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云说完四个字后,并不理会众人,而是朗声道:“传令下去,即刻赶往三城,将城中所有酒、*,一切易燃之物全搬到此城之中。”
众人不知他心中打着什么主意,但如今也只有依kao于他,只得按照他所说的去准备了。
两个时辰后,所有的东西全都搬来了,还抽来了几千个士兵。
白展云立在城头,突然临空飞起,扫视了卞源城一周,便落下身形,接着,他令众人将杂草,酒坛,*等等的东西全藏在卞源城的暗中,一切都准备完成之后,已经快四更了,而卞源城已经变成了一个*包,只要一点点的火苗,便能全城燃烧起来。
一切都准备好,白展云又令全城戒火,全军休息,明日迎战。
他接着又令五千兵将潜伏在卞源城周围的林中,山上。
将这些准备做了之后,白展云似乎放心得很,真的呼呼大睡去了,卯时未到,所有人便已经起来,城外,路立武果然带着大军,准备攻城。
城下,妖兽不计其数,一只只狰狞的面目仰天嘶啸着,蛮夷大军至少也有五万,路立武当先而站,白衣飘飘,好不威武。
白展云立于城头,一脸苦相,所有守城士兵虽然知道白展云有计谋,但他们并不知道白展云的计谋能不能成功,面对如此大军,又看着白展云的面容,一个个也是愁容满面,担心得很。
白展云要的,就是这样,只要路立武看到士兵的样子,一定会大举攻城,自然不会有所防备。
卯时已到,号角吹响,擂鼓鸣起,敌军喊杀着,铁骑纵横,卷起漫天黄土,开始攻城而来。
城墙上士兵仓促应战,城门紧闭,无数巨石滚木这城墙上往下投落,攻城大军拥上来,妖兽一到城下,便撞击着城门,接着,蛮夷大军开始架起云梯,攀登城墙。
白展云立在城墙上,愁容满面,却一直不说话,他此时朗声道:“死守城池,退一步杀无赦!”
果然没有一人敢退后一步,全都奋勇杀敌,抵挡这无数蛮夷大军。
战斗很惨烈,一直持续足足有三个时辰,可敌军却没有攻进城墙。
路立武似乎想不到这卞源城竟然守得这般严,更想不到这么久都攻之不下,此时他大声喝道:“攻下此城,直入中原,杀啊!”
无数士兵全力攻击,妖兽大军来势更凶,有的飞天而起,盘旋在城墙上空,喷火的喷火,吐水的吐水。如此一来,白展云暗叫不好,木剑一抖,身体冲天而起。一边朗声喝道:“挡住这些妖兽。”
各派弟子及修道之人全都冲天而起,与这些妖兽厮杀一处,这般一直厮杀了半个时辰左右,下方士兵突然惊呼道:“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白展云面色一变,落下身形,朗盛道:“撤,全军后撤到霞环城。”
白展云命令一出,城中士兵便仓皇的奔逃,连武器都不要了,一个逃得比一个还厉害,整个卞源城一时间乱作一团,蛮夷大军很快进入卞源城中,这座城池终于又一次回到了蛮夷大军手中。
全军仓皇而逃,粮草军资都没有带,甚至连士兵吃饭的兵器都没丢了满地,这一退,当真是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蛮夷大军进入卞源城,全军高呼,喜不自胜。很快,城中士兵全都逃得一干二净,一个影子也看不到,只有蛮夷大军进入城中,高声欢呼着。
路立武心中一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左右看着,只见这城中乱得很,除了满地的盔甲兵器之外,还有着无数杂草,无数酒坛,风中还隐隐有着*的气味。
蛮夷大军还在四处冲杀,寻找着战利品,一个个横冲直撞,完全没有那么一回事。
路立武突然大呼道:“不好,快退到城外……”
他话才出口,城门下的酒坛一下全都碎裂开来,酒一下四溅而出,流了满地,接着,一个个火把从天而降,城中相聚响起了无数酒坛碎裂的声音,无数火把飞落下来,酒,油,一着火便燃烧起来,接着蔓延开去。
火一起,整座城中便火光冲天,惨呼声声,整个卞源城,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座火海,人间地狱。
远方,白展云等人走上山头,看着满城的火海,陈将军语气有些打颤:“好个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的办法,也只有白少侠能想出来了。”
白展云黯然道:“也恐怕唯有我,才使得出来,这几万士兵,便葬送在了这火海之中。”
他这话一出,弘法寺众人一个个双手合十,低声念起了往生咒。所有人也都黯然了下去,这样的战争,未免也太惨烈了一些,未免也有些太不人道了一些。
白展云黯然一会,抬起头来,眼中似乎有着泪光闪动,他看着天际躲在云层中的太阳一会,便道:“传令,即刻点兵五千,自两方冲杀而入,夺回城池,陈将军带着逍遥门,云火门,剑宗弟子,再点五千兵马,潜伏卞源城南面,待敌军退回,将其后路阻断。”
所有人得到命令很快退下,白展云却是立在山头,看着还在燃烧的卞源城,看着那无数仓皇奔逃的蛮夷士兵。
火光燃烧了足足一个时辰,而蛮夷军队在路立武的带领下,已经退出了卞源城,方将军带的五千士兵冲杀而来,夺回了卞源城,又抽出三千兵马追击敌人,前方,陈将军五千兵马挡住退路,蛮夷大军在卞源城中死伤惨重,此时根本不能应战,后方追兵,前方也有敌军,进退两难。
自卞源城逃出的蛮夷军士只有仓皇应战,战斗再次拉开,只是敌人五万余人的大军,此时不过一万,而且这一万士兵的状态,还不如五千士兵的状态。
激斗了半个时辰,路立武便领着剩下的军退突围而出,卞源城已经回到白展云手中,而敌人经过此役,在短时间之内根本不可能再发动攻城之战。
这一站惊天动地,注定中原士气大振,注定“白展云”这三个字人尽皆知,注定蛮夷士兵个个心惊胆寒。这一役后,蛮夷士兵只要听到“白展云”三个字,便吓得魂飞魄散。
所有人都夸赞白展云,他一把火烧了三万活生生的士兵,没有一个人说他,怪他,反而赞扬他,他的心,更痛苦,更无奈。当日,他便令所有将士将敌军烧焦的三万尸体脱出卞源城,埋葬起来。
这一战下来,所有士兵高兴得连爹妈都忘记了,只有白展云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在以前,无论遇上任何事情,他总是能带着那若有若无的笑容,可今日,他的笑容消失了。
士兵们虽然高兴,却没有放松,因为白展云现在说什么,他们便听什么,白展云说不能喝酒庆祝,不能放松警惕,他们便一滴酒也不沾,觉也不睡,就拿着武器火把,站在城墙上,小心翼翼的防备着。
白展云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眼中闪现着泪光,他将手上木剑端在手上,自语道:“师父,您曾赠我木剑,目的让我莫要中下杀生罪孽,可而今弟子手上却沾满了人血,弟子该如何做,如何做?……”
“白大哥何必如此自责,你这不过是杀一人换取万千黎明的安宁而已,我佛慈悲,自不会怪罪白大哥的。”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一个尼姑缓步走了进来,正是素心。
白展云一愣,急忙起身,苦笑道:“多谢小师傅的劝解。”
素心道:“白大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更不能如此责备自己,三军将士还等着你来统领,百万流离失所的黎民还等着你来拯救,此役虽然惨烈血腥,但却因此减少了更多的战争,拯救了更多的无辜世人,白大哥是洒脱之人,这道理白大哥一定明白的。”
白展云道:“我知道,只是,我只是……”他说不下去了,随后笑着道:“小师傅请坐吧。”
素心笑道:“白大哥莫要叫我小师傅了,叫我素心吧。”
白展云一愣,呐呐道:“这……好吧,素心姑娘请坐。”
两人一直说着,素心一心都在劝解白展云,白展云自然知道她的心意,此时此刻,他真希望有一个女子,能坐在他的身边,安慰他,劝解他,支持他。
他不由得又想起上官玉燕来,素心在说什么,他却全听不到了,心中想着:“她如今在哪里?过得可还好?是否也像自己这般无可奈何,承受着痛苦?”
素心说完,带着笑容看着白展云,道:“白大哥,白大哥,你在想什么?”
白展云被她这一叫,随口道:“想你。”
素心一愣,面上绯红,白展云也一下回过神来,看着素心,只见她面色绯红,更显清丽脱俗,他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了。
微烛焰中,两人相对坐着,素心面色绯红,美丽动人,她紧紧的咬着嘴唇,想看白展云,却又不敢,偷偷的瞄一眼,见白展云还盯着自己看,又将头垂得更低,脸色更红。
素心虽然是出家之人,心无杂念,但毕竟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一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真的能抛却七情六欲呢。被白展云无意的一句话,再被白展云如此看着,她心不由得噗噗跳动起来,那种感觉强烈得如此美妙,那是她所没有过的感觉。
白展云看着她那绯红的面容,看着她那娇羞的姿态,不由得心跳有些加速,呼吸有些急促,思想有些混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