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家大宅外面停了很多辆警车,很紧张地在里面查探。这高家良,也算一个大官,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还真是要好好核查。
涂山停了车,往窗外看了看那高家的废墟,又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说,这火和你没关系?”
这话问的好笑,我莫名有点明白了兰鸢平时对我气恨的那种情绪。就是明明在你前面的是个狡猾的商人,这会忽然愚蠢地问你一些问题。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还就敢说,这事和我真的没关系。”
“涂先生,走吧,再不走我的车票要过点了。”我善意地露出一个微笑。
不过我和涂山情分看来也要尽了,他如此猜忌我,这样的情谊不要也罢。
似乎是见我面无愧色,说话时也理直气壮,涂山看我一眼,又看了看那高宅,没有再说什么,驱车走了。
到了车站,我们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涂山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正好检票上车。
一路颠簸,第二天傍晚,我才回到玉安县。
这个偏远的县城在这样的的夜晚仍然保持着它的半繁华半冷僻,我傍晚六点多在县城汽车站下车时,外面涌了很多罩着篷子的摩托。
等我出了车站,那些原本在一边等着的摩托司机一窝蜂涌了上来,嘈杂的声音立即贯彻我的耳膜:
“小伙子去哪啊?”
“我送你去吧?去哪?”
“来,过来坐我的车!”
光动口也就算了,甚至有人动手来拉我,好在我现在没有捧着兰鸢的大坛子,不然恐怕早被这些人给挤没了。
我看着这群洪水猛兽般的人,并未作答,而是猫着身体从他们之中逃了出去。
从他们之中逃出去,我便回了当初在这里住过的那个旅馆。
那镜子里出现的血腥玛丽,甚至,追着我去了沪城,但是出现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回到旅馆,我把兰鸢的坛子放在桌子上,她飘在空气里看着我轻啧:“人家看见鬼都避之不及,你倒好,上着赶子往人跟前凑。”
我瞥她一眼,轻哼:“你懂什么呀,怎么说,这事也要解决掉。”
兰鸢看我一眼,不再说话了。
这会已经九点多了,我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这次我留了心眼,拿着符进去。
等进了浴室,明明没有开始洗热水澡,那镜子仍蒙了一层雾。
我皱眉看着这场雾,随手拿起一边旅馆挂着的毛巾,伸手擦了擦,把那镜子里的雾擦干净。
然而,只擦了一半,我便怔住了。
我一共擦了两下,这两下,我差不多擦干净了小半个玻璃镜子。
只是,那半块镜子照映出了我的一小块衣角,而我的身后,明显还有一个身影。
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站在我身后。
许是见我忽然停了下来久久不曾有动作,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擦啊,怎么不擦了。”
我并不受蛊惑,放下手,缓缓转头,身后空无一人。但回头再看那镜子,我的身后明显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