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赵二叔和赵虎送走了,林微以为自已问心无愧就好,这赵二叔她林微没有亏待他,就是自已的父母也只能是这样了。哪里会想到,这赵二叔回去后,更多的麻烦就接踵而来。
他们的生活被赵二叔吹到天上去了,一直以来,大家知道长胜两口子有钱,但也就是手工挣出来的钱,再有也多不到哪里去,可经赵二叔的嘴一加工,这钱就跟山一样高了,尤其是把长胜两口子说成跟以前的资本家一样,店里还请了好多工人。
这不,赵家叔侄刚回去,妹夫就打电话来了,说是要跟林微借十万块钱,想买辆大的货车,因为小虎子要拉货出来,妹夫还想揽下这生意,这样,既可以多赚点钱,又方便经常来看看林微一家子。还说这以后要是有了大货车,送货过来就可以带上爸妈和小芳来这里玩。
林微就小芳一个妹妹,虽然不是妹妹亲自开口,林微就一口答应了。赵二叔走后,林微又恢复不理长胜的状态,这妹夫借钱的事也就没跟他商量,就自作主张把这十万块钱打给妹夫了。
妹夫的新车一开回村里,妹夫跟林微借钱的事都传开了,这下不得了,长胜家的亲戚都跳了出来,个个找各种借口要跟林微借钱,在林微这里没借到,又打电话找长胜借,终于,长胜知道林微自作主张借钱的事,他大男人的面子挂不住了,夫妻矛盾进一步恶化。
借到钱的喜笑颜开,没有错到钱的就找长胜妈诉苦去,听多了,长胜妈也开始抱怨儿子没用,让个妇人给管着。
没办法,直到满足了那些借钱的亲戚,这借钱风波才算平息下来。
用钱消灾!用钱消灾!看着钱一点一点从卡上流出去,林微只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已。
只是,这用钱消灾的想法还是没能让林微和长胜安稳下来,现在他们两口子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每天都要不厌其烦地接听许多电话,钱借得差不多,又开始磨着要出来长胜店里打工,说他们宁可让外人挣钱,也不帮帮亲朋好友。
林微不说话了,刘长胜也不说话了,他们这是开店做生意,又不是福利院,来一个,就会跟着来无数个,不是他们势利,是他们确实不具备那个能力,如果有那种能力,他们也想带着大家一块致富啊!
林微的爸妈和长胜的妈都被烦死了,这些都是那个赵二叔胡乱吹嘘惹的祸。两家的门坎都让亲戚朋友给踏坏了,先是借钱风波,这借钱都得到满足后,然后就是要出门挣钱的愿望。林家和刘家的老人当然不敢做这个主,被两家老人婉拒后,这些人不死心,还是轮番打电话给林微和长胜。
林微和长胜现在得电话恐惧症了,听到电话就会全身颤抖一下。
这还算是小耳科,那赵二叔居然把那份登有林微出轨证据的报纸给带回了老家,在一波又一波事情过后,他老人家就拿出这报纸让家里人看,虽然一再嘱咐家人不要说出去,他的家人还不跟他一个德性,这么大的爆炸新闻,他们能保住秘密吗?
根本不可能。
很快,这事就传到林微爸妈那里,害得林家二老在村里都没脸见人了。自认为家教甚严的林家二老虽然口头不承认女儿会是这样的人,可又不得不在心里打鼓。因为,上次林微回家也说长胜身体不好这事,去邻村拿药的事也在村里传开来。联想起来事情就是真的了。
林微的爸妈打电话来警告林微,要是林微敢跟长胜离婚,就不认她这个女儿。让她这辈子都不要回家去,他们不想认她这样的女儿。觉得有辱林家门风,林家代代都是清白之人,如果这清白名声毁在林微身上,他们就要跟她断绝关系。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果然是好事没人传,坏事传千里!林微和长胜的事就这样传到千里之外的小山村,气坏了林家二老,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唉声叹气。
林微清楚爸妈的脾气,在他们根深蒂固的封建脑子里,认为女人不守妇道才是最丢脸的,男人背叛家庭没什么,只要男人顾家就好。但女人就得从一而终,绝对不可以做对不起男人的事。
赵二叔有天没事,穿着林微给他买的新衣服,在村子里到处转悠显摆一圈之后,他还专门去找那不能说话的刘老根聊聊,进屋一番恭维,把长胜妈乐得屁颠屁颠去给赵二叔煮荷包蛋。
长胜妈听着赵得柱夸自已儿媳,当然开心。所以,她要用农村人最浓重的礼节来招待赵得柱,甜酒煮荷包蛋。一头钻进厨房忙碌去了,让赵得柱陪着老伴说话。这赵得柱年轻时和老伴是一对斗气冤家,两人都争强好胜,谁也不让谁,自从老伴倒下,这赵得柱才失了强劲的对手。
那报纸的事还没传到长胜妈耳中,毕竟林微的妹妹是村长的儿媳,讨好巴结的人自然会多些。加上长胜妈没种庄稼,每天除了守着老伴,然后就是在院前院后种点疏菜,饰养一些家禽,跟村里闲杂人就少有接触,除非是别人上她家来闲话家常。
赵二叔“吧唧”几口汗烟后,拿着他的烟斗在条桌上磕着火星子。再抬眼,他十分同情地看着床上的刘老根摇了摇头,“老根啊老根,年轻时你总是跟我叫板,什么都要跟我比个输赢,结果呢,你不还是没比过我,我儿孙成群,看看你,这一躺就是这么多年,跟个死人一样,真是受罪啊!家里就长胜这么一根独苗,你的根啊要断在这里了。”
刘老根眼里有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赵得柱说得没错,年轻时,他确实是个不服输的男人,什么事都要争强好胜,只可惜命运弄人,居然让他这样一个铮铮铁骨说倒就倒下来。
“你啊,现在知道伤心了呀?”赵得柱见刘老根流泪,抖动着身上的衣服炫耀似地说,“看看,这是你家儿媳给我买的衣服,好看吧?羡慕吧?你啊,这辈子是享不到他们的福了。就是买给你,你也没法穿出去给人看。”他一边说一边比划长胜的家和店有多大,有多好。
刘老根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说明自已的儿子有本事,虽然他自已享受不到,可他脸上有光啊!
“美得你。”赵得柱伸手扯了刘老根嘴角一下,“我穿你儿媳买的新衣服,你还笑?是笑我家儿女没出息吗?跟你说,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女虽然挣不来钱,可他们身体好啊,这年头,有身体才是本钱,我就不信他们会穷一辈子,总有一天会强过你们家长胜。现在,我的两个儿子都在跟着小虎子做土特产生意,迟早会超过你们长胜,你等着瞧吧!”
刘老根嘴角又扯出一个笑容,他其实是替赵得柱高兴,他的儿女有出息,刘老根也替他高兴啊,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年轻时的锐气早就给打磨光了,哪还会去跟别人比高低。
“嘿!你这老东西,怎么又笑我?是不相信我家儿子没那个本事吗?刘老根,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家儿子就是将来比不过你们家长胜,他们也比长胜要强。看看你们家长胜,挣再多钱有什么?还不是一具太监身体,他那传宗接代的根子不行,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难怪你们家林微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沉寂如死人的刘老根脑袋痛苦地晃了下。
“怎么?你不相信啊?”赵得柱拿出那张随身带的报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来,生怕弄坏这报纸,这是他去过大城市的物证,更是他八卦的证据,用手指着上面的图。“看看,这上面的人,一个是长胜,一个是林微,你总该认得他们吧?还有,你看看这陌生人,身体强壮吧?他啊,就是林微新找的男人,不过很有钱,这林家生的女儿都命好,残花败柳也能找到这样不错的男人,他啊,请我们吃一餐饭就用四千多元,人家开的那个车高级得跟个啥似的,你们老刘家啊,看来是要绝后了,你儿子长胜是没那个能耐再让你看到大胖孙子了,搞不好你那能干漂亮的儿媳妇也要改嫁了。”
刘老根气得口味白沫,双目圆睁,那沉寂多年的身体突然跟蚯蚓一样拱了起来,接着便狠狠跌倒在床上断了气。
吓得端着荷包蛋进来的长胜妈,把碗掉落地上,烫得连疼痛也忘了,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死命地推着刘老根,又伸手探了探鼻息,见已没了气息,这才呼天抢地哭起来。“老根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死了,这下真的死了!
长胜妈哭了几分钟,这才惊觉老伴死得蹊跷,转身揪住正在一步一步往外退的赵得柱,“你对他做过什么?要不然,他好好的怎么一下就断气了?说啊,看老根死不瞑目的样子,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
“我、我……”赵得柱吞吞吐吐。
“赵得柱,你不说,那就是你害死老根。”长胜揪住赵得柱不放。夺过他手中的烟杆死命地敲打起来。
“好啦,别打了!”赵得柱被敲痛了,他大吼一声。只好慢慢把报纸举到长胜妈妈眼前,“自已看,这才是害死老根的罪魁祸首,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长胜和林微。”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害了我儿子又害死老根,我、我绝对不会原谅她。”这一看不得了,长胜妈就非把老伴被气死的账算在林微头上,心想,要不是林微失德,老头子也不会活活给气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