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

千妖妖看了眼宫程，笑着轻声说了句：“蓝颜祸水。”

宫程听见了千妖妖的这一句话，心里不知是有些得意，还是有些开心。而千妖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心思，她有些怜悯的看着桌案之后的青衣小姑娘。

像她这样子的，不可能会是宫程喜欢的类型。更何况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自己还得手动帮他拔除这颗烂桃花。

“你最好想好该怎么谢我。”千妖妖轻声对宫程说了一句，随后又坐到了书案前。“既然姑娘这样盛情难却，那我就斗胆献丑了。”

那青衣女子心里嘟囔了一句，明明是那个俊俏的公子希望看你作诗，怎么就变成她盛情难却了？

“姑娘还真是豪气，你看这天暑气难消，却也是秋色初显。那么你我二人就都以这秋作诗一首，至于我们二人的作品谁的更胜一筹，就交由这众人评判，如何？”

千妖妖笑着点了点头：“我就听姑娘的安排。也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施碧落。”千妖妖的从容让青衣女子很是不满，她冷冷地回答道。

千妖妖愣了一下。这名字……

也容不得她想太多，千妖妖赶忙回应道：“姑娘这名字起得甚是文雅。在下名为姚芊，才疏学浅，等会儿咱们二人比试时，还望姑娘口下留情。”

施碧落听见对面的人的名字，也是狠狠的震惊了一下。这人不就是……

两人全都在心里波涛汹涌着，但是都面色如常的完成了各自的诗作。两人俱是面容不俗，一个艳丽，一个清雅，两人的比试吸自然引了大批的人前来围观。

宫程在喝完一盏茶之后，两人的作品就全都写好了。

“还请各位指教。”施碧落将至于书案上的宣纸展示了出来。

“雨打芭蕉点点秋，鸦落梧桐声声愁。孤蝉独鸣高云淡，寒风冷月渡晚舟。”

千妖妖颇有些意外地看了施碧落一眼。这个小姑娘家还真挺厉害。围观的众人也都交口称赞，直言这小姑娘不简单。“对仗工整，用词也很有感觉，氛围也很到位。看来我们这次的书会上第一个佳作诞生了。”

人群之中，一个人颇有些不屑地冷哼一声。“为赋新词强说愁，到底是少年心境。”

那人的随从也点头。“您说的是，这人群之中几个上了年纪的估计都这么想的。这诗严格来说也不赖，就是太过于流于表面了，没有丝毫的层次感。”

当然他们两人的对话没有任何人听到。施碧落听着人们的夸赞，内心不免有些得意。

“那么，姚芊姑娘，可否向我们展示一下你的作品？”施碧落有些挑衅地对千妖妖说道。千妖妖笑笑，将自己面前的宣纸递给了施碧落。

施碧落接过朗声读了出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众人皆是沉默了半刻，接着全场哗然。

“这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八的少女写出来的诗吗？”

“字里行间透着大气，不是常人能够写出来的啊。”

“要是我能写出这种程度的诗，我这辈子也就值了。”

千妖妖表面维持着恬淡文静的笑容，内心却在不断的道歉。刘禹锡大大很抱歉，她也是没有办法才用他的作品的。

“哦？这个丫头确实是不凡呀。”之前评价施碧落的男子抬起头来看了坐在书案前的千妖妖一眼。

“那人好像就是秦王最近的帮手。”男子的随从沉声。

“哼，有点意思。”男子很有兴趣的摇了摇他手中的折扇。

施碧落自然也能看出自己的诗和眼前这个女子所做的诗的差距。她原本想显摆一番自己的学识，却没有想到被千妖妖给比了下去。此时此刻有些面色难看。

“施姑娘承让了。”千妖妖原本想抱拳行礼，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行了一个书生礼。

施碧落虽然傲气，但也是个输得起的人，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干脆地说道：“是我输了。”

“如此气度，不愧是立志要当楚国第一位女宰相的施小姐。”千妖妖笑语盈盈。这个姑娘虽然是有些傲气，但是其他方面的个性也确实让人喜欢，而且才华上也不容小觑。如果可以，还是尽量不要与她交恶比较好。

“你知道我？”施碧落有些惊讶。

千妖妖笑了笑。眼前这个女孩儿的大名，她在越国时就有所耳闻。越国虽然也有女子入朝为官，但是大多数都是些基本的小官，很少有做到高位的。历史上越国官位最高的女子也不过是从五品。而楚国虽然没有律法明令禁止女子入朝为官，但是他们也从来没有过女官。

施碧落十五岁时便在学堂之上和他的先生说自己要当楚国第一位女宰相，当时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千妖妖远在越国，还是弥璞告诉了她这一件事情。末了弥璞还调笑道：“要说当宰相的本事，小姚芊肯定不比那个施碧落差。要不下回大考的时候你试上一试？”

“施小姐有鸿鹄之志，姚芊早佩服已久。今得见施小姐真貌，倒也值得。”千妖妖很是谦逊的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个姑娘对她现在是什么态度，但是夸她总是没错的。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一个老者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众人让出了一条道，一个人从中施施然走了出来，须发皆白。“你们两个丫头都不简单呀。”

施碧落见此人来，赶忙上前行礼：“杜先生。”

被称为杜先生的老者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千妖妖：“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姚芊，见过杜先生。”千妖妖垂眸行礼。

“你这丫头可是认识我？”杜老先生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半眯着眼睛问道。

“久闻杜先生大名，小女敬佩不已。”千妖妖回答道。然而事实上她昨天晚上才听到这个名字，紫岚和她说了很久。白马书院名声很大，在整个大陆上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这个杜老先生，桃李虽然不多，但是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