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眸中的怒视,余馨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顺应他的语调,更让自己竟可能少于他接触。
“何时那么关心前线一事了?屋外人多嘴杂,还是去屋内说吧。”说着便揽过她的身子在余馨月错愕之下,推开了西苑的门。
说实在的,叶凌风自从来了县令府后并没有来过此地。一马平川的眉头此时层峦叠嶂如山峦般凹凸不平,屋内的简陋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看着叶凌风微微蹙起的眉头,余馨月抬眸道:“相比较食不果腹,这已经算好的了。”
“也是。”叶凌风点头,眉头依旧蹙着,目光在家具配件上稍作停留后,转向一旁停筷冷冷注视他的墨昕。
一大一小皆面冠如玉,只是一个俊美无伦如严寒冬日里怒放于雪山山峦的腊梅,铮铮铁骨;一个眉目清秀如酷热严暑里依旧青翠碧绿的节节细竹,威武不屈。
两人默契对视后再次默契的将头转向一旁,中间的明争暗斗令一旁的余馨月扶额喟叹,咳咳!对了她还在叶凌风的怀里,手被扣着是不能扶额的,只能想想罢了!
“叶凌风,前方战事如何了?”
“还好,除了藩国继续内乱以外,朝廷没有任何动静,江湖也是。”他侧首,话语说起来漫不经心,却如投入湖心的小石子,曾可能波澜不惊?
一旁的墨昕不为所动,提起筷子,头也不抬的依旧消灭面前堆得如小山般的食物。对他而言,朝堂之事与他无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江湖最新情况掌握到手,所以对于叶凌风的话他生不起半分兴趣。
而叶凌风的目光如燕般掠过身侧的余馨月,若有所思地看了饭菜许久。少顷对余馨月说道:“你要不要也吃上些?”
“姐姐说了她不吃。”墨昕咽下了喉咙口的饭菜,闻此抬起头,目光凉薄不用想也只是冲着叶凌风去的。
“小鬼,我没问你。”叶凌风不怒反笑,嘴角划过的那抹浅浅的弧度在余馨月看来确如恶魔临死前投下的毒药般,笑的让人心惊胆战。余馨月刚想出言提醒,无意间却对上了叶凌风的双眸,那眸中透露给她的信息则是不要多嘴。
于是余馨月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葱白玉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不为所动,接着望着梁上的天花板,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替姐姐问答了,不行吗?”墨昕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不过在叶凌风看来他的笑对他构不成任何危险。
嘴角的弧度加大,他那如古谭般幽深的眸子此刻闪出一丝好奇。“小鬼你从哪来,就该往哪去?”
叶凌风的意思,墨昕在清楚不过。他指了指在叶凌风怀中安分守己的余馨月道:“姐姐说了,我跟她相依为命,从此不离不弃。”
“是吗?”余馨月顿时感觉肋下的皮肤一紧,不用想也知是叶凌风搞的鬼!她强忍怒意,接着看天花板,将那双探究的眸子直接无视。
可叶凌风怎会轻易放过如此状态的余馨月,余馨月只觉得耳朵根*难忍,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令白皙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
余馨月狠狠地瞪着叶凌风,眸中的警告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黑白分明的眸中夹杂的情感却令叶凌风间接性忽视。
嘴角的笑意不减,便是那极少笑的眸子此刻也附上了一层浅薄的意蕴。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不由的心下一慌,常年冰冷的体质也因心峦一动而温暖了分,余馨月殊不知那温暖是木石散提前爆发的预兆,更不知她在弦乐楼的所遇会险些令她声誉尽毁。
她如蝴蝶般长长的睫毛迎风舞动,声音如幽谷中的百灵鸟般清婉动听:“叶凌风,我今晚要出去,恕不能允诺了。至于你所说的朝堂之事,我不敢半分兴趣,若用得到我之处,我竭力相助。若用不到我,还请将军自重。”
“去哪?”下意识的揽住她腰的手紧了分,叶凌风不管那投在他身上的从墨昕眼里传来的轻蔑,声音如钟声般沉闷,稳如泰山。
“弦乐楼。”腰中的痛却令她的头脑清醒,如樱花般柔化淡雅的唇边吐出的字却令他心寒。
“你一个女子去那作甚?”他面色不悦,听名字也知道那是龙陵县赫赫有名的青楼。
“我们去哪,不用你管!”墨昕将筷子往桌上一放,站直身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目中的冷锋化作银针射向一旁口无遮拦的墨昕: “小鬼,祸从口出,你若再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余馨月相信叶凌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的果断杀伐虽然没有见过,但余馨月身处帝都这几年耳濡目染之下也知晓三分的。他的狠厉无人能及,他的威严更是无人侵犯。下意识的余馨月投给墨昕一个噤声的眼神,意识他不要乱说话。
可谁知墨昕回错了意,只当是余馨月鼓励他的话语,昂首说道:“那又如何,该说的自然是要说的!你又不是姐姐的夫婿,又不能陪姐姐一生,我说的话难道不对吗?”
“那现在你记好了,我就是她的夫婿,必要伴她一生。”说着,像为了验证此事他的薄唇毫不犹豫地覆上了她的菱唇,倾心一吻令墨昕看的目瞪口呆。
余馨月只感觉到唇瓣湿润无比,没有往日的霸道攻占的一吻竟令她险些痴迷于他的温柔中,无法自拔。刚刚的话如烙印般深深刻印在她的心间,温暖顷刻间便传遍全身。
你与我,便像鱼和水,鸟与空,紧密结合,不离不弃。得到他的一句肯定她心中竟久久不得平静。压抑至今的情感如海浪般一浪推过一浪,汹涌澎湃。
许久他放开她,含情脉脉的眼眸如碧蓝如洗的天空,印在她的眸中则成了海枯石烂不变的誓言。
“此去要小心,你若不回来我便是拼着一手血腥也要把你救出。”脱口而出的关切话语,却极不符合叶将军平日的冷冽严肃却令人恨得牙痒痒之语。
于是乎叶凌风想了很久,在余馨月眸中的耐心快要褪去后郑重其事地说道:“花架子,前有追兵,后有虎狼。你要是敢与弦乐楼的人发生什么关系,一顿家法你是逃不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