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上课时间到了,静殊和瑾茹又是从寝居最后一个出来,便看见蒋夏晗在门口,看着静殊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学堂。”
谨茹放开静姝的手,“赶紧去吧,别担心我。”独自从另一个小路去了学堂,谨茹刚走到学堂门口附近,便看到沈子晨站在那里。
他塞到她手里一瓶子药,“听静殊说你受了凉,这个药是我从家里拿来的,专门治受凉的胃和肚子,你拿去用,我快迟到了,”说完转身跑向自己学堂,瑾茹看着他的后背,微微苦笑了下,进了学堂。
下午课间,静殊依旧趴在桌子上小憩,不过,帝都的周子墨和许一哲还是走了过来,“赵静殊,打扰下。”
静殊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两位。
周子墨、许一哲拱手看向静殊,“我是周子墨,我是许一哲,想向你请教一道上午的算术题,可否?”静姝轻佻眉梢,“什么题?拿来我看看会不会。”
静殊瞅了眼题,把自己笔记拿出来,递给周子墨,“这是我记录的课堂上的算术题,每个步骤的由来都写的很详细,你们晚上拿回去可以仔细的看一遍,就会了,”周子墨和许一哲拱手谢了静殊,坐回座位,后面凑过来的学子们,“我们能不能借着看看。”
“可以的,你们晚上轮流拿回去看吧。”说完,不等大家拱手谢完,静殊又趴在了桌子上了。
晚上,静殊和大家去了饭堂吃的晚膳,吃完便去给瑾茹带了些汤和馍馍,刚出饭堂门,赵惟明上前轻声道,“晚上,书院举行了猜对联,瑾茹如果可以,一起带着,过来活动活动,我们这会回寝居换上自己的衣服,在后院的高台处等你俩。”
秦心然看了眼静殊,“吃的,我拿回去给瑾茹,你先回去把院服换下吧。”
静殊看也没看秦心然,越过她,回了一句赵惟明,“不去,”朝着瑾茹宿寝居走去。
秦心然愣愣的看着静姝背影,片刻发现大家都朝各自寝居走去,也快步跟了上去。
林玉言附在林玉容耳边,“真是狗皮膏药,一个劲跟着我们,”林玉容回头看了眼秦心然,“是跟着谢子洲。”
“谢子洲学识又好,长的又好,怎么可能看上她,”
“是看不上,但也不拒绝不是吗。”
林琰昊看着两个妹妹附耳说着悄悄话,“玉容,今天,猜谜猜对一半的学子,管事的说有奖品的。”
“真的,那二哥哥帮我们一起猜啊,”
“那是当然的。”
静殊拿了吃的到瑾茹寝居,瑾茹并不在,静殊出来,往瑾茹学堂走去,看着路过的学子,便问了下第5学堂的具体位置。
到了学堂,瑾茹正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写字。
静殊走到谨茹身边,瑾茹抬头看了眼,“知道就是你。”
“怎么不回寝居?”
“身体好了,有心情学习了。”
“嗯,赶紧吃饭。”
“静殊,你可不可以每晚来我们学堂,给我补补课,我想让自己优秀起来。”
静殊看着一脸认真的瑾茹,“嗯,好,正好我在这写作业,也清净。”
“那,每天晚上的饭,你帮我打过来,我先写作业,我吃饭的时候,你写作业,完了,你指导我如何?”
“一定不会辜负大姐姐的期望。”
“以后在书院你叫我谨茹吧。”
“嗯,”俩人相互一笑。一个开始吃饭,一个开始学习。
一直到就寝时间到了,过来一位管事的,看见两位女子还在学习,便没有打扰,离开了。
等俩人学完,发现已经半夜了,瑾茹担心静殊又迷路,把她送回寝居,里面已经灭了蜡烛,黑乎乎一片,瑾茹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静殊,静殊摇了摇头。让她不用担心自己。
看着静殊进去,瑾茹转头往自己寝居走去,回廊处看到谢子洲坐到那里看星星,愣住了。
谢子洲回头,慵懒的看了眼瑾茹,“这么晚才回寝居,好些了?”
谨茹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片刻反应过来,“嗯,已经好了,太晚了,我先回寝居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见到静殊,告诉她帝都以南水灾泛滥几个月了,到现在有的地方还在泛滥。”
瑾茹看了半响,“就这句。再没有传递的话了。”
“嗯。”
“你不是和她一个班,见面时间比我长啊。”
“嗯,课间时间就那么几分钟,请教她的学子比较多,说不上几句话。”
“奥,我知道了,定转告,”谨茹说完越过了他,朝寝居走去。
她一脸悲苦扶在脸上,没想到绕着不见面,竟然大半夜还能遇见。
她想着只要不见,她便会慢慢忘记他,但是今日见到他,内心依旧有些紧张,而且丝毫未减少对他的感情,反倒思念越浓,她对这样的自己有些无奈和懊恼,不由朝自己脑门拍了一巴掌,声音在静寂的夜晚突显的响亮,她朝四周扫射了下,伸了下舌头,赶紧朝自己寝居跑去。
第二天晚上,到了就寝时间,瑾茹边收拾东西边看着静姝,“我们回吧,不要到半夜了,那样老惊动舍友,他们会有意见的,”
“无碍,这会她们也躺下了,回去,也是打扰,我们每日先去浴堂洗完澡,那个时间人也少,然后过来再学习。回去直接睡了。”
“那,这样,你那么爱睡觉,能行吗?”
“无碍,午休好了,晚上也躺下一时睡不着的。”
“奥,辛苦你了,对了,昨晚送完你,回寝居时碰到谢子洲了,他坐在回廊看星星,让我转告你,帝都以南水灾泛滥几个月了,这会也有地方还在泛滥。”
静殊微愣,“知道了,”低头继续学习。
瑾茹知道静殊有事情瞒着她,但是她不说,她也不问,她知道静殊肯定有不说的苦衷。笑着看着低头学习的静殊半响,也低下头继续学习了。
赵惟明除了在学堂能看到静殊,晚膳林玉蓉基本坐在他身旁,等静殊打饭到了餐桌旁,他周围都坐了人,他俩基本隔着好几人,无法说上话,这快月底了基本每天说不上一两句话。而且静姝也没想法理他和谢子洲。
沈子晨看着这几日急急匆匆进出饭堂的静殊,无奈道,“赵静殊和赵瑾茹这是在做什么呢?一个急匆匆的不理人,一个好久不曾露面。”
秦心然看了沈子晨一眼,抿嘴笑着说道,“赵瑾茹最近都是半夜三更回寝居的,听说赵静殊也是半夜三更回寝居,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赵惟明和谢子洲脸一下冷了下来,赵惟明凛冽的寒光看向秦心然,秦心然,感觉自己心都颤抖了下,饭桌上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子晨,气的脸白了,“在书院,两个女子相跟在一起,能去哪里呢,估计找了个地方学习去了,秦小姐,赵谨茹和赵静姝我也没见得罪过你,说话前请注意下场合,别诋毁她人名声。”说完,起身朝众人拱手,“沈某没胃口吃了,先回寝居了。
转身离开了。秦心然尴尬的坐在那里。林玉言给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吃饭,整个饭桌的人静悄悄的扒饭。
静姝和谨茹半夜从学堂出来,便在月光下看见赵惟明靠在门口的一颗树下,两手交叉在胸前,两只腿还交叉着,散发着慵散,和平时很重视形象的他判若两人,谨茹拍了下静姝的手,“我先回。”
还没等静姝反应过来,赵惟明便走到她身前,“谨茹和谢子洲置气,不想见他,你这是和谁置气呢?”
“没和谁置气。只是想陪着谨茹。”
“谢子洲的心你能不知道吗,生些没用的气,有必要?”
静姝无语道:“我和谢子洲置气,与你何干?”
“是和我无关,我想多管闲事行吧。我们能好好说话一次不?”
静姝低下了头,“我困了,”
赵惟明眼眸深深的看着静姝,沙哑道,“记得在丰州,你给谢子洲亲手制作了一个书包当做他生辰礼物,只因没能赶上谢子洲生辰,临走时对我都是满眼的抱怨,可是,静姝,我今日的生辰你可记得?”
静姝抬起头,微愣,扶了下额,这三年虽没给赵惟明过过生辰,但是生辰的日子她还是记得的。
看着自顾朝前走去的赵惟明。
静姝上前拉住他的手,“对不起,我忘记了。”
“没事,你忘记我的生辰也是正常的。”语气里带着悲凉。
静姝听着声音里带着伤感的赵惟明,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就静静的拉着他的手,朝寝居走去。
快到门口,静姝也没放手,将头贴上赵惟明胸前,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心里紧张的有些无措,两只小手搂上他的腰,低声道,“谨茹最近心里难受,我想多陪陪她,确实忘记了今天是九月二十七了,不过你生辰礼物我前几日已经做好了,明日给你,别生气了。”
赵惟明瞬间目光蕴着灼热,唇附在她耳垂,“做的什么?”
静姝脸顷刻红的像虾米,“书包和钱袋。”说完转身跑回寝居。
赵惟明看着羞红脸跑走的静姝,嘴角上扬,眸瞳如那月华般耀眼。
他从出生便没见过父亲,母亲在他6岁时也离世了,他从来没有家的感觉,小时候因为常常被人陷害,他很少和人亲近,心里总是防范着身边人,唯有在静姝和三婶娘面前他才会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
只有他自己知道,至今能进入他心里没有几个人,除了静姝和她母亲,便是谢子洲和小时候救过他一命的女孩苏沐颜,他欣赏谢子洲的人品和才华,他从小到大身边人都是些爱算计别人的人,第一次见到谢子洲这样无心算计且阳光潇洒随意的人。他很羡慕他不爱生气的性子,不像自己时不时就火大爆发。苏沐颜是他小时候唯一的玩伴,且救过他一命,性格似那林玉蓉一样幽默风趣,开朗大方,是他八岁之前苦不堪言的生活里的一炷烛光,用她那幽默风趣的性子哄慰着他那冷漠冰冷的心。让他心里有丝丝暖意,至今她那时时挂在脸上的明亮笑容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中。他第一次主动和女孩子聊天,便是和苏沐颜一样幽默风趣性子的女子林玉蓉,但他担心静姝会生气,还是没有过多聊,但是几次下来,发现静姝根本不在乎,谢子洲和哪个女子聊几句,她要看见了,还白几眼,到自己这就当空气似的躲开了。便赌气似的和林玉蓉越谈越畅欢,基本课堂和饭厅形影不离,静姝依旧当做没看见,今日自己生辰都不问候下,一肚子气的他恨不得揍人。
刚刚因为静姝第一次主动向他示好,他心便又软了下来,听见她给自己做了生辰礼物,内心不由的开花。脑中这会还回荡着她刚才的话,赵惟明轻轻叹了口气,心道,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心情便被静姝左右着,想想初见静姝就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她那性子他第一眼见了便是不喜——清冷钢直还不会讨好人。这是他对她第一眼就莫名清楚的性子下的结论。后来也证实了她确实是比较倔强直白也不会讨人欢喜,更不会撒娇,长着女娃脸,做事说话没有半点女孩子该有的柔软样子,只是没有谢子洲那么潇洒随意。
最初最让他看不上的就是她那清冷贵气的气质快比上他了。但是慢慢他被她的善良且没有算计之心,内心深处其实阳光而单纯所吸引。轻叹道,“情不知所起,现在却对她一往情深,静姝望你此生不辜负我这颗唯一想将你装进去我这颗冰冷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