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内,红色的幔帐缓缓放下,似花儿朵朵般绽放于地上。透过那稀薄的窗户纸,借着那微弱的烛光, 分明可见一男一女执手相交,看上去甚是甜蜜。
门外的人看了唏嘘了一口气,满脸欢喜地下去讨赏了。整个屋内便只剩下叶凌风与夏雨雁两人。
盖头,早已掀开。看到的不过是一张娇小可人的脸,纤薄如纸的身子和怯生生地那双眼睛。便是这三样便让叶凌风平日里的那股子热情给消退,只是勉强的扯起一抹笑容,头偏向一边,不愿多看。
夏雨雁自然是觉察到这一切,便收敛了脸上客套的笑容低声诉道:“夫君,可是为妻让你为难了?”
叶凌风摇摇头,眉宇间平添了一分冷意。“无碍。我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早点歇息吧。”
闻其声,如雪山之巅上的雪莲,寒得彻骨;观其脸,目如朗星眉如剑。无可挑剔的五官上独独缺少了份人情味,让人不禁摇头叹息。
“夫君,这是要上哪?”夏雨雁扯着叶凌风的衣袍,面露哀求之色。
新婚之夜被自己夫君相拒,换作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心中本就扭曲的她!
叶凌风见状回过头,手抓住夏雨雁纤细的手腕道:“放开。”
不知为何,他见到她竟无一丝喜悦之感。年少无知,那份懵懂的爱早就被尘封于记忆之海,他唯一剩下的便是各自的尊重。
“夫君!”她的喉咙像是被物堵住了一般,连说出的话都是疼的。死死扯着那大红的锦袍道:“事情…能不能暂时先放一放?等过了今晚,在好好处理?雁儿不求别的,单单这一晚,如何?”
夏雨雁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心中所想。只是那话到了嘴边,竟带着一股子酸意。如陈年老醋般酸涩的很,可偏偏又不能将情况如实的告诉与他。
她跟他只不过第一次见面,只是从这一刻起她便是他的妻,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的男人,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泪,不知不觉以顺着眼眶夺涌而出,一滴滴似珍珠般打在那大红的纱幔上,更浸湿了那紧握住她手腕的粗糙大手。他不语,只是抬起手将她的泪擦落。却不想越擦越多,那双浅水秋瞳中隐含的悲哀及苦痛,便是冷淡惯了的叶大将军也为之动容。
四目相对,她看着他,却不懂他。“夫君,答应我好吗?”
她的脸如那顺着天边落下的夕阳,红彤彤的脸最是可人。
他点点头,仍旧不语。只是那擦着泪的手抚摸上了她那如鸡蛋般光滑的脸,薄唇缓缓地对着她那殷桃小口吻去,让她的心得到了片刻的满足感。
她回搂住了眼前的男人,眼里满是柔情,可却没发现刚与她四目相对的他,眼中竟覆上了抹担忧之色。
这边翻云覆雨,郎有情妾有意自不用多说;而刑房那边,却又是另一片天地。
余馨月轻易躲过那两小厮的鞭子,俏脸上竟没有多出一抹汗,陪着那两人做起了游戏。
张嬷嬷不免大声呵斥道:“余馨月你这个贱人,竟不识抬举。你们几个废物,叶府是白羊你们了是不是,怎么连一个小丫头都抓不住,你们是打算气死老娘吗?”
绑在刑架上的女子冷哼一声,微微颔首,目光一扫将三人的丑态记于心间。手在暗处轻轻拨弄着绳子, 眸子里竟是戏谑之色。
“嬷嬷,有本事你来抓抓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站着…嗯?哦,想起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些话发自小厮的内心所想,可当着张嬷嬷的面又敢怒不敢言。
而执鞭的小厮手早就酸疼不已,偏偏张嬷嬷还不打算放过他,让那一鞭子挥去也不是,不挥也不是。小厮左右问难,只好把目光转向张嬷嬷,盼着她能早日将他放出苦海。
不好!余馨月自顾自玩乐却忘记了之前表现的种种症状。她面色苍白,朱唇也微微泛白。汗,顺着额头缓缓而下,肚子里绞痛不已。便是这样,余馨月也强忍着不让自己体内的状况泄露在他人面前。
“哎哟,小贱人你怎么不躲了啊?你不是蛮会躲的么,嗯?”
张嬷嬷在叶府多年,虽是个奴婢身份,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不少。姜还是老的辣,张嬷嬷只一眼便看出了余馨月必是中毒了。
她拿过小厮手里的鞭子,径直走到离余馨月只有半步之遥。脸上得意洋洋地像极了偷腥的猫,可偏偏余馨月又发作不得。
她只觉得看物象迷迷糊糊,只觉得那人离她很近,下一刻便觉得尚远。头昏昏沉沉,身子摇摇欲坠,如那断了线的风筝稍不注意便会从高空中掉下来。
“啪!”鞭子凌空飞舞,一道劲风从鞭子挥出去的那刻便携带者一起飞出,虽没有内力的支持,但那手段果断老练。鞭子如长蛇甩尾般扫过余馨月的素衣,在她的腹部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啪!”又是一鞭飞过,片刻便扫过余馨月那纤细的腰身,真是又快又狠!素衣中一道伤痕若隐若现,原本白嫩的皮肤现带着淡淡粉色。让旁边的小厮口水吞咽,恨不得冲上去一亲芳泽。
“不,不要。我不能输,绝对…绝对不能输!”
余馨月咬唇,努力想要躲闪却不想意识早已昏昏沉沉,那鞭子飞舞之快让她防不胜防。强忍着痛意,催动着丹田内的寒气封锁住经脉可谁知心力交瘁,身影如白蝴蝶般飘落于地上,只落得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我让你在得意,你给我得意个试试啊?”张嬷嬷一下下抽打着那昏迷的人儿,看到那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心中甚是解恨。
“啪啪!”满室只听到鞭子起舞的声音,却不曾听到地上的人儿发出任何呢喃之声。
唇,已由白转紫。三千墨丝将她的半边脸遮住,多添了份女子的娇弱之态。此时的她就如那荷塘边上盛开的一株孤荷,香远益清却可亵渎;如那洋洋洒洒飞落一地的梅花,早已被世人忘个干净;更比那残花月季一朵,片片花瓣随风落,却不见人空余叹。
“唉,女人!是该说你笨呢,还是说你心善呢?”刑架上女子叹了口气,将余馨月的祸水之姿记于心间。
饶是张嬷嬷也未曾发现,那绑得严严实实的绳子已被女子解了开来。但张嬷嬷的心思早就放在折磨余馨月之上,而旁边的小厮又是五大三粗的,怎么会晓得他们的一时之疏,竟酿成滔天大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