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月压着心里的厌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二叔就别在这里跪着了,请回吧!”
贺老二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但是面对众人对他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娘,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您。”
贺老太毫不留情的说道:“不必,就算你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你。”
贺老二阴沉着一张脸转身准备离开,人群中的罗老太也松了一口气,想着终于可以离开了。
一群人有喜有忧的往院门口走去。
“等等。”贺老太想到什么,突然开口。
贺老二转身,满脸欣喜的看着贺老太。
却见贺老太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经过,径直走到罗老太面前,二话不说,扬手啪啪啪就是几耳光。
下一秒,罗老太的脸立刻红肿一片,她怒声嘶吼道:“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不就是仗着这是你贺家村,欺负我这个外村人吗?”
“就算我仗势欺人又如何,那也是你该打,你将你女儿嫁到我家,我何曾亏待过她,你却让他们闹得我家宅不宁,我打你都是轻的,现在可以滚了。”
自知理亏的罗老太顿时偃旗息鼓,只能夹着尾巴,带着几个儿子灰溜溜的赶紧离开了。
等在门口的贺兰月,在他们跨出院门的那一刻,分别将手里的药粉,撒在了罗老太和贺老二的身上。
院子外看热闹的众人也很快跟着散了。
院子里贺老太对着里正和族里的几个宗亲一一行礼。
“多谢各位今日的帮衬,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备些薄酒,让三儿去请各位来用顿便饭,还请几位不要推辞,让我们略表一下心意。”
“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什么。”族长说完,几人也都离开。
里正和这几位宗亲本就和已故的老贺头交好,贺家有事他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将人送走,贺老太觉得有一些气力不足,回屋休息了。
三婶带着小石头出来做饭,大姐跟着去帮忙。
大山小山提着篮子,去屋后的溪水里清洗半夏。
贺兰月站在院子里思考着:
从二叔得知真相后,并不吃惊的样子,贺兰月断定上一世二叔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世,还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他装作若无其事,还跟着他们一起进京享福。
当有人将机会送到他面前时,他毫不犹豫将贺家当成了他的垫脚石。
这样一个有城府,且又心狠手辣的人,是真的不能留了。
她还准备让他烂手烂脚的干苦力,在痛苦与折磨中活完下辈子。
但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决定尽快解决这个祸患,给他增加一点难度,让他加快走向奈河桥的步伐。
贺兰月来到院门口四处看了一下,找到在巷口等她的落离,跟得上去。
两人到后山找了一个比较隐秘一点的小山坡,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洛离:“药下了吗?”
“下了,不过我有了新的想法。”
“你想怎么做?”
“我想给唐员外家负责长工调度的管家送点小礼,让他将二叔安排到山里开采石矿,这样他就不会有机会再来我家了。”
“这事我来办,你不要出面。”
“你帮了我这么多,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洛离微微愣了一下,“不用你谢我,你就当我是你兄长,这样就不会有负担了。”
贺兰月赶紧顺杆爬,“兄长,你有家人吗?”
洛离神色淡然,“有,却似无。”
“那以后就让我做你的家人吧!”
“好!”
洛离看着眼前的丫头,五官本就精致,大眼睛、长睫毛、高鼻梁、小嘴巴,再加上巴掌大的瓜子脸,那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小模样,还冲他甜笑不已。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贺兰月微微愣了一下,赶紧躲开,同时也在他那张少年老成的冰块脸上,看到了一丝丝微笑。
她不想去刨根问底,洛离为何会对她好,他以真心对自己,她也会以真心相待他。
“明日家里要答谢里正和族长他们,你也一起来吃顿便饭,我介绍我家人给你认识,他们都很好的,也会对你好的。”
“我不喜与人打交道,就不去了。”洛离眸光沉了沉,其实他不是不想去,只是他担心会被老夫人认出来。
若是如此,他怕再也没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去见贺兰月了。
“那等家里以后没客人的时候,我再带你去我家。”
“以后再说吧!”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送我二叔一程。”
“好!”
贺兰月见天色暗了下来,就和洛离告辞,回家了。
洛离一直看着贺兰月的身影消失,他没有回家,而是往村外的方向而去。
晚饭还是一如既往的粟米粥,杂面饼子,不过却多了一大盘的蒸水蛋。
饭桌上贺老太见没有人去动那盘蒸水蛋,她拿起调羹给每个人分了两大勺的蛋羹。
饭后,贺兰月赶紧收了碗,准备去洗,却被贺老太叫住。
“月儿,让那两个小子去洗碗,你和你三婶过来,祖母有话说。”
月儿和三婶跟着祖母进了屋,祖母从柜子里拿出五两银子来。
“杨氏,明日家里请客,你拿这些钱去买点菜,顺便让老三回来一趟,还有将月儿说的那个炮制半夏的白矾给买回来。”
贺老太说完,转头又看向贺兰月,“可还缺什么?”
“不缺什么了。”
晚上,贺兰月点着油灯看了半个时辰的棋谱。
熄灯睡下后,将其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又开始复盘白日里与先生下的两盘棋,却惊喜的发现她都丝毫不差的记住,没想到重生之后,她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了。
翌日。
贺兰月是在小山的咋呼声中醒来的。
她揉了揉眼睛,穿衣出门。
看到一家人都被咋呼起来了,正围在院子里围成一堆,她走过去一看,发现地上躺着两只野鸡,一只野兔。
贺兰月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个想法,这些东西肯定都是洛离送的。
因为村里打猎的人家也只能两家,其中一家就是洛离,还有一家人住在村头,和他们家从没来往过。
别说,还真让她猜对了。
小山指着院门又叫嚷起来,“快看,篱笆上还挂着一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