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过于精致的脸庞在柳妍的眼里迅速放大，明明凑得那样近，五官就依旧毫无瑕疵，让人挑不出丝毫错误。
最让人恍然的，是许清芷的那双眼睛。
琥珀色的眸子似乎天生清冷，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威压感。
“你想说什么？”
柳妍的神经一绷。
“如果我没记错，柳家和御家是分家的吧？”许清芷轻笑一声，“之所以两家有联系，不过是因为御言琛的姑姑嫁入了柳家而已。至于你，虽然是御言琛的表妹，却也是柳家的大小姐。”
她咬字清晰：“也只能是柳家的小姐。”
许清芷的话，无疑戳到了柳妍的痛楚。
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没错，许清芷说的没错。
虽然她一个劲地声称自己是御言琛的表妹，虽然父母亲一个劲地让她和御家打好关系，但是说白了，她也只是柳家千金……而为了利益，柳家甚至要对御家低声下气，卖脸讨好。
甚至，柳妍敏锐地察觉到，或许，御言琛从来没有将柳家放在眼里过。
“少给我胡说八道！”柳妍宛若炸毛的野兽，“就算你是御家的前夫人，如今也只是御家的狗！一个不如下人的货色，少在这里给我胡言乱语！”
“是吗？可惜，就算我是狗，那也只是御言琛的狗。”许清芷的睫毛微颤，“至于你，这么惊慌失措的，恐怕是被我说中了吧。”
“真是可怜……”她低低地笑了一下。
即便没有了许家，她也不会忍受别人的羞辱。
因为，她是许清芷。
“口口声声鄙夷我，却没想到，在御言琛看来，或许你们柳家，也不过是条被养肥了点的狗。”
“我让你给我闭嘴！”
柳妍的眼睛发红，她的手扬起，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许清芷的脸上！
许清芷没有躲开，只是脸被打得侧过。
白皙的侧脸上，巴掌印鲜艳。
可即便是被打了，她的表情依然淡淡。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同时，也更加刺痛了柳妍的眼。
她不明白。
一个落魄的丧家犬，为什么会有勇气和自己对峙？甚至，在一瞬间，自己真的被对方所带来的冷意和威压吓到了。
这种感觉，让柳妍更加恼羞成怒。
先是MAZ受到的侮辱，后是许清芷带来的讽刺，每一件事都要压垮柳妍的脊梁，如今堆积在一起，似乎要将她的骄傲粉碎。
什么阿止？什么许清芷？无论是谁，都不应该阻挡她前进的道路！
她们没有资格！
像她们这样的人，就该做地沟里的老鼠，给自己当垫脚石！
可是为什么，她们非但没有落魄而逃，还一个个冲撞自己……
柳妍的眼睛越来越红，她的眼白开始充血，血丝布满。
对，无论是阿止还是许清芷，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要她们，彻彻底底地倒在自己的脚下！
“许清芷，为什么你不乖乖听话呢？如果你乖乖听话，说不定我还会放过你……”柳妍阴测测地笑了，“可惜，你这么不长眼地，挡了我的路……”
眼见柳妍又是要一巴掌打下，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女人们齐齐回头，穿着病号服的御言琛站在门口。
男人的面色阴沉，逆光之下，眸色似乎也犀利了几分。
“表哥？”柳妍堪堪回神，她连忙收回了手，脸上的狰狞也消散了几分，“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在我的病房外这么吵闹，你觉得我为什么出来？”御言琛冷声，他的目光转来“你们在这里闹什么？”
话语间，他看到了许清芷脸上的红痕。
白肤红印，格外显眼。
“言琛，你别误会。”原本看戏的林盈盈连忙上前，小鸟依人道，“之前你不是失踪了吗，我们都在着急找你，结果许小姐不见人影，现在才出现。柳小姐关心你，所以现在急了，一气之下两人起了争执。”
短短几句话，就成功地给许清芷上了眼药。
若是几年前，许清芷或许还会辩解，可是现在，她却失去了争辩的力气。
毕竟，无论她怎么解释，这个男人都不会相信。
果不其然，御言琛的语调更冷了：“是吗？”
“表哥，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一不小心打了许清芷，可是我是太着急了。”柳妍叹了口气，“毕竟，表哥你都出事了，可她却……”
欲言又止。
御言琛的表情未变，所有人都摸不透他的情绪。
林盈盈则开口道：“言琛，你身上还带着伤呢，可不能在外面站太久，我扶你回房间去吧，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好好照顾你……”
她的话音还未来得及落下，御言琛倏然道：“过来。”
两个简单的音节，简短而有力。
却让在场的人，为之一顿。
因为，她们发现，他对着说话的方向，竟然是……许清芷？！
就连许清芷也愣了下。
“过来，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御言琛蹙眉。
“言琛？”林盈盈心惊，“你叫许小姐干什么？还是让我来照顾你吧……”
“既然她做错了事，就让她现在补偿，有什么不对吗？”御言琛道，“接下来的时间，就让她来照顾我。”
“可是……”林盈盈脸都黑了，她这么污蔑许清芷，就是为了让御言琛厌恶、疏离对方啊！
可是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竟然让自己最讨厌的女人照顾自己？！
“等等！”柳妍喊道，“表哥，不然让林小姐照顾你吧？你看这个许清芷，在你为难的时候落荒而逃，现在你没事了，才眼巴巴地凑上来，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还不如让林小姐照顾你，好歹让我们能够安心一点。”
“没安好心？”
“是啊，表哥，你是不知道，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都不见人影，直到刚才直到你没事了才出现。这种女人，不是贪生怕死又是什么？”
听着柳妍的话，不知为何，御言琛眼底的旋涡更深了几分。
像是……有思绪流旋。
“既然这样。”他说道，“许清芷，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不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