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姻缘是个难题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第二天早晨,大雾弥漫,船只无法航行。

刘仲翁没有办法,就陪着他的夫人太太们,在丫鬟仆人的簇拥下,去湖州南郊的寺庙拜佛烧香。

祝子山现在搞明白了,人家答应他们坐顺风船,但是并不管饭。天刚亮,他就跳上岸去买早点。

华安安和费保定在各自船舱里呼呼大睡。一个心无牵挂,睡的舒服自在;一个事多烦乱,睡的极不踏实。

中午,云开雾散,刘仲翁吩咐开船,今夜务必赶到无锡。船工们吵吵嚷嚷,嫌路程赶得太急。刘仲翁和管家商量一下,对船工们承诺,只要一口气赶到无锡,每人发五钱银子的赏钱。于是,运河两岸的人们看到,一只画船像被火烧着屁股的蜈蚣,箭似的冲入太湖,转瞬间就消失在茫茫汪洋中。

江南水乡,河道四通八达。运河航线由杭州起始,一般走苏州,再到镇江,横渡长江,由瓜州渡口进扬州水道。

刘仲翁着急回扬州,选了一条直路。由湖州进入太湖,直接走无锡到镇江这条路。

祝子山留意着路途中的一切,他担心回来的路径。自从沦落在这里,他心态失衡,遇事经常执迷不悟。他是聪明人,他不停地反思自己的失误,竭力使自己踏实下来,接受这种错乱的生活。华安安是年轻人,既来之则安之,天塌下来也蛮不在乎。但他是领队,他必须操心一切。

华安安和费保定棋下得很无趣。一个漫不经心,一个破罐破摔。一下午时间,就开局五六盘之多。

刘仲翁坐在一旁观战,不一会就响起了鼾声。

费保定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华安安,问道:“你师傅是谁?我走遍大江南北,就没见过这种棋路。”

华安安早知道要回答这类问题,他想到了自己时代的棋圣,笑着说:“姓聂,你不会认识的。”

费保定沉默半晌,问:“你感觉聂师傅和范、童二位相比如何?“

华安安吐吐舌头,心想,我和聂师傅都无缘对弈,怎么比啊?“不分伯仲,棋艺差不多。我师傅更强一些。”

费保定摇着扇子,来到甲板上,良久才感叹:“天外有天,一个扬州老叟就遮了棋坛半边天,没想到又有一个姓聂的。”

华安安捂着嘴,心想,自己的棋感正在全面恢复,如果用这两天的状态去和范西屏下棋,绝不会输的那么惨。甚至,还有赢的可能。

入夜后,画船横渡太湖,终于进入无锡水道。

运河上泊满大大小小各种船只。两岸的街市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费保定招呼华安安和祝子山说:“在船上憋闷了两天,上岸走走。这左近有家吉运楼,淮扬菜最正宗不过,咱们弟兄去小酌几盅。”

香香高兴得一拍巴掌,“我也去。”

费保定板着脸说:“这深更半夜的,你女孩子家就不要去了。到楼上做女红去。”

香香撅着嘴只好回楼上。

三个人来到岸上,夜风凛冽。河面上倒映着酒楼的灯光,格外诡异。附近酒楼夜肆不时传来吆五喝六的喧闹声。

三个人沿河堤欣赏运河夜景,不知不觉来到吉运楼。费保定点了几样淮扬名菜,他似乎有些心事,大家喝酒也就少了气氛。

回到船边时,费保定拉住祝子山的袖子,轻声说:“祝兄,稍停片刻。”

等华安安走进船舱,费保定满脸堆笑,拱手对祝子山说:“我有件心事,想请祝兄帮忙参合参合。”

祝子山笑呵呵地说:“我和小华一路受费兄照顾有加,您就甭客气了。”

费保定说:“我听说,你和华安安也是半路相识,但是交契深厚。你对他甚是关爱,他对你言听计从。”

祝子山笑着点点头,心说,我是他的领导兼兄长,他自然要听我的。

费保定说:“你看我这妹妹,成天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真是拿他没辙。”

祝子山感到他要说出自己正在担忧却又难以推诿的事,心里“扑腾扑腾”跳了起来,嘴上却说:“香香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费保定幽幽地叹口气,说:“我兄妹俩打小失怙,我终日奔波忙碌,四处谋生,也顾不得照料她,脚也没给她缠起来,当真是一件憾事。”

祝子山不以为然,气愤地说:“女人缠足,是一种封建陋习,是古代社会对妇女的摧残……”他突然醒悟自己失言,连忙顿住话头,说:“我和费兄不一样,我是反对缠足的。”

费保定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听清祝子山的话。过了半天,他说:“我听华安安说过,他尚未婚娶。”

祝子山心想,你终于挑明啦。“噢,他家里穷啊。他又发过誓,一日不作国手,绝不谈婚娶之事。”

费保定笑得很假。“他倒有志气。不过,他很听你的话。”

祝子山干笑两声。

费保定说:“我一路观察,这小子是有些傲气,也有几分才情。但是不染恶习,为人还算诚恳。”他把手搭在祝子山的肩膀上,态度非常诚恳,“我倒是有意招他做妹婿,祝兄你看如何?”

祝子山慌了手脚,支支吾吾地说:“这怕高攀不上吧。”

费保定冷哼一声,说:“那是当然,以我在和亲王府的地位,我在棋坛混出的名堂,他再有三十年也赶不上。祝兄,今天的话,出我口入你耳,可不要在外面乱传。”

“那是当然。”祝子山保证。

费保定拍着祝子山的肩膀,亲热地说:“因此,我想拜托祝兄去说合说合。”

祝子山感到针扎似的难受。

费保定说:“我也不嫌他家里穷,就图他安生本分。这件姻缘,对这两个孩子也是好事一桩,也成全你我二人的一片热心肠。事成之后,我断少不了要重谢你祝兄。在王府给你找件差事,再也不必四处漂泊、餐风露宿。”

祝子山心里叫苦,嘴里却不停的感谢,说些“蒙您青眼相看之类的话。”

费保定悄声说:“你先把他的八字拿来给我,我去找相师配配八字。这件事你先不要挑明。”

半夜里,祝子山咬着华安安的耳根,说了费保定要招他做妹婿的事。

华安安不以为然,开着玩笑说一切听祝领队安排。

祝子山说:“咱们不好一口拒绝,先含糊支应着,等在扬州赚足路费,赶紧走人。”

他又问华安安的八字。

华安安说:“我哪里知道什么八字?”

祝子山掰着手指说:“就是你的出生年月日和几点几分。”

华安安说:“20xx年7月……”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给你编一个。”祝子山连忙打断他。

第二天,船工们死活不肯摇船。一口气横渡太湖,毕竟是件很费体力的事。

刘仲翁却也随和,干脆带了一家老老小小去无锡城里游玩。

祝子山把编好的八字交给费保定,对方连声道谢,把八字往袖子里一塞,匆忙上岸找相师去了。

祝子山站在甲板上目送费保定离去,觉着自己这件事办得很缺德。费保定满怀希望想促成这件好事,但自己却心怀鬼胎忽悠人家。看着费保定微驼的背影,不禁有些后悔,哀叹一声,搓了半天手,心想,老天保佑,八字配不上就好啦。

华安安一闲下来,就对着那几局残棋苦思冥想。他不相信费保定能看出的漏洞,自己会发现不了?但是,演算了上千种变化,始终找不出漏洞所在。

这家伙,他一定是在戏弄我。他皱着眉头,把残棋又收起来。

对于现在的生活,他一点也不操心。他知道祝子山会顺利的把他带回基地。那两人闲操心他和香香的事情,他只感到好笑和无聊。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和事,他有着明显的隔膜,总认为那是影子。虽然和这些影子下棋交往谈笑风生,他却始终无法撕去那层隔膜。

相比起华安安,祝子山就实际多了。他明白,不论在这里,还是在侏罗纪,不管你对周围的环境有没有认同感,不吃饭,准得饿死。你得熟悉环境,顺应环境,从中找出能吃到饭的机会。

祝子山坐在船舱门口,满脸愁容地望着运河两岸的人烟。他现在最怕看到费保定。

香香和他俩还有些陌生,也没怎么说过话。她哥哥一走,她就回到二楼。烦闷了,又轻手轻脚从楼上下来,见一个正在埋头摆弄棋局,另一个傻呆呆望着外面。她不好吭声,又悄悄回到楼上。或许,从她哥哥的谈话中听出些风声,她对华安安有了难以言传的感觉。

“这人,长得高高胖胖的,却傲气十足。”她心里挑剔华安安,“忒冷峻了。”

午饭前,祝子山向楼上呼唤香香,问她想吃什么。

“祝大爷,您看着买吧。我哥回来叫他给您还钱。”香香隔着窗帘说。

祝子山苦笑着跳上岸,他现在随时逃跑的心都有。费保定刚好从一个弄堂里走出来。祝子山见他满面春风,心想,坏了。我该怎么敷衍他?

费保定叫住祝子山,笑着说:“无锡城里最有名的钱半仙,我让他批过八字了,这一对真是好姻缘。”

祝子山连忙向他道喜。

费保定悄声说:“你找机会给那愣小子说说,这事我可全拜托你祝兄啦。”

祝子山挤出一脸笑容。“好说,好说。”

费保定说:“你看他光杆一个,身无分文。彩礼聘金什么的,我都不要。这成家以后,少不了我给他置房子家具,铺的盖的,婚宴新衣全由我包圆啦。这些,你都给他说到。”他猛拍祝子山的肩膀,豪爽的一笑,“傻人有傻福,天上掉下来个媳妇,还一文钱不用花。这种好事,咱哥俩怎么碰不上呢?”

一瞬间,祝子山被费保定的真诚感动了,内心一直坚持的原则都有些松动。他激动的真想跳回船上,劝说华安安接受人家的好意。这真是一件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可有一样,”费保定板起脸说,“他以后可得真心对我妹妹好,不能在外面耍花花肠子。那我可饶不了他。”

祝子山千恩万谢,答应劝华安安放弃不当国手就不婚娶的誓愿,一定把这事办的圆圆满满。

一吃完饭,费保定一个劲冲祝子山使眼色。于是,祝子山把华安安叫到岸上去散步。

祝子山对华安安说了费保定开出的条件和要求。华安安惊奇地张大嘴,他搞不清,祝领队的态度怎么变了。“你真的同意这门婚事?”

“开玩笑。”祝子山说,“这人惹不起。咱们要想个办法应付他。”

华安安拍着自己的脑门,哭笑不得。他回头瞅了瞅画船,想确认香香到底长什么模样。真想不到,自己遇到的喜事竟然在这个年代。可惜,他留不下,香香也带不走,好事只能成空,命运真是捉弄人。

怎么应付费保定呢?他正在兴头上,当头泼一盆冷水,后果可想而知。甚至,后果不堪设想。他的能量可比王牢头大得多。

华安安是想不出点子的。祝子山低头理清头绪,对这件事只能拖。两人在河边商量好对策,祝子山回到船上找费保定。

“他不愿意。”祝子山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费保定脸色一变,像是看到一件很奇怪、闻所未闻的怪事情。“他怎么说?”

祝子山说:“他不是汉人,是广西的壮人。”

费保定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那又怎样?”

祝子山耐心地向他解释。“年初,他外婆刚刚过世,他还在丧期。这小子固执得很,怎么说也不愿违背他家乡的规矩。”

费保定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说:“这还说得过去。他们的丧期要多久?”

“一年。”祝子山面不改色心不跳。

费保定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说:“这小子,倒像是老子巴巴地求他一样。”

祝子山怕他翻脸,说:“他倒是没有拒绝,只是说时间上不合适。都怪我,这么好一件事,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费保定冷笑一声,说:“我费某的脸面就这么不值一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下可把人丢大啦。”

祝子山小心陪着笑,心想,你万一发火,我最多和华安安从无锡走回杭州。惹不起,总躲得起。

费保定盯着祝子山,眼睛一亮,问:“你老兄到底问清楚了没有?他是真不愿意这门亲事,还是因为在丧期才不同意的?”

祝子山别别扭扭说:“我看他还是乐意的。香香的人才相貌他也见过,不说百里挑一,却也端端正正。手脚又勤快,又会做女工,温柔娴淑,真是个好孩子。”

费保定笑了,说:“这事还得劳烦你老兄,今年不能办婚事,明年也行。先换八字下定礼,也算给我老费一点面子。”

祝子山无可推脱,尴尬地笑着,又上岸来找华安安。

“下定礼就是订婚,她就成了你没过门的媳妇。”祝子山焦急地向华安安解释,“这个老费,真是一门心思认定你啦。”

华安安却捂着嘴笑了起来,说:“老费要是俱乐部老总该有多好。”

“你还笑?我都快变成猪头啦。”祝子山埋怨他。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干涉历史进程,和费香香订婚。要么拿上行李,灰溜溜下船走人,被费保定追着屁股臭骂。祝子山是顾及体面的人,他不想被人骂。而且,从无锡走回杭州,又多出几百里路,路费也不够。倒霉催的,当初干嘛急着离开处州?

他自怨自艾,又是搓手又是挠头,比笼中的猴子还要烦躁。

“那你说怎么办?”华安安问。

祝子山皱着眉说:“干脆,不回船上啦,直接不辞而别。可是,冬天到了,我们怎么生活呢?”

华安安无忧无虑,只觉着这一切很可笑。从见到费香香才一个礼拜,他就要和这个人“订婚”。简直太滑稽,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随机应变吧。”祝子山妥协了。他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似乎看到一个可怕的场景:他和华安安饥寒交迫,冻僵在雪地上,几只柴狗在周围嗅来嗅去。

“这只是轻微地干涉了一下历史,不会造成大的影响。”他给自己开脱找理由,“我们拿着钱跑掉后,她可以继续她的正常生活。可能会留下一点心理阴影。老费面子上会有些损失。不过,为了子孙后代,他们应该可以理解。当然,这样做很亏心。”

拿定主意,祝子山领着华安安在无锡玉市上花一两银子买了一块玉佩,又让玉工刻上“天赐吉祥”四个字。

祝子山又在茶馆向人打听下定礼的礼品种类。当人家列出详细清单后,他吓了一跳,对华安安说:“咱们还是一切从简吧。”

下午,两人拎着礼盒回到船上,费保定和祝子山代表双方家长互换八字和喜帖、定物,并请刘仲翁做保人,刘仲翁的老婆做媒人,写下婚书。

华安安懵里懵懂由着人家摆布,恭恭敬敬地叫了费保定“大哥”,并向他敬酒。

晚上,华安安在船舱里取出费家的定物,那是一块小玉佩,雕刻着如意花纹。他摩挲着玉佩,心里突然一震。“这不是游戏。”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从长津湖开始 修罗武神 人族镇守使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万相之王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从木叶开始逃亡 我有一剑 陆地键仙 星汉灿烂
相关推荐:野百合也有穿越剑魁异世之厨道成神沙僧志我有一个修仙门派绝品女神的贴身仙帝阿卡苏的奇幻之旅都市之我从地心来肆虐次元的无限剑制帝国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