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白羽的脸上,暖洋洋。
他在被窝里摸索了一阵,怅然地揉空了。
想念神乐的第一天。
他后悔自己当初不够珍惜在瑶池醒来的每一个早上。
怀念那温柔的触感。
一定,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老白推门进来,一身警服。
“我去上班啦,早饭在桌上,午饭你看着做点。”
跟从前一样的叮嘱,仿佛这三年他儿子从没离开过。
白羽坐起来说:“爸,辞职吧,带你去出国旅游。”
老白笑了笑,儿子的这张帅脸让他还有些不习惯,若不是白羽给他看了一些记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样玄幻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们老白家。
“干了一辈子啦,再坚持两年就退休了,再说了外国哪有咱们华国好。”
“也是,那周末我带您去火星转转,您有相中的阿姨没,一起带过去。”
“算啦算啦,再把你的阿姨们吓出心脏病,”老白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调侃道:“我儿子出息啦啊,俺老白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成仙,不过...”
他的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儿子,爸昨天想了一宿,除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仙神,我们这些凡人看不到这世界的另一面,你一定要小心。”
白羽点点头,心中很温暖:“知道了,爸。”
老白心里远比他表露出的更担心。
要知道他当了一辈子警察,算是个无神论者,在接受儿子成仙的同时,他心中的世界观也崩塌了。
这世界既然有仙,那是不是也有妖魔鬼怪。
一定也有很多凡人不知道的危险与诡秘,他能做的,只有提醒儿子多小心。
老白上班走后,白羽在床上坐了一会。
父亲的话给了提醒,地球是不是也有练气士?甚至有仙。
他释放神念,一瞬间笼罩整个地球。
跟吾界的人界相比,地球真的太小了,还不到人界百分之一大。
而且灵气稀薄之极,全球的灵气总量甚至不足他体内灵气的百万分之一。
倒是有几处地方灵气稍稍浓些,不过也没有本质区别。
这种环境别说成仙了,连修炼都很难。
吃了老白为他买的的豆浆包子,白羽也出门了。
天空中艳阳高照。
是恒星,不是金乌。
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跟吾界大不相同,凡人把这些规则称为科学。
当然,白羽不用讲科学。
他一路走,一路看,城市很热闹,有跟吾界不一样的烟火气。
街对面的广场上,身穿蓝色西服长得很像鬼鲛的油腻男人正在跳舞,不远处还有个脖子上长着卤蛋的男人告来叫去。
三年没回来,多了好多奇葩。
不过俗话说,红尘滚滚皆为利来,红尘攘攘皆为利往,看样子如今世道扮傻有钱赚。
买了束菊花,一路来到城外郊区的公墓,跟在附近游荡的小透明打听了自己墓碑的位置,打算祭奠一下自己。
意外地竟然看到自己的墓前站着一个女孩。
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朴素的白色连衣裙,模样很干净。正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默默地抹眼泪。
仔细看了两眼才想起来,这不是邻居家的丫头赵盈盈吗,长这么大了都。
白羽记得自己死的时候,她还是戴着牙套留着短发皮肤黑黑的丫头片子。
她竟然会来祭奠自己。
白羽走过去,把菊花放到墓前。
赵盈盈抬头看向他,眼神中有几分感激跟欣慰:“你是小辰哥的朋友吗?”
“我...是他堂弟,你是他妹妹?”白羽假装不认得她。
女孩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亲妹妹,我...暗恋了小辰哥好几年,没想到他突然就走了,说好等我上大学带我去爬山,看月亮看日出...”
她哽咽着倾诉心中的悲伤。
白羽心中生出几分愧疚,他随口的承诺竟然被这丫头深深记在心上了。
他当初也知道着小丫头对他有些情愫,不过没放在心上。
正想说些什么话安慰,却看到赵盈盈的额头氤氲着一团黑色的雾气,黑雾中隐隐有一张狰狞的婴儿面孔时而浮现。
白羽眉头不由得蹙起。
这是一种类似于诅咒的低级法术,按地球上的叫法应该叫‘降头’。
小丫头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先走了。”赵盈盈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一等,”白羽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趁着赵盈盈还没反应过来就迅速在她额头点了一下。
黑雾立即被驱散。
赵盈盈顿时感到身体和心灵都轻松了很多,呆萌地望着白羽。
这几日她的情绪一直很压抑,身体也是小病不断,家里学校里还有一堆烦心事。
所以才来墓地对着小辰哥的墓碑倾诉。
可是突然间所有的负面感觉全都消失了,就因眼前这个人在她额头点了一下。
是错觉吗?
而且,她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神跟小辰哥好像好像...
白羽咳嗽了一声,赵盈盈才从呆望中回过神来。
俏脸羞得通红,逃也似地离开了。
白羽打算回头去她家附近看看,到底是谁给她下的降头,出于什么目的对一个无辜少女下手。
现在天还早,他打算先去金店换点钱花。
......
下午三点钟,海城警局。
白凯旋从停尸房里出来,眉头紧蹙,摘掉口罩。
徒弟刘飞干呕道:“师父,这是我在一线五年来见过最恐怖最恶心的尸体!”
老白出神地点点头,似乎有心事。
法医科的工作人员拿着报告单过来,脸色很难看:“白局,死者身上的伤口,好像是齿痕。”
“好像?是还没确定吗?”老白问。
“确定了,但是...不符合科学常理...”工作人员苦着脸说。
刘飞接话道:“是啊,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全是齿痕,连内脏都是,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老白沉默不语。
专案组的其他成员也过来询问情况,一个个都陷入迷茫与猜测中。
“这种作案手法还真是骇人听闻,凶手会是什么人?”
“我觉得有可能是把内脏拿出来咬了之后又放回体内。”
“可死者身上也没有大创口,这怎么解释?”
老白忽然转脸望向走廊尽头,窗外的光一片白茫茫。
“也许凶手可能不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