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志远这样一说,刘长胜也没心情吃飞醋,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林微那么固执,昨天跳海没死成,万一又再次寻死怎么办?刘长胜不敢做缩头乌龟了,不顾过街老鼠之嫌,拉着志远,“走,跟我再去看看!”
长胜之所以要拉上张志远,是怕林微不给自已开门,这才一个晚上没进家门,他心里就特别难受。以前,总嫌找不到理由借宿安雅那里,现在林微真把他给赶出来了,心里又特别不是滋味。
来到自家楼下,刘长胜就被苏瑶带着一群女人围上来,这些女人,大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对刘长胜这样的男人都是恨之入骨。
她们要干什么?
有杀气在升起来。
刘长胜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过来,向四周一看,全是一群怨妇,每个人眼里喷出的火足以将他融化,他不知所措,抓住张志远,企图躲在他的羽翼下,“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苏瑶双手抱胸,“你说我们要干什么?当然是替天行道。”
“你们、你们别乱来!快让开!再不让开我就叫保安啦。”刘长胜伸着脖子往不远处的保安看了看。
“你叫啊,有本事你就叫啊,你这种没人性的男人,看谁敢帮你?”苏瑶冷笑几声。
“阳阳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跟你可是无冤无仇,何必要这样为难我?再说了,你自已男人的屎都没擦干净,凭什么要管我们家的事?你还是省点心管管阳阳的爸爸吧。”刘长胜将阳阳爸爸的丑事提出来,是想让苏瑶要有自知之明。
苏瑶才不吃他这一套,再说,她那死男人的事,早在小区闹得人尽皆知,她关着店门来管林微家的事,是有多种原因的。一是因为心理平衡了。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已还不是最倒霉的女人,比起林微来,她还不算最惨,觉得有责任帮帮林微,起码她苏瑶敢跟男人拼命,绝对不会退让。二是怕林微再次寻死,在她的印象中,林微是那种承受不了打击的软弱女人,不像她苏瑶心狠手辣,她连阳阳爸的命根子都敢毁,就连外面狐狸精都被她抓烂过,现在那狐狸精只要看到她去了就只好躲起来。她把巧巧送学校后,就约了一群同病相怜的女人来劝林微不要做傻事,顺便传授些如何跟自家男人和小三斗智斗勇的经验给林微。
林微看到这么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按门铃,她哪敢开门。所以,后来志远来敲门,她也不敢开了。
“嘿,你这乌龟王八蛋还真是够胆啊?”苏瑶愤怒之下,手一挥,“姐妹们,给我打!”
怨妇们挥舞手脚打了个痛快。
在众人的攻势下,虽然长胜一直抓住志远躲躲闪闪,可还是被打得惨不忍睹,志远也没真心要帮他。
其实,志远早就想把刘长胜打趴在地。现在,这帮女人正好帮他出了心中的恶气。
打也打了,踢也踢了,骂也骂了,苏瑶这才带着大伙散去,临走时还冲不远处装聋作哑的保安挥手表谢意。这苏瑶人际关系好,她在小区开店,性格又十分开朗,自然是跟大家都合得来。
气归气,张志远还是扶着长胜往电梯走去,按了半天也不见电梯下来,长胜气得踹墙壁一脚,结果却痛得他又抱脚跳起来,本想发泄无处可发的怒气和委屈,没想到又踢痛自已的脚。
门铃再次响起,林微从早晨到现在,仿佛已经饱受惊吓,她屏敛气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喘息就让外面的人发现她在家里。
按了这么久还是没人开门,志远倒吸了口凉气,他推开刘长胜,双手拍打着门,高声地叫喊起来,“林微、林微,你在家吗?我是志远。”
是志远。林微再次聆听,确定是志远时,这才跑过去打开门。
门打开,志远双手撑住林微肩膀,“林微,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趁志远撑着林微的肩膀,刘长胜突然从身后冒出来跑进屋去,终于进来了,他抚着些失序的胸口跌坐进沙发里,现在的他,全身都是伤痕,从早上到现在,已被两批人揍过。
林微愕然地推开志远,微皱着眉心回头看刘长胜,“出去!你给我出去!”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出去?”刘长胜也不客气,干脆把那件被撕扯得稀烂的外衣脱下来扔地上,然后整个身体躺沙发上。
一边招呼志远进屋坐,一边握紧拳心,努力压下心中那股想打人的冲动,并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已,“冷静、冷静。”当她越走越近,看清刘长胜受伤的脸和裸
露出来的那些伤痕时,她的心在此时又不受制地跳动起来,伴随着微微的刺痛,她问了志远一句,“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
志远自嘲地说,“哪能轮到我亲自动手,是一些替天行道的女人,看来你人缘不错,居然有这么多朋友替你出头。”
一定是阳阳妈妈!林微心里有数了。
迟疑了半会,林微还是从药箱里翻出一瓶红花油扔到刘长胜身上,“给,自已擦,擦完快滚出去!”
长胜蓦然抬头,充满感激地盯着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刘长胜就是这样的人,林微见他伤痕累累,又起了怜悯之心,可过去的种种,又如架在心里的利刃,稍稍有个风吹草动,心中就会隐隐作疼。
志远坐在单人沙发里,看着这两口子的举动,深眸紧紧地锁住林微的一举一动,他知道,林微在经过痛心和劫难后,是不会再给长胜机会了。可这也不说明他就有机会,有了前车之鉴,她一定会小心翼翼地恐固自身的情感防线,一定会随时提醒自已不要相信男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青梅竹马的男人都不可信,林微她还敢再有爱人的冲动吗?
端着水走到志远身边,长胜轻微的呻吟传进耳中,她把水递到志远手中,“志远,你去帮他擦擦背上的伤痕。”
志远两眼缓缓滑过她的面容,在她那张看似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他似乎看到林微那颗善良而又仁慈的心,不觉,脸上泛起朗朗笑意,“行。”熟悉的感觉又回到眼前,跟林微同桌时,不管志远怎么捉弄她,事后,她都没有记恨过他,也从来没有报复他,这么过多年过去,什么都在改变,可林微的善良依旧没变,这是志远深感欣慰的。
志远给长胜抹红花油,他在掌心倒上红花油,接着双掌磨擦,使出大力,不管是有伤没伤的地方,他都用力地一阵猛擦,害得长胜惨叫连连。
这种无声的警告胜过一箩筐的苦口婆心,刘长胜现在知道厉害,大把替林微出头的人在,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听到长胜杀猪般的惨叫,志远淡若清风地耸耸肩,“不好好揉下,这红花油就没法渗透进去,也就没什么效果,再痛也得忍着点,这也怨不得别人,都是你自已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林微没有看他们,而是一个人躲进房间去。
药抹完了,刘长胜也无法动弹了,就那样直直地趴在沙发里,他双目骇然,喉间似有异物卡住,怎么也叫不也声了。天,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雪上加霜?
估计长胜这身排骨给志远一揉搓,不散架也得在床上躺着。
见外面突然没了动静,林微走出来,只见刘长胜趴在沙发上跟死猪一样,连喘息都是那么微弱,知道这是志远的杰作,她选择沉默,对远远报以一记苦涩的笑,“志远,你有时间吗?”
听话听音,一听就知道林微还有事求自已,志远冲她眨了眨眼,“说吧,有什么事就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想麻烦你帮我接下巧巧。”经过早上那一幕,林微有些恐惧,她怕又被大家围观。
“没问题。”志远为了林微的事,已推了几个客户,只要是林微需要他帮忙,再推掉几个客户也没关系。
“谢谢你,志远。现在快放中午学了,那就麻烦你跑一趟,我现在就去做饭,一会就在我们家吃个便饭吧。”林微是诚心邀请志远。
“那好啊,我就不客气了,顺便多煮点,我妈在住院,那我就不用去买外面的给她和陈姐送去了。”志远是不想林微坐在家里生闷气,有事做的话就会好些。
“你妈在住院?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林微惊问。
“要不是我妈住院,我怎么会在医院碰到你?你这一到医院就闹得惊天动地,我哪有时间跟你说这事啊?”志远故意委屈地说。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跟着一块受连累。”林微这才意识到自已的任性连累到别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那我就多做几个菜,快去快回!”
“看来今天有口福了!”志远挑眉对她眨了眨眼,“哦,不对,是我和老娘都有口福了。”
刘长胜恨得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软软地趴着,任一身的红花油味道在全身的酸味里发酵、发酵……
等志远一走,林微就后悔了,刚才夸海口要多做几个菜,可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从家乡带回来的特产,上下都是空空的,
在走之前,她是清空冰箱,把吃的和调料之类的都送到店里去了,回来后就发生这么多事,她还没来得及去采购,这可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