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可爱的妹妹哦，看到你亲爱的哥哥，为什么要逃呢？”

在身后响起的声音吓得诺灵一个激灵，尾巴的毛发直接炸开，看上去蓬了一圈，怀中的堕羽差点被她给丢出去。

将比自己小几号的堕羽挡在身前，诺灵尾巴不自然地在身后甩动，眼底带着些微迟疑，根据自己的经验，这时候的哥哥应该还没恢复冷静才对，怎么可能会心平气和地跟自己对话？

“哥哥，我饿了，可以吃吗？”

诺灵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挠动腰脊，如果眼前的哥哥确实恢复平静，那他应该能看出自己的小动作，能看出自己的不安，也会做出相应的安抚动作，而不是直接给自己喂食。

“嚇——”

骤然响起的吸气声让诺灵的视线扰动，眼前一切悄然破碎，身上黑红雾气缭绕的哥哥出现在自己身侧，刚才看到的似乎是幻觉？

“哥哥？”

“……嗯，更新提前，没杀掉，”身上的雾气随着诺亚的开口重新回到他的体内，在定位出来的时候由于意识混乱慢了小半拍，传送出来后又用了几呼吸的时间适应，这才导致妹妹被那些家伙给袭击到，“你，们，没事？”

见主人抬手凑过来，堕羽很贴心地蹭过去，让主人顺利抚摸到自己的头，还是跟以前那样暖暖的，很温馨的感觉。

“就结果而言，应该没事，幽冥和她好友跑出去玩了，”诺灵的尾巴轻摇，确认哥哥安全无事，她整个人精神不少，“刚刚那是什么？我好像看到你了？幻术？袭击？”

“应该算袭击，因果律武器，判定前兆，”不知是否是没完全发泄起床气（虽然是小憩，但他确实进入了熟睡状态）的缘故，诺亚开口说话的时候，总有黑红的雾气溢出，将他裹绕其中，不一会又被他押回体内提纯压缩，“状态不好，免疫了，然后强拆了，云……”

诺灵有些呆萌地歪歪头，眨眨眼将哥哥那一段段的情报整理成自己能理解的构造：“那，要去什么地方发泄一下吗？”

“困，睡会……”

“呜哇！”

惊呼一声，诺灵笨手笨脚地将变回本体状态正往下掉的哥哥抱起，调整姿势好让哥哥睡得舒服点，伸手稍稍用力地挠挠脖颈和肩胛，小兽张开嘴打了个哈欠，扭动脖子换个姿势窝着。

一旁的堕羽静静站着，主人看上去很困的样子，果然是没休息好吧？

毕竟这些时间（从自己到来的时候开始计算）都在忙碌，自己就别凑过去打扰他休息了……

可是，主人的毛发看上去比之前柔顺好多，好想摸！

“放弃吧，小堕羽，”察觉到小爪牙的意动，诺灵一脸微笑地打断了她的臆想，这时候的哥哥可不能再次被吵醒，这时候吵醒他，可是会暴走的，“这时候的哥哥可没那么好接触，如果你想摸摸看，那还是等他自然醒来再说，这次再被吵醒，那可就不是撒撒起床气那么简单了。到了那时候，这片大陆都将被黑雪所覆盖，黑雪将成为这片大陆唯一的天气……”

呜，被黑雪覆盖的世界吗？那还真是好呢，能被暖阳般的黑雪笼罩。

堕羽在心中嘀咕着，并未深想为什么诺灵主人的语气为何如此沉重，也未曾知晓她所说的一切对这片大陆上的一切生命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单纯地喜欢那被黑雪笼罩的小世界，在那里，她能感受到过去未曾感受过的温暖，那是充满温暖的气息，到处是主人的味道。

她只知道，在黑雪中，自己会感到舒适，感到自然，感到温暖，她不会去想其他生命的想法，也不会去考虑其他生命的意见。

曾被深深伤害过的小女孩悲伤过、哭泣过、绝望过，最后麻木地只奢求着温暖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然而直到她被架上祭坛，被所谓的族人们当做污垢的象征进行清理的时候，她依旧没能感受到丝毫的温暖。

从那一刻起，她不再在意其他人的意见、想法，不再小心翼翼地揣摩他人的目光、意图，她只想继续在那温暖的光辉下缱绻，只要能被光辉笼罩，能享受那触手可及也确实能真正触碰到的温暖，这便足够了。

……

“抱歉，哥哥，能稍微变小点吗？”诺灵跪坐在哥哥面前，双手合十做祈祷状，语气带着些许困扰和哀求，“现在的这个体型顶在头上实在是不怎么方便行动啊？稍微再小一点，就变小一点？”

因为完全帮不上忙，在身边还说不准会变成暴走诱因的缘故，而被诺灵给赶到另一边的堕羽正在研究自己那大了一号的骨翼，不过现在将其称之为骨翼似乎也不太妥当？

有些别扭地转着身子，堕羽努力回头看到了自己那变了个样的翅膀，原本还粘连着的残片皮膜现在完全掉落；而那骨头拉碴的翼骨，现在则直接变成了一根根干枯焦黑的枝条样东西，按自己的记忆理解，这些似乎就是自己体内能量的浓缩体？

唔，黑不溜秋的，闻上去倒是没什么焦糊味（毕竟只是纯粹能量的凝结体），勉强算是尚在接受范围吧？这看上去就跟烧焦的诡异枝条一样的……呃，翅膀？

话说，这真的算是翅膀吗？

堕羽对自己背后延伸出来的足以将自己包裹困住的，疑似翅膀存在的黑枝条有些苦恼，丑倒不算不上，看久一点会有种绮异的美感，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给它取名。

费劲口舌折腾半天，诺灵才成功让熟睡的哥哥愿意将体型缩小到便于自己顶在头上的大小。

稍微有点累，但不是口舌累，而是心累。

哥哥能在熟睡中回应自己的请求是不假，可这也是有前提的呀！

必须要让他本能认为这是有益无害的，而且还得符合他的一系列规则，差一点都不行的那种！

这就跟揣着一份跟详细得跟厚重字典相似的详细地图，然后抹黑走黑暗的会自动切换道路接口的迷宫一样，全都得靠猜，靠直觉，一旦出错就得从头来过。

“呼，哥哥的问题解决了，”诺灵的耳朵抖动，趴在头顶的哥哥刚好夹在自己的耳朵中间，抖动耳朵就能碰到他的身体，“小堕羽，别折腾你那对枯翼了，赶紧升空认路，刚刚跑得太快，我没记方向……”

“是，主人。”

虽然还想再捣鼓一下自己这对不知什么地方产生了变化的翅膀，可主人开口了，那照做就好，等回到那片雪地，主人会替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的。

诺灵抬眸看着堕羽升空，她背后的翅膀已经不再扑腾，现在完全变成辅助意义的装饰了，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还能不能利用好这对翅膀，等到了地方再给她个详细检查好了，反正花不了多长时间。

想成长就得即时匹配适当的训练方法，否则就会错失良机。

哥哥趴在头顶的感觉有点微妙，总想伸手摸两下或是挠挠耳朵……

咳，堕羽还在呢，得忍住，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