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巽帝、坎帝是在乾河离开城市后才发起攻击,陆地上的山川河流皆成为攻击乾河的利刃。监控玄陆环境变化的“玄通无疾”是乾帝所创之尊,“玄通无疾”可以视为“天气预报”,洪水、地震、火山、台风等等都被“玄通无疾”所监控。
但正如“玄通如仪”能够利用“通仪目”施展法效一样,“玄通无疾”也能控制任何在它监控范围内的山川河流,火山陆地以及天空。
巽帝创建的是“玄通无源”,此玄通总尊控制玄陆的“水利”,也是玄陆人能喝到纯净自来水的源头。若是巽帝愿意,他能用任意一个“水龙头”杀死敌人,同样,巽帝在野外时也能调动数量巨大的水利站对乾河进行攻击。
坎帝创建的是“玄通森严”,这尊总类玄通是监控着农牧,可以说只要有植物的地方,就是坎帝的主场,就算是沙漠里也是有仙人掌之类的值物,坎帝也能利用到。
乾河最选遭到的就是来自“天空”的恶意,庞大的乌云瞬息之间形成,云中有雷鸣电闪,乾河显然清楚这种攻击的形成需要时间,也清楚自己不能陷入攻击中,他迅速下坠。然而,陆地也正在酝酿着令人绝望的攻击,乾河望着看似寻常实则杀机遍布的陆地,再眺望远处那看不到边的森林,叹息后大喊“降了”。
胡山雕很清晰感知到三位帝君并没有杀死乾河的意思,所有的布置都是为了困住乾河,乾河喊出投降时,三位帝君并没有撤掉玄通,而是继续发动却并不蕴藏灭杀。三种不同玄通形成的锁链将乾河缠绕后没入他体内,天地变色的区域也恢复平常。
乾河颓然后站于地面,他的目光越过三位帝君望向紧随而来的年轻人,“你是何年同道?”
“2019年”,胡山雕扛着“千军总尊旗”回答道。
乾河居然做出曲指而算的动作,胡山雕想笑,这老乡数学不行啊!但其实不是乾河数学不行,而是他们这些人飞升时还不存在“公元几几年”,他们这些飞升者所处的朝代不同,而朝代又有新帝继位变年号的习惯,换算起来也就颇为麻烦。
胡山雕整理过飞升者的资料,他将飞升者分为“三个时期”,最早的飞升者应该就是天朝传说中“洪荒”时代的人。洪荒飞升者持续了很多年,一直到距今76万年前“玄通易经六十四卦”崩裂才结束,而这个时间点的地球天朝大约是“三皇五帝”时代。
胡山雕不是以地球天朝时间线做为区分,而是以玄陆的变化做为区分,远古飞升者就是征服六十四卦让“玄通易经六十四卦”到达巅峰时代的创世者。随后就是巅峰直接坠入低谷的“虚暗时代”,这个时代持续了66万年左右,期间飞升者则是从“三皇五帝—唐朝”。
在十万两千零二十八年前,虚暗时代结束进入“玄陆时代”,玄陆时代的飞升者是“宋代到2019”年。因此,乾河默算的时间长短,胡山雕也能估测出乾河是远古、中古、近古三个时期中哪一古的飞升者。
“风景正妙时,少年鲜衣至”,乾河满是羡慕语气的说道,随后就朝乾帝等三位帝君咆哮,“吾初醒,何至于此?”
“初醒?”乾帝疑似笑问。
由于这四位老乡都是笼罩在“光团”内,胡山雕只能凭借他们的语气分析他们的表情、情绪等等,胡山雕倒也不是不能“看破”光团,但这根本无助于观察,因为四名飞升者都是“非人”形态。
乾河那稍显稀薄的光芒内是一条首尾衔接的“河”,乾帝则是无形之风,巽帝是有形之雷,坎帝则是顶天立地的树。相比之下,胡山雕的命体就很正常,他的命体是一个巨大的“他”,双手托举着遮挡“他”面容的庞大“祭坛”。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四位飞升者在打嘴“炮”,胡山雕认真听着也就整理出一条粗糙的脉络。乾河是“唐朝飞升者”,他来的时候正是“虚暗时代”,虚暗时代对于飞升者是极其不友好的,在虚暗时代飞升而来的人,生存环境都非常差,也难怪乾河羡胡山雕“风景正妙时,少年鲜衣至”。
虚暗时代的飞升者基本上只有两种生存模式,一种是坠入虚暗,一种是抵抗虚暗,坠入虚暗的就如“广成子”,抵抗虚暗的则如乾河。照理说,乾河没有坠入虚暗就该是自己人,然而,飞升者也是有正邪之分的,也就是在地球时属于邪派人物,其行事风格并不因飞升而改变。
最重要的是,幻想的破灭。
所有地球修炼者都认为飞升后的世界是吸口气都能突破的,然而,他们飞升者看到的是永恒的黑暗,黑暗中不明物质无时不刻在侵蚀着他们的“本命”。如果炼化这些不明物质,他们的世界将会一片光明,但他们飞升时接受的“传承”却厌恶这些不明物质(虚暗命数)。
乾河在地球唐代时是个邪派人物,但往往邪派人物更有性格以及坚持,乾河不是听从“传承”而抵抗虚暗侵蚀,他是愤怒与不甘。但若是乾河不做出改变,他只有两个下场,死或转化为虚暗,乾河的改变就是“杀人”。
虚暗时
代并非没有人类的存在,若是没有,也不可能在进入“玄陆时代”就有大量的人类得到飞升者传授的文明。虚暗时代的人类与玄陆时代的人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是因为他们生于虚暗中,本命内沾染了一些虚暗命数,虚暗飞升者经常会掠夺这些人类做为子民。
数年前“离部军校大会战”在虚空中发现的人类城池,就是这些虚暗时代人类留下的遗迹。乾河的自救方式是“杀人”,杀的就是这些虚暗时代的人类,那为何杀这些人类能够自救呢?方法也简单,就是将侵入自己的“虚暗命数”转给人类。
所有不愿投入虚暗阵营的飞升者都是采取这种方式自救,而他们的实力是极其强大的,所侵入的虚暗命数也就很庞大,这就需要大量的人数来承接他们的虚暗命数,也就使得不计其数人类死在这种飞升者自救的办法下。
玄宗九人都是从“宋元明清”飞升的,他们认为正是乾河这些人的所为,延迟虚暗时代的结束,而乾河这些飞升者由于屠杀难以计算的人类,“本命”就有了漏洞,任由他们活跃的话,会影响玄陆时代的进展。
宗庭统治之所以这么迟,就是因为玄宗花费数万年时代搜捕乾河等飞升者,将他们囚禁以磨灭那所谓的“邪命”。等这些事情忙完后,玄宗才筹备推翻“氏阀”统治,最后在一万两千多年前完成起义,也就有了一万两千余年的宗庭王朝。
“少年同道,吾杀千万人以自救,可有错?”乾河突然朝打酱油的胡山雕喊道。
胡山雕心想若是自己处于乾河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杀千万能自救的话,他搞不好,不,他肯定也会这么做的,他还没有伟大到牺牲自己拯救千万人的地步。然而,千万人啊!又特么不是千万只蚂蚁,真的能下手?胡山雕突然又不那么确定了。
“你之犹疑只因所处不同,正如你的引路者们斥吾为邪,但若是你的引路者们也置身吾之境处,他们所为又岂会优于吾?”
“呵呵”。
胡山雕惊讶,乾帝都特么会“呵呵”呢?
“鼎帝君,你需记得,人乃吾等立命根本”,乾帝此话斩钉截铁,话音未落定又出言,“你对此可有犹疑?”他问的正是乾河,而让胡山雕又惊讶的是,乾河居然没有反驳,默认“人乃立命根本”的言论。
命就是本命,但“人”究竟是指全部的人类,还是单单指玄族?而玄族就是指“本命完善”的人,象姤陆人、界田人、卦光人等等都属于“本命”残缺的人类。本命残缺也并非无法弥补,大炼师飞升后就弥补了本命的残缺,换个意思说,本命残缺的都要通过“飞升”来弥补。
“你早知人乃立命根本,却仍杀千万以自救,本性所驱又狡言做甚?”坎帝冷冷的插了一句。
“你等晚至故有引路之人走正途,我等早至只惜自命,知之已晚”,乾河很是怨愤的吼道。
“故而活”,巽帝接话。
胡山雕听明白了,乾河能活着是因为他最早不知道庇护人类也能自救,这跟他在地球时邪派性格有很大关系,第一时间想的就是牺牲他人救自己。而巽、乾、坎三位帝君则因为飞升的晚,有知道内情的飞升者教导,才没有做出毁灭根基之事。
“这么看来,宗庭持续万年的平民庇护策略,原因就是人乃立命根本,那修炼者就不是人?”宗庭这万余年来一直在削弱氏阀,压制玄修,政策对平民倾斜的很厉害,但飞升者本身也是修炼者,除非飞升者把自己也不当“人”。
由于胡山雕一直不愿意加入玄宗,乾帝等人没有强迫也不会透露更多的内情,但他们也会确保胡山雕不会走邪路。因此,乾帝与巽帝押着乾河返回囚禁之处时,坎帝留了下来,示意胡山雕陪他走一走。
“死亡并非只有一种”,坎帝说道。
人是立命之根本,杀戮却是难以避免的,不管是正常死亡还是被杀、自杀等等,“死亡并非只有一种”却不是指“死亡”的方式,而是指“死亡”的归宿。
玄陆盛行火葬是因为玄陆不存在“前生今世来生”的理论,玄陆人只活“今生”,所以,那些宗教都是以“延续今生”做为核心,而不是死后上天堂之类的。
三清圣明之所以令唐桑羊等人祀奉,就在于展现了“延续今生”的力量。玄陆人除了祀奉圣明外,也祀奉自己的祖先,圣明是“延续今生”,祖先则是“保持今生”。理论颇为清奇,玄陆人认为他们都是祖先今生的碎片,祀奉祖先让他们今生能活得更精彩。
因此,玄陆人对于死亡的归宿就是“今生”能否延续与保持,火化就是让他们重归于天地,今生得到保持。之所以不是延续,玄陆人对此也是分的很清楚,延续是真正活着,保持却是另一种方式的存活,也就是今生已经结束无法延续却能够“保持”死之前的记忆。
“死亡并非只有一种”就是指这种“今生保持”,也就是重归于天地,而乾河等飞升者屠杀虚暗时代的人类,则是抹灭“今生”,相当于被屠杀者不曾在世间存活过。如此
就意味着被这些飞升者所杀的人,无法回馈天地,天地也因此流失维持“根本”的未知物。
简单的说,砍一棵树栽十棵树,以维持自然的平衡,而“人是立命之根本”,杀人是可以的,但不能抹杀。如何能做到杀而不抹灭,根源就是“本命”,也就是“灵魂元魄、玄通器脉邸”,普通人虽不能修炼却具备“本命”,他们死后本命归还于天地,天地命气源源不绝。
乾河是将虚暗命气转给虚暗时代的人类,就等于抹杀这些人类的“本命”,也相当于增强虚暗命气。因此,虚暗时代的人类死得越多,属于玄通本命的命气越稀薄,属于虚暗本命的命气越浓郁,从而推迟玄陆的复苏。
相同的生存环境下,坠入虚暗的飞升者则是掠夺人类进行庇护而不是屠杀,以渐进的方式让人类的本命转向虚暗,从而增强自己,也就是拥有“立命根本”。玄宗九人近万年来的所做所为也是一样的,由此就能发现,“立命根本”实际上就是“知识点”。
单靠修炼者自己积累知识点是很难达到天文数字的,然而,“人是立命之根本”这句话就透露出,不管是哪族人类,只要是人就算本命残缺也能提供“知识点”,所以,“人是立命之根本”也就没有种族区别,是“人”就行。
给胡山雕普及完“人是立命之根本”的理论后,坎帝就一飞冲天回玄宗去了,胡山雕则是思量一段时后才返回“乾河族”的祖地“畜牧原”,他可没有忘了自己此次来的目地。由于三位帝君与乾河闹出来的动静很大,乾河族祖地也是上下震惊,胡山雕返回时,乾河族仍然处于喧嚣中。
“找到没有?”
乾河族浅阀祖院内,阀主浅陀面容焦虑的咆哮着,“找到没有”这句话,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吼了多少遍,但他此时能做的也就只能吼这一句话。过了几分钟仍然没有得到回应,浅陀张嘴欲再吼,几道身影冲进祖院内,声音透着欣喜的喊“找到了”。
保善极好的竹简摆放在浅陀面前,浅陀却是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就连呼吸都轻缓许多,他让阀内厉害的老书录打开竹简并做出解释。老书录深吸一口气后轻轻吐出,“玄历九记10年7月,浅江北语,浅九录”,老书录浑身一震,“祖先啊”。
浅陀望了望自己的拳头,麻的,什么时候了还兴奋你祖先出现在祖录内,麻的,我祖先不也出现在祖录内,你看到我激动了没有?浅陀压下心中的怒气,他也不出声,怕打扰老书录,毕竟,祖录内记载的文字,他特么看不懂啊!
“宗庭帝君册封我乾河族于此地并非无因,但宗庭帝君并无多余言谈,我只能猜测是此地囚禁着某位逆帝或是邪怪。帝君离去后,我不顾氏老们反对加强祖地的防御,此步走得极对,没过多久,宗庭就赏赐许多,氏老们也因此安静下来支持我之后的举措”。
浅陀神情复杂,他虽然也姓浅但并非第一代浅阀主的嫡裔,乾河族在宗氏战争时期是不得意的氏族,投靠了宗庭打败氏阀王朝后得以到扶持,渐渐的成为乾部大陆的顶极世阀。正是因为浅阀内部权力更迭的原因,致使很多内情断绝,若非今天发生这样的动荡,浅陀也不会想着去看“祖录”。
祖录的记载再加上今天发生的经过,浅陀也就确定自己祖地囚禁着逆帝或邪怪,也就是说乾河族是肩负重要职责的,然而,权力更迭让后面的阀主及氏老会完全不知有这样隐藏的职责,从而造成今天重大的失误。
“宗庭,不,是玄宗,玄宗万年以来对我乾河族恩宠不断,不是因为我乾河族多忠心,而是我乾河族镇守的任务很出色,然而,玄宗显然不知道八千多年前,乾河族就已经不知道真正的职责,能够到今天才出事,功劳要属于浅祖那几代人的努力”。
八千多年没有加强囚禁力量使得被囚者得以脱困,浅陀颓然坐地,完了,没救了。
“族阀,外面有团光降临”。
报告者显然不知道那团“光”意味着什么,但浅陀有幸见过帝君,知道帝君是从来都笼罩在光内的,他死灰的双眼瞬间爆发出生的光芒,从地上一跃则起冲出祖院。
胡山雕原本是想偷偷潜入乾河族祖地,但“畜牧原”太过广阔,要找到“天威”花费时间颇多,尽管胡山雕目前也没什么事却也不愿把时间消耗在这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胡山雕想起乾河族目前形势不妙,他就想利用这一点让乾河族自己送出“天威”。
尽管胡山雕身上是纯粹的银光流淌,浅陀却也没有质疑这不是玄宗帝君,而胡山雕扔出一块令牌也让浅陀暗中抹了把冷汗,幸亏没有质疑,否则,唯一救命的机会也会失去。
“浅平经在何处?”
浅平经就是推动离化军团掌控,并与江朝先进行暗中交锋的乾河族之人,他能动用这么多乾河族的资源,显然在乾河族中也是位重要人物。浅陀全名是浅平陀,他跟浅平经是同辈兄弟,由于浅阀权力争夺很厉害,浅陀实际掌控力是有所欠缺的,而浅平经代表的力量与浅陀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