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月把两个鸡蛋和两张葱油饼一起递给大姐,“将饼切成丝,晚上和鸡蛋一起炒了,大家都吃点。”
“你怎么不吃,是先生给的吧!”
看着大姐满眼心疼的神色,她立刻解释,“我在山上看到好大一片菌子,贪心多采了一些,回来时错过了饭点,饿过了头就没吃。”
“那要不然我先给你冲个蛋花汤,喝一碗暖暖胃。”
“大姐你不用忙了,坐下来歇一会儿,我这就吃饭。”
小石头坐在餐桌前,一直盯着贺兰月碗里的粟米野菜看。
大姐赶紧去厨房拿了一小碗米粥来,小孩子吃的少,也饿得快,这粥是特意给他熬的。
等他们吃完饭出去的时候,三婶已经将背篓里的牛肝菌清洗出来,放在簸箕里沥着水。
旁边还有一些品相不好的,晚上可以炒的吃。
请的那三个嫂子,有二个都在院子里忙着,贺兰月找到后院的茅草棚里,看到祖母将煮半夏的那个妇人支开,正在往锅里放白矾。
“祖母,我有点事想和您说。”
祖母将装白矾的袋子提起,“走,我们回屋说去。”
进了房间,祖母将贺兰月拉到床边坐下,这才问,“想和祖母说什么?”
自家人,贺兰说开门见山的说道:“您应该猜的到,以二婶的性格,再晚一点,她定会带着大牛和兰花姐上门求您收留,祖母是怎么打算的?”
“老二家和我们本来就不是血亲,当年是你祖父心善才收养了老二,我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他们一家子就是一群白眼狼,我年纪大了,也不想管别人家的闲事,更不想和他们一家子再沾上半点关系。”
“有祖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管她罗氏使什么下三滥的招数,祖母会应付的,你就乖乖的在屋里待着,不许再强出头。”
“好,都听祖母的。”
……
山坳里,先生的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两个黑衣人,他们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找到同贺兰月见面的那个女子,两人分开往山里追去,却依然没有找到。
两人听到哨音,重新返回到山坳里的这个院子,看见他们的少主,楚萧河正躺在躺椅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其中一人赶紧说道:“和那小姑娘见面的女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们没有找到半点痕迹。”
楚萧河摇着手里的扇子,意味深长的说了两个字,“女子。”
“是的!”
“那女子的面容可看清楚了?”
“那女子长的很是貌美,看起来最多二十多岁的样子。”
“你们寻过来时,可有动过这屋里的东西?”
“我们只是进去寻人,并未动里面的东西。”
“屋里空空如也,根本不像有人住过,但屋里和地上却是很干净,真有意思。”
“这里会不会只是一个联络点,那小姑娘寻到了东西,到这里来接头的。”
“去查,我要那小丫头所有的资料。”
“是!”两个黑衣人领命而去。
萧楚河在这院子里来来回回的逛了一圈。
房间里有东西搬走的印迹。
在他走进厨房时,却发现里面的东西虽然一点不剩,但厨房的灶台上却没有落一点灰尘,灶下的灶灰还不少。
看来他们想错了,这里绝对不只是一个联络点,应该有长期住人。
……
快到晚饭的时间,贺家帮工的三个嫂子刚离开,罗氏带着大牛和贺兰花,一路哭哭啼啼的就进了院子。
三人进到院子,却不进屋里。
扑通一声,整齐的跪在了院子中间。
他们从进村开始,就哭嚎了一路,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而这也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就是想利用舆论,让贺老太不得不将他们二房留下。
贺兰花长的小家碧玉,继承了贺老二两口子的所有优点。
本就长的柔弱,又学着镇上那些闺阁小姐的作派,翘着兰花指,拿着一张帕子,半掩着面,要哭不哭,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贺兰花声音轻柔的开口,“祖母,前一段时日听闻您生病了,孙女没能到榻前尽孝,实属无奈,还望您见谅。
现在父亲走了,我们也听闻了父亲并非祖母的亲子,可祖母大义,养了父亲三十余载。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着实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决定以后在祖母膝下尽孝,用一生来孝敬祖母。”
贺兰花长的娇小,声音柔弱动听,再加上容貌也不差,顿时引起了不少村民们的保护欲。
贺老太还没开口,这些人就开始维护起来了。
“我说贺老太,你可真是有福气,孩子们既然这么孝顺,再加上他们又都是孤儿寡母,你就将他们留下吧!”
“是呀是呀,我看这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还愿意一生都孝顺你,真是难得。”
贺老太瞪着那几个人,厉声问道:“若是你家的儿子,在你病危之时,想要你的命,而他的子女,在你病了将近一个多月,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你家要这样的儿子孙子孙女吗?”
“那不是之前因为有一些误会吗?现在误会解开了,人家的子女也愿意孝顺你,你干嘛还要较这个真,反正你家现在有钱了,也不缺这口吃喝,不是吗?”
“我有钱就该帮人养这么一家子,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吗?”
在院子里的众人谁也没有发现,贺家的屋顶上,坐着一个看热闹的人。
这人正是楚萧河,听闻贺家有热闹可看,立刻就赶过来了。
贺兰花拿着帕子掩唇,虚弱的咳了两声,“祖母,冤枉呀!您生病的那一个多月里,我本来想赶回来,可路上突然下起大雨,只能半路又回了镇上。
结果我染了风寒,加上心情一直很焦虑,记挂着主母,这一病就病到现在,父亲和母亲要在家里照顾您,所以只能让家弟照顾我,我们真不是故意不回来尽孝的。”
人群又嚷嚷起来。
“贺老二虽然有些混蛋,可这两个孩子是真孝顺啊!”
“谁说不是呢?要不然也不至于听到祖母生病,自己也着急跟着病了这么久。”
在屋内的贺兰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大山叫了进去。
贺兰月嘀咕了几句,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大山,让他拿出去交给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