用力，再用力。

一腿曲起，另一腿再曲起。

卿念念由坐到跪再到蹲然后才慢慢站了起来。

她并不看顾西泽，也不管刘妈的低呼，径直向专门摆放打扫工具的地方慢慢移去。

那骄傲的背影，像极了之前在舞魅跳的舞蹈中的孔雀。

即便此刻的她狼狈不堪，即便此刻的她全身无力，也不妨碍这个从里到外散发出坚强的姑娘忍着极度的不适感和距离做斗争。

顾西泽似乎想到了什么，眯了眯深邃的眼眸，视线一动不动地粘在卿念念身上。

上午不算刺目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斑斑点点地落在她的背影里，合着她一步一步龟速前行的动作，仿佛真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在受伤之后，不愿低下高昂的头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