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雅琴以为萧夫人没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了,准备开口告辞回办公室的时候,萧夫人却又一次开口,"让我接受手术也可以。"
徐雅琴皱起眉头,患者本身愿意配合治疗当然是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萧夫人,"我要你只负责我这一床。"
徐雅琴不由一滴冷汗从额角滴落,这种事情哪里是她一个小小的主治医生做的了主的,"萧夫人,我想我做不了这个主,我还得跟上面请示一下……"
徐雅琴为难的模样萧夫人完全不在意,她自然知道医院也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可是,谁让她现在只相信她。
"诚诚的爸爸,是十年前死在手术台上的。"萧夫人声音缓缓的将她不相信医院的原因说了出来。
徐雅琴皱起了眉头,死在手术台上?十年前?那个时候的萧何诚都还没高中毕业吧?
"听说……是医生不负责……"
"萧夫人,你应该相信我们医院。"徐雅琴不由想起一个人,或许那个人比较适合来给萧夫人做手术……毕竟外科现在走了一个李医生,如果真的是复杂的手术她一个人也完成不来。
"我……"
"手术前我会让温医生亲自找你谈谈。"
"温医生?"
"温和棋温医生,我相信他应该不会拒绝接手你的手术的。"
"你的意思给我的手术不由你负责?"萧夫人闻言皱起了眉头,眼眸晦暗,看不清情绪。
"萧夫人,温医生的手术技能比我成熟的多,交给他你应该会更放心。"
"可是你之前也说了和医生的手艺没有多大关系……"
"如果他会有更大的把握呢?"
徐雅琴的反问让萧夫人语塞。平心而论,她也想自己的手术可以让更好的医生接手,可是刚刚自己的儿子对于这个女人的眼光……
"徐医生这是打算甩锅么?"
门被打开,说话的是萧何诚。他的眼眸里满是显而易见的怒意,这个女人,明明他都答应手术了,之后就打算甩手不干扔给别的医生么?
看着萧何诚的眼眸徐雅琴莫名的没了底气,说实话,她确实只是想做通家属工作然后把患者扔给温和棋的,她不想和萧家人牵扯过多,深切体会过萧何诚的难缠的徐雅琴看着萧何诚额角冒出冷汗,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真是不负责任。"
"我怎么就不负责任了?明明是你们说不相信医生的负责,所以我就给你问安排一个最适合最负责的医生啊。"
徐雅琴扪心自问,这件事情上面虽然她有私心,但是大部分还是为萧夫人考虑过的。
"让我接受治疗的唯一条件,徐医生全程负责,不然,我们情愿保守治疗。"
看着这对不讲理的母子,徐雅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把自己当成护工了么?
"我还有工作。"
"我会帮你向杨主任请示。"
"不必。"
徐雅琴转身出了门,门砰的巨响声昭示了徐雅琴有多生气。
路过的小护士嗫嚅着都不敢对这会儿身边满是低气压的徐医生打招呼。
回到办公室,徐雅琴把病历本往桌上一扔,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浑身瘫软双眼放空,这个萧何诚母子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昨天她冒犯了他们他们大可以直说,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不知不觉眼眶竟然有了几分湿意,徐雅琴抬头看向天花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自小自己就只有父亲没有母亲,从来没有享受过母亲的滋味的徐雅琴看着那般合拍的母子竟然也会忍不住有些小羡慕。
"徐雅琴,你承认吧,你就是羡慕。"徐雅琴低喃。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徐雅琴心里清明,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纤细的手指放在听筒上微微迟疑了几分,电话声停了,却又再次响起。
徐雅琴无奈,把听筒放到耳畔。"喂。"
"喂,徐医生么?"
"我是徐雅琴。"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很忙?"
"主任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徐雅琴低垂着眸子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是这样,萧总的母亲指明要你负责她的术前术后的恢复,所以你手上的工作就先放一放吧。"
果然,徐雅琴无奈,"主任,我手上还有其他病人。"言下之意让杨主任另寻能人。
"你手上的病人暂时分给其他主治大夫吧,先跟这一例。"
……
徐雅琴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只是她在自己办公室都能清楚的想到杨主任办公室那头的场景……
杨主任放下电话,一脸殷勤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萧何诚,搓着手掌心。"萧总,都安排好了,你看你,像这种事情电话里吩咐一下就是了,何必亲自跑来。"
萧何诚冷嗤一声,转身离去。
徐雅琴看着眼前的病历本,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只是一个炎症引起的病症,一个小小的手术,比心脏瓣膜的修复都容易许多,为什么这萧家人就是不放过自己呢?
徐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拿起内线电话,按下一串数字。
"给我接档案室小刘。"
……
"帮我查一下十年前有没有什么特别大型的医疗事故,患者姓萧。"
不知道为什么徐雅琴总觉得萧何诚母子对于医院的抵触有些不同寻常,如果只是普通的医疗事故怎么会招惹的对医院这般抵触。
"找到了。"
"说。"
"上面写是因为医生手术走神触及大动脉血管,而且止血不及时,造成手术失败。"
走神?徐雅琴皱起了眉头,"所以真的是我们医院的事情?"
"徐姐,你要知道,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我们医院在业内都是有口皆碑的,不少患者挤破脑袋都想进我们医院。"
所以……
挂了电话,圆珠笔有节奏的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果然,来人是在徐雅琴意料之内的萧何诚。
徐雅琴抬眸,"你来做什么?"
萧何诚见徐雅琴的桌上还摊开的摆着不属于自己的母亲的病历,显然是刚刚有人查看过的痕迹,眼眸不由冷了几分,"你们主任没给你说你今后只用负责我母亲的那床?"
"说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我没有答应。"徐雅琴越想越发觉得萧夫人的病棘手,心里不由越发期盼温和棋的回归。
"答不答应由不得你。"
萧何诚低头,唇凑近徐雅琴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刺激着徐雅琴的耳垂,"还是说,你怕了?"
"我有什么怕的?"徐雅琴嘴硬,其实她就是怕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阴晴不定,她真的生怕哪天惹他不高兴之后自己会被扔湖里去。
"既然不怕,下班之后就跟我走。"
"去哪儿?"
"你不会以为我让你负责了我母亲的病情我就会让你脱离我的视线吧?那样对我母亲也未免太不负责了点。"
徐雅琴咬牙,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拳砸上这个一脸轻松的决定自己去留的男人。她徐雅琴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不需要住你那儿。"
"可是我需要,要么我陪你住酒店,要么你跟我回别墅。"
徐雅琴猛然想起早上那些个服务生看自己的表情,她原本也是准备换间酒店住的。
"就这样。"
还不等徐雅琴回应,萧何诚就替徐雅琴做好了决定。
徐雅琴看着萧何诚离去的背影,气得跺脚,"凭什么。"
下班的时候,萧何诚的车如约停在了医院大门口,徐雅琴额角青筋突突的跳。
萧何诚却一副你不上来我就不走的架势。
终究是斗不过无赖一般的男人的徐雅琴叹了口气拉开车门,"你什么意思?"
"上车。"
"我不是都拒绝了么?"
"你觉得你的拒绝在我这里有几分可信度?"
徐雅琴语塞,被萧何诚伸手一拉,跌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徐雅琴还没有反应过来,萧何诚亲自伸手归拢徐雅琴的腿放进车里,将车门拉上,甚至帮徐雅琴系好了安全带。
"我可不想明天的头条是某医院的主治大夫坐萧氏集团萧总的车结果因为没系安全带出了车祸。"
萧何诚难得的诙谐并没有惹来徐雅琴的展颜,而是冷冰冰的回击,"我没有说要上你的车。"
萧何诚俯过身,他的唇再次靠近徐雅琴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满意的看着徐雅琴的身子因为他的刺激而颤抖,"很多人都说女人喜欢欲擒故纵,可是欲擒故纵玩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比如我在这车里上了你如何?"
萧何诚的话刺激的徐雅琴一个激灵,偏生这家伙说这话的模样不像是说假话,自己明明白白的拒绝怎么就成了欲擒故纵了呢?车里的空气瞬间升温,就连徐雅琴自己也觉得脸开始热热的。
手不自觉的抠向开车门的开关,可是萧何诚却先一步的锁上了车门的控锁,他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让这个女人逃跑?
徐雅琴用力拉着开车门的开关,可是松动的开关纵然被拉了好几下,徐雅琴也没有如愿拉开车门,着急的徐雅琴眼眶都开始有些热热的,紧咬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