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怪得很,说是要教我功夫,却又不肯告诉我他究竟姓甚名谁。甚至于他自己也根本不会武功。只有一肚子的理论,要不是我悟性还算好的,他教了我三年多,估计我什么都学不下来。”风冽寒陷入了回忆之中。
“王爷……”千妖妖有些奇怪风冽寒为何突然要向她说这些,风冽寒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啊,瞧我说到哪儿去了。”风冽寒轻笑了两下,拿起了另一只酒杯。“不知我能不能从你这儿讨些酒喝?”
“王爷折煞属下了。”千妖妖赶忙给风冽寒倒酒,心中暗骂。自己干嘛要带两个酒杯上来?在这里玩什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风雅?风雅个头!
“我自以为硬气的在军中生生承受了两年,连脸都晒黑了。”
就算你脸都晒黑了,也是个冷脸。千妖妖在心里默默想着。
“然后我就遇到了我的师父。他是我从山上捡回来的,我捡回他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血,人也是昏迷着的。我叫军医为他治伤,而他醒来之后,既不肯说自己究竟姓甚名谁,也不肯说自己为何出现在山上。就被一个将军当成奸细关了起来。”
“我训练结束之后回到营地,才得知了这个消息。一时觉得好奇,便过去看了看。”
千妖妖也觉得那个人挺有意思,听得蛮有兴致的。
“那人一见到我便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来回看,接着便直呼出我的名字,执意要我拜他为师。”风冽寒说到这里,将手中酒杯的酒一饮而尽。“要不是我及时的阻止,那人就要被我身边的将士们揍了。”
“呵呵呵……”千妖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那不是找揍吗?”
“我当时心想,真正的奸细也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便让人将他放了,哪知那家伙居然不走了,赖在了我们营地中,死活都要让我拜他为师。”
“这还真不是常人会做出来的举动。”千妖妖感叹道。
“是啊,我当时也觉得有趣,加上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心里也想着能够探查一番,便答应了他的请求,拜他为师。”风冽寒摩挲着手中的空酒杯。“而我的师父,他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除了我这一身功夫,其他的他也教了我不少。但是在此之前,他给我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风冽寒眼中透露着怀念和敬重。
“哦,是什么?王爷可否说来给我听听?”千妖妖心里好奇。
“师父问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据实告知。本以为性格跳脱的他会和我同仇敌忾,然而师父只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便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母妃病重,父皇确实发愁了许久,但是他也有他要做的事情。军演,他非去不可,而他也同样没有想到母妃会在那个时候去世。父皇他也同样痛苦,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些时候只能坦然接受。”
千妖妖先是一愣,随后又沉默了。这些事情让她想起了自己。
“父皇他心里有我,但母妃去世前曾经说过不希望父皇把我立为太子。师父讲到这里的时候,还问了我一句想不想当太子。我很是果断的摇了摇头。皇帝可不是什么好当的,忙着忙那,不妥是还要遭他的儿子记恨。”
千妖妖哈哈笑出声来,“真亏王爷也好意思这样想。”
“师父说所以皇上才有意锻炼我,让我以后拥兵辅佐我的大哥。”风冽寒讲到。“父皇做的一切都别有用意,而我身为父皇的儿子,却还在这里和他怄气,着实是不应该呀。”
“那后来呢?”千妖妖很想知道后续发展。
“后来还能怎样,我被师傅摁着头去道歉了。当然,虽然我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一直都没有露面,还严令禁止我向父皇提起他的事情。”风冽寒苦笑。
“当时还是有些不服气,后来想通了。”风冽寒叹了一口气。“当初我在中秋节皇宫家宴的时候当堂和父皇吵起来,就是气他我娘亲尸骨还未寒,居然把中秋家宴办得这般喜气洋洋,一时气不过罢了。现在想想,母亲不过是一个贵妃,死在后宫之中,于情,父皇悲痛万分,于理,因为一个妃子的死影响到国礼之事,完全不合规矩。”
“更何况当时他还极力让自己开心起来,也想让我开心起来。”风冽寒向千妖妖举起空的酒杯,示意她给自己倒酒。千妖妖赶忙又为风冽寒满上。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应以大局为重,以未来为重,以自己身边尚在的亲友为重。你说是吗?”风冽寒看着千妖妖。
千妖妖内心一阵的汹涌澎湃。“王爷,你这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听他说了这么长一段故事,千妖妖这才意识到他怕不是在安慰自己。
“我其实并不知道些什么。但是看你这两天很不对劲,就猜多半是这种情况。”风冽寒低下了头,让自己的脸处于一片阴影中。
“你可能失去了十分重要的人,要么是你的亲人朋友,活着是……恋人。但是你悲伤可以悲伤,不要用那一份悲伤来惩罚自己,来伤害自己。试想,你要是一直如此萎靡不振,你那位逝去的重要的人,真的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吗?真的希望你最终变成这个样子吗?”
风冽寒的声声质问,让千妖妖突然间清醒了过来,仿佛当头棒喝一般。
是啊,当初她的师父在越国的驿馆中收自己为徒,不就有说过吗?过去就只是过去,无论何时,未来都是有无限可能的。
边看着眼前的女孩眼中渐渐又有了往日的神采,风冽寒心中也十分的高兴。
他拿过酒壶:“今夜本王就和你琼浆寄思,你只限今夜好好的怀念一下你的那一位古人,从明日起你该做什么就好好做你的去,如何?”
千妖妖心中渐渐升腾起暖意,双手捧起酒杯,看着风冽寒:“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