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刘长胜从安雅身上找到了下半身的慰藉,他几乎是发狂地爱上安雅的身体。
下半身的满足却为他的婚姻开了一条永远也无法长好的切口,婚姻的切口,是他怎么也无法医治好。
林微是个好女人,好女人如同一本珍藏的名著,连翻都舍不得,生怕弄坏了纸张。
好女人的标签注定不会在床上带给男人更多的欲念。
安雅是个颇有心计的坏女人,坏女人如同一本遭人唾弃的黄色书。即使这样,也会被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金屋藏娇,哪怕翻得支离破碎,还是会被不同的人翻了又翻。
如同刘长胜这样的男人,最终还是没能禁得起安雅的诱惑,他那万般压抑的欲念最终还是被安雅万般丛生的技巧给俘虏了。
刘长胜坐在床上,一个人静坐许久。
一室的沉寂让他的心提得很高很高。
见仍有血从林微嘴角渗出来,他去卫生间拿了条湿毛巾替她拭嘴。
猛地,林微瞪大眼看着他,“别碰我!”她将他手中的毛巾抽过来扔出去,“刘长胜,我一定会让你亲眼看到,看到我背叛你的那一幕,我要让你尝尝这种背叛的滋味。”
“微微,别说气话了,我是爱你的,真的是爱你的。”受惊的长胜一脸不可思议,他实在是不解她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的爱既廉价又肮脏。”林微摇了摇食指,“我不会爱了,再也不会爱你了。刘长胜,我要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寂寞和痛苦一起奉还给你,然后,我们平局的时候再离婚,这样,谁也不欠谁?下辈子我们才不会再纠缠在一块,我要永远和你划清关系。”
“微微,别说气话了!”刘长胜两眉深锁,“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发誓,这样的错以后再也不会犯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行吗?”他举起手对天发誓,“我刘长胜要是再做对不起微微的事,就让雷电劈死我,出门让车撞死我!”
曾经,只要长胜要发誓,林微就会阻止他。现在,她无动于衷,就跟欣赏猴子表演一样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已曾经深爱的丈夫,而是一个丑陋不堪的小丑。
见林微没吭声,长胜又继续说,“微微,是不是不够毒?那我再发句毒的。”说到这,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林微一眼,她还是无动于衷,只得轻咳一声,继续说,“如果我刘长胜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让狗啃了那不争气的玩意,让我断子绝孙!”
“恶心!”林微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刘长胜,从今天起,不许你进这屋里睡觉!”
孤坐在地上,望着林微,一阵难以掩饰的伤感袭来,冰冷和无情已把林微全身包裹起来,他知道,这次,林微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已的,在这一刻,他才明白,是他自已亲手将幸福给毁掉了。
起身,走出林微的禁地。
边走边晃着那颗自以为聪明的小脑袋,叹气叹个不停,微缩着身子,一副可怜落寞地走出房间。
一夜无眠,林微听到脚步声,知道是长胜走进来,她赶紧翻了个身,面朝里背朝外,一只手还把故意把已扯得有如蓬草的乱发放下来遮住半边脸,她不想看到刘长胜那张恶心的脸,更不想让刘长胜看到自已因失眠而憔悴的面容。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见刘长胜。
来到床前,刘长胜纤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肩膀,轻轻地扳了扳,又轻轻地摇了摇,“微微,醒了没?”
清凉如铁的触感穿透溥溥的睡衣传进林微的体内,这么冰凉的手,一定也是通宵没睡,她知道长胜睡觉从来不把手放在被子外面,不用回头,她也能猜到长胜的脸色一定也是十分的憔悴。
林微闭着眼无动于衷。现在,她一定不能心软,这些年就是她把他惯坏了,要不然,他也不敢公然在外面养着一个女人。
“微微,我知道你没睡着,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刘长胜把他的手滑进被窝,紧紧地抓住林微的手。
只是,林微的手完全不配合。曾经,她的手经常会跟他的手紧紧抓在一起,彼此紧密相牵,肉贴着肉。此时,她的手却在渐渐地收缩,一点一点的从他的掌心滑落、滑落……曾经,她很喜欢与长胜手指缠绵相扣。此时,她觉得与他肌肤接触都会起一身鸡皮,视他为万恶之源。
刘长胜怅然若失地愣怔着,直至她指尖最后与他的手腕分离开来,他不死心,又凑近一些,“微微,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林微冷哼一声,这么恶劣的事,怎么能说原谅就原谅?
蓦地,她猛地转过头,发出一声高至令人发悚然的尖叫,“刘长胜,离我远点!”
这么高分贝的叫声划破清晨的寂静。
巧巧惊醒过来,她以为妈妈出了什么事,从床上翻滚下来,一手按着怦怦乱跳的胸口一边向妈妈房间奔去。
刚到门口,巧巧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止步,定定地站在门口动弹不得,睁大眼睛看着披头散发的妈妈,正将床上的枕头、被子等一股脑儿砸向爸爸,最后,床上没得东西可砸了,她的手居然伸向床头柜上的闹钟,抓住就向爸爸砸去。
这是怎么回事?巧巧愣在那里动弹不得,昨晚妈妈像死人一样晕过去,而且嘴里还流血,现在又变得跟疯子一样,那模样真的是吓坏了巧巧,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妈妈这样,巧巧吓得不轻。
刘长胜没有躲,那闹钟刚好砸到他的额角,虽然没有流血,立即肿起一个大疱。
林微骇然直视着刘长胜,目中的怒火焚烧掉她的理智,无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女儿,双眼变得陌生又阴狠起来,“刘长胜,你给我记住,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林微一定会加倍奉还给你。”
床头柜上所有东西都被林微乱砸一空,她刺耳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萦绕不去,接着又将自已身上的睡衣抓住撕扯起来,一声声撕裂的声音如同在撕扯长胜的心,他清楚,林微那是一种绝望的发泄,虽然她一直都没有流泪,但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在流血,是他刘长胜在她脆弱的心里刺进了一把尖锐的刀。
一声又一声碎裂的声音划破满室的惊慌,就跟精神病医院的疯子一样,林微差不多疯了,疯得不知所措。
胸前的睡衣被撕烂了,林微心中难抑的怒火延烧至胸口,仿佛阻隔其中上不去下不来,就那样硬生生地卡在那里,气喘吁吁的她挥舞着双手尖锐的指尖,拼命地撕抓自已的胸口,一下、两下……双手轮流翻飞,瞬间,她裸呈出来的胸前就血印一条条地显现出来,触目惊心,很是吓人。
她的心里一定承载了太多的委屈和难受,才会这么不遗力、竭尽全力地自残。
“妈妈,你是怎么了?”那一瞬间,巧巧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她哭着扑到床前。
“微微,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已,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要抓就抓我,不要这样对自已好吗?看在我们女儿面上,你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和对不起这个家的事,只要你肯原谅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任你使唤都无怨言。”刘长胜见女儿在跟前,胆子大了些,他趁机上前紧紧地抓住林微又要企图抓向胸口的双手。
外伤和内伤之下,林微的脸上揉合成心碎的颜色,但就是没流一滴眼泪,就算心窝疼得让她死去,也绝不在这样的男人面前流泪,恍然中,原来一切都是假象,他忠厚老实的外表下却是那么的肮脏不堪。
老实人不老实起来,那才真的让人意想不到。偷偷摸摸吃了窝边草,林微却蒙在鼓里,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心。原以为青梅竹马就会白头到老,这才刚刚走完八年抗战,他却在暗地里当了几年可耻的叛徒。
巧巧扑在妈妈跟前,她仿佛能听见妈妈内心的悲泣声在袅袅不断地传出来,瞅着妈妈胸前那无数条渗满血丝的抓痕,似乎刚才那种疯狂的撕扯还在耳边响起,不觉用双手掩耳,试图阻断那些不绝于耳的撕扯声、撕抓声……
“巧巧,快跟妈妈说不要生气!”刘长胜把巧巧往林微怀里推了推,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有打起巧巧这张亲情牌来,希望微微看在女儿的份上原谅自已。
被爸爸一推,巧巧双手松开来,她抬起头,正好与妈妈盛怒和凄惨的眼神相遇,不由自主地伸出小手抚上妈妈的伤痕,一双莹亮的大眼睛盛满了恐惧和担心。她小心翼翼地轻触妈妈的肌肤,心疼地说,“妈妈,你不要抓自已,刚才都快吓死我了!抓成这样,该有多疼啊?”说完又小心翼翼地呵气给妈妈吹,平时,她要是有个碰伤什么的,妈妈也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呵护她。
寒意从身体里升起来,她惊愕迷茫地伸出手,抖抖颤颤地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她的眼中,揉和了更多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有爱……
看着女儿乖巧懂事的样子,林微也迷惑了,她该怎么做?她没想到阳阳家发生一切也会发生在自已家,而且超过阳阳家的悲剧,至少,阳阳爸是明目张胆地养野女人,至少阳阳爸没有欺骗阳阳妈。
一宿没睡,加上心碎神伤,看着女儿的小脸,林微觉得一会清晰,一会模糊,没过多久,她又晕倒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