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从她踏入秦王府的那一刻起……其实那时风冽寒还并没有被封王，从她踏入皇子府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被怀疑二字覆盖着。风冽寒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自己的怀疑，即使她拼着自己的性命救下了他，风冽寒感激自己同时对自己充满了惭愧，但是依然没有停止怀疑她。

风姿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甚至于不惜使用她的一切手段。

“你可曾觉得自己是自由的？”风姿盯着闪光的湖面，这里白日的美景让她舍不得移开眼睛。

千妖妖并不知道风姿的心中所想，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想了想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说道：“人是不可能真正的拥有自由的，总会被形形色色的东西束缚住。但是那都是相对而言的，在我看来只要你做的事情是你想做的，那么你就是自由的。”

风姿愣了愣，眼睛终于从那湖面上移了开来，转而看向了千妖妖，或者说是陶知的身上。千妖妖原本还是比较放松的，但是看见自己一向比较忌讳的人终于拿正眼瞧她了，赶忙站直了身子。

“那么，如果自己想做的这件事情和其他想做的事情相冲突了呢？为了自由，我究竟该选择哪一个？选择其中的一个会让我感觉到十分的痛苦。”风姿可以说是这十多年来头一次对别人敞开心扉。

“风姑娘，我们不妨这样子的想一下，当你想要做的那件事情达成之后，你会后悔吗？”千妖妖虽然说是谈论着风姿的情况，但是她却莫名的想到自己。还想要离的那个人，远远的专心的赚自己的钱，却也想要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然而待在他的身边，却注定会给自己带来痛苦。

选择表明自己的身份，留在风冽寒身边吗……想都别想，毫无疑问自己一定是会后悔的。

千妖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子的想法，怎么今天就突然想到回风冽寒身边了？这一份想法在千妖妖的心里愈演愈烈，就如自己之前坐在房顶上的想法一样，浓烈而又不知缘由。

就在千妖妖努力与心中的想法做斗争时，千妖妖却看见风姿做出了自己过去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做出的举动。

风姿拳头紧握，浑身颤抖着，向来淡然的眸子里涌出了泪水。“会的，我会后悔的。”

千妖妖沉默，从没有见过风姿如此的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使知道会后悔，也要这么做吗？”思考了半天，千妖妖最终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风姿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咬牙切齿。“都是为了给自己的过去一个交代。”

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吗？千妖妖有些不同意，轻轻摇了摇头。她还是觉得活在当下比较正确。刚刚突然出现的冲动在此刻消失殆尽。

“不过就在今天的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的内心放松了不少。如果自己的未来不可改变，那么至少让自己不要再那么后悔也是一种选择，不是吗？”

风姿随意拢了拢自己的长发，竟是让千妖妖看直了眼。在她眼里，风姿一直是心思藏得很深的，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在自己面前将内心的想法全部说出来的时候。

“那个困扰我这么多年以来的问题，就好像突然间得到了解决一样。如果他所爱的是别人，那么我也不必一直以来纠结于这一点不放了。”风姿伸了一个懒腰。

哪一点啊？是指她爱风冽寒这一点，还是想害他这一点？虽然说很多地方都没有搞清楚，但是今天的这一切倒是让千妖妖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风姿。

果然，她的过去很令人好奇。

”那么，我以后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利用需要利用的人了。至于他所爱的人……“风姿眯起了眼睛，危险的光芒从她的眼睛中迸射。后面的话没有继续下去，但这却让千妖妖更加觉得不寒而栗。

不过他爱的人？不是指风冽寒吧，他能爱上谁呢。

可惜的是她指的人确实是风冽寒。其实之前的几次任务，风姿之所以那么犹豫，全都是因为风冽寒的性命以及自己暴露之后的性命的问题。从本质上来说，她还是很希望他们所做的事情能够成功的。当然这一切她都不会说出来。

“喂，陶知，”风姿问千妖妖：“之前在花园里见面时，所说的那些话做不做数？“

千妖妖桃花眼一眯，笑着说：“那自然是作数的。”

风姿笑了笑，说：“那等她获得真正的自由的那一天，就让你带着我游山玩水，将我这过去十几年来的份都玩回来。”

等等等等，千妖妖冷汗直冒。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这种事情？千妖妖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当时自己为了好玩才主动去招惹风姿的事情，那时她自己直接指出了风姿身上种着剧毒，风姿立刻展现出了杀意。

毕竟是害自己差点死掉的人，那时她可是留下了心理阴影，见风姿如此，千妖妖赶忙就又说了几句话便溜了。

她最后离开的时候，风姿好像说了一句话，自己走的匆忙，也没有仔细听。是什么话来着？

完全想不起来。

所以她就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答应了风姿的请求？

千妖妖在这萧瑟的秋风之中凌乱，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给自己添了这么大的一个乱子。

因为风姿并没有租马车，到郊区都是用走的，就在他们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天色已经不早了。

风姿抬头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四周，颇有一些恋恋不舍。

“你这是要回去了吗？要不要让在下送你？”千妖妖提议。她敢肯定风姿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偷偷溜出来了，但是看他的表现，又仿佛真的是第一次走出那王府的门一样，看什么东西都是新鲜的。

风姿笑着拒绝了。“危险，我应该是遇不上的，即使遇上了，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这么多年来，只有她害别人的份，哪还轮得到他们过来招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