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真相如何,他们三人经历的种种楚梦凝已经不再想去计较了,可那日她与林清儿的话不知为何,被楚梦婉知道了。
楚梦婉知道后惊惧之下竟然病了。
家里有楚梦凝这个用药用毒的高手在,自然是用不上别人的,可楚梦凝把夙离也叫了进来,为的是想利用婉儿的病来替夙离宣传,有了楚家的肯定,其他人不会不给面子。
夙离来时,楚梦凝已经替楚梦婉把过脉了,并不是什么大病,好好养着也就罢了,所以夙离来,也就是让她来走个过场。
“见过楚姑娘。”夙离规矩行礼道。
“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行礼客套。医馆的事,还顺利吗?”楚梦凝问道。
“医馆的事很顺利,楚姑娘费心了。”夙离道。
“过来看看婉儿吧,你来都来了,总不能瞧都不瞧一眼。”楚梦凝让出了位置,让夙离过来看了一眼。
夙离把过脉后,又开了一些药,药方和楚梦凝开的所差无几,楚梦凝听着很满意,更觉得让她打理医馆这事自己没白操心。
夙离开了药后就走了,剩下的事就有专门的人去办了。
楚梦凝虽然治了楚梦婉的病,可却并不知道楚梦婉到底为何惊惧过度,正想着等她醒了好好问问的时候,林清儿却带着宫里的消息回来了。林清儿一回来就派人去请了楚梦凝。
林清儿这几天一直进宫服侍太后,说是服侍,可旁人心里明镜似的,太后如此频繁召见楚家长夫人,不过是为了皇帝日后选妃的事情罢了。
“凝儿,婉儿那里怎么样了,我这一回来就听说她平白晕了过去,是不是谁惊到她了?”林清儿问道。
“她还没醒,她身边服侍的人也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晕倒。”楚梦凝道。
“那就等她醒了好好查查吧。快过来,我要与你说说太后的意思。”林清儿道。
“太后的意思有什么好急的,她心里想的什么我心里清楚,左不过是我早些入宫,早些把她心仪的姑娘给了皇帝,她才好安心。”楚梦凝并不是很想听,一脸的不耐烦,可还是坐在了林清儿身边。
“她的意思是,让婉儿也入宫。”林清儿一脸为难道。
“什么?让婉儿入宫?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楚梦凝震惊道。
“不清楚,不过看她言语间的意思,穆云旗似乎并不知道她的意思,她今日召我入宫,也是试探我的意思。毕竟前几天我知道当年的一些大概的真相后,就明确替你拒绝过她了。”林清儿道。
“你拒绝的太过明确,所以她是着急了,她退而求其次的要婉儿,不过是想捏着楚家罢了。”楚梦凝道。
“婉儿不能入宫,这件事对你来说伤害太大了。而且楚家也不会轻易让人捏着。”林清儿道。
“婉儿也不会想入宫的,她说过,她想有不一样的人生。我答应过她,会给她自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过她想过的日子。”楚梦凝道。
“偏巧婉儿这时候又病了,那我过几日就用这个借口回了太后吧。”林清儿道。
“算了,过几天我去宫里吧,我这样躲着穆云旗也不是个事儿,正好我一起解决了他们母子俩吧。头疼死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楚梦凝道。
“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有那么多的安生日子可以过啊。都说浮生偷得半日闲,咱们家算是好的了。”林清儿道。
“走吧,我们回去看看安愫,别说这些事了。”楚梦凝道。
“对了,宫里还送了一些料子过来,你帮着看看,给安愫选几个料子做几身新衣裳。”林清儿道。
“宫里的料子?怎么不用三哥送过来的料子啊?”楚梦凝道。
“太后说,要安愫也要时不时去宫里看看,熟悉熟悉,去了宫里,总不能放着太后赏得料子不穿,还穿自家的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林清儿道。
“知道,走吧。”楚梦凝强撑着心累笑了笑。
楚梦凝选的是一件浅紫色绣着兰花的料子,不知道为什么,楚梦凝这辈子对紫色有着近乎偏执的喜爱。所以一连选了几套料子都是淡紫色的,最后还是林清儿看不下去了,去换了几个颜色亮一点的料子才作罢。
这一选就是一下午,所以等楚梦凝和林清儿忙完了以后,再去看安愫的时候,安愫已经吃过了饭,准备睡觉了。
别问安愫为什么吃了就睡,问就是她年纪小,除了吃就只能睡,要不就是玩会别的小玩意儿哭一会,笑一会一天就过去了。
可看到了自己姑姑和娘亲来了以后,她就瞬间兴奋起来了。自己在床上乱爬了一阵后,就爬到了自家娘亲身上。
等又过了一会,楚鸿风也过来了,抱了一会安愫,又陪安愫玩了一会骑大马的游戏后,才把安愫哄睡了。
而后兄嫂妹妹三人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一眼,而后悄悄去了书房。
宫里--
太后正和吃着北狄小番国进贡而来的提子,宫女们正簇拥着她给她捶腿,揉肩。
那个曾经死去的舒妃正陪伴在她的左右,跟她享受着一样的待遇。
穆云旗正头疼的看着下面的人给他传过来的消息。
北狄暗哨尽数被杀;太后在后宫兴风作浪,多次召见林清儿入宫暗示选秀女一事;那位被追杀的女子在东街开了个药铺医馆,生意火爆;楚梦婉不知何故晕倒;朝中某大臣又收了谁的贿赂,贿赂数额多少;某大臣又和谁结交,在酒馆或是家里说了些什么秘密的话;各种各样的消息汇成了一本册子,专门供穆云旗看。
可穆云旗今日却没动那册子,甚至还把屋子里的宫女太监都撵出去了,不为其他,只为了今天又到了他该入梦修炼的时间了。
自从他在梦里见过了那两位据说是他的父母的两位神以后,他们就约定了每隔半个月入梦来教他修炼的事。
按理说穆云旗现在才开始修炼已经算是晚的了,并且还落下了楚梦凝那么多,可好在他的天资不错,再加上是亲爹亲娘帮他补课,一天晚上的质量就能赶上楚梦凝两个月的质量,这可不能怪舒瑶和龙渊偏心,主要是身为一个男人,总不能以后打算靠着女人保护吧。现在皇位都是靠着楚家坐稳的,日后总不能一直靠着楚家吧,再说了,他是鲛人一族的王,渡劫渡的太怂了说出去也不好听。
虽然说他们隐瞒了他下来渡劫的消息,可该知道的人早晚都会知道的,经不住查。也没有完全抹去这段经历的必要,所以既然他们打心里认定了楚梦凝这个小凤凰可以当他们的儿媳妇,那儿子该敲打还是该敲打的。
再一次进入梦境,看到那熟悉的海域,穆云旗心里突然十分的开心,虽然试炼的时候,这片海域没少把他打的落花流水,甚至他有几次差点淹死在这个海域里,可他每次进入这片海域的时候,都觉得这里才是他的家。
事实上,这片海域的确是他的家,这是舒瑶以南海为形,特意为他原景重现的。
一来南海确实风险大可以锻炼他,二来毕竟南海是他的家,在家里,他会更熟悉一些,修炼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些。
穆云旗也很争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炼,竟然也慢慢爬到了金丹的级别,虽然那金丹没用雷劈过,但是也是实打实修炼出来的,毕竟是舒瑶上神看着他修炼的,松懈一点都不行,所以他修炼的金丹境界实际上完全可以和元婴期的对打。
但是他修炼的这件事不能被外界知道,更不能让外界知道他也不是人类身份的事情。
虽然他自己多少猜到自己不是人类了,可到底是龙还是别的什么物种,他自己也不确定。
但是自己不是人的身份了,这无疑让穆云旗更加坚定了和楚梦凝在一起的决心,毕竟他们都不是人类,可以在一起的时间变得更长了,所以他们更加适合的在一起了。
再加上上辈子对楚梦凝的亏欠,穆云旗每次实战修炼都对自己下死手,就是那种不把自己置于死地就不算完的境地。
这边穆云旗紧锣密鼓的修炼,那边楚梦凝紧锣密鼓的拒绝着太后的邀请。
转瞬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安愫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里,和自己的爹娘住在了一起,楚梦婉知道了惊天的大秘密后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就去找了楚梦凝痛哭流涕。
姐妹之间又促膝长谈了良久以后,楚梦婉才恢复过来。
楚梦婉那日偷听到了楚梦凝和林清儿的谈话后,就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最终承受不住自己竟是上辈子害死姐姐的凶手后,晕了过去。
她晕过去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变成了个怪物,她因着别人的挑唆恨她的姐姐,对她的姐姐做出了十分恶毒的事,这让她十分惊恐。
“姐姐,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对你做了很多恶毒的事,姐姐,这是我们的上一世吗?”楚梦婉哭着说道。
“婉儿,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好,你不必把梦里的事情放在心上。再说了,既然是重生一次,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你我,皇帝,我们得结局都不会和上一世一样的,你不必为此忧虑。”楚梦凝道。
“可是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上辈子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还愿意原谅我,教我那么多的东西,还答应给我自由,让我自己选择我自己的路,我一想到这些我就...”楚梦婉情至此处,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怪你,大哥和大嫂也不怪你,家里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我们四个人,所以你没必要这样。”楚梦凝道。
“姐姐,我发誓,我这辈子绝对不做辜负你的事情,如若违背誓言我就...”
楚梦婉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梦凝捂住了嘴。
“没必要发毒誓,我信你,这一辈子我既然敢放你自由,就说明我根本就没打算防备着你,你不必过度自责,该是谁的仇,我记得很清楚,该找谁报,我也明白,我希望你也明白。”楚梦凝道。
“知道了,姐姐,那我可以接着在这里住下去吗?”楚梦婉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想吃骨头而拼命摇尾乞怜的狗狗。
“当然可以,你想住就随便住吧,只要别碰我的东西就好。”楚梦凝道,
“嗯嗯。”满足了的楚梦婉擦干了眼泪,对着楚梦凝开始傻笑,不过楚梦凝却没在安慰她,反而继续打坐修炼了。
楚梦婉见状不好打扰她,只好自己又回了住处,不过她躺在被子里的时候,上一秒还哭着回忆着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下一秒又想起楚梦凝对她说的话,又忍不住笑出来。
她就这样又哭又笑折腾了一晚上,导致第二天成功的睡了过去,错过了一天的课。
最后还是楚梦凝拿着策论来找她,生生考了她两个时辰才放过她。
不过好在楚梦婉的记忆里不错,虽然意思大多不懂,可大多读过两遍就能背下来。楚梦凝最后又无奈的帮她写了些注释帮助她理解后,才让她回到了住处。
姐妹重修于好,太后那边又闹了起来,楚梦凝实在是忍无可忍,趁着夜里,绑架了舒妃,又给舒妃强行喂了毒药,警告了太后若是再敢起幺蛾子,就杀了舒妃,再送她也上路。
能活着都不想死,更何况太后好不容易熬到了自己儿子当了皇帝,她当上太后,万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更有舒妃那个她最爱的人,所以她妥协了,不敢再乱起风浪。让楚梦凝和皇帝暂时松了口气。
只不过让那几家想入宫的闺女失望罢了。得罪她们总比得罪楚梦凝来得要好。太后活了大半辈子,可算是活明白了。
见她们安分下来后,连前朝都安稳了许多,前朝一安稳,那么君臣之间的关系也就有所缓和,太后这一安分,简直是全天下都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