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他的性子,也只能硬着头皮画下去,不过就算有他教着兜着,练了一天,我还是只能画三分之一。
夕阳渐矮拉影长,落日的余晖也渐渐消散之后,师父才出了书房的门去做饭。
他活的清苦,天师在古城里是很尊贵的身份了,但天师府里只有两个长工,每天早上过来收拾整理,其余做饭之类的,都是师父亲力亲为。
“我去做饭,你再画一张。”临走前,师父还不忘压榨我。
我无奈,只好一笔一划认真地画起来,画着画着,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来:“错了错了,往右再往下,哎呀你别往下啦!”
我抬头一看,那初音正站在桌子上睁着大眼睛看我画符,边看还边嚷。
“陌玉,你也太笨了,这样的符还要画这么久?”
“害不害臊啊?”
我给兰鸢丢了个白眼:“不害臊,哎呀,别挡着我。”
兰鸢立马不高兴了,嘴一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跳下去?”
那画符的案几最少有一米,她要是摔下来,那初音不得摔得粉碎?
“别,姑奶奶,我带你去吃饭。”我赔笑,说着抓起她揣在兜里往饭厅赶。
师父这会才刚煮了一个菜,我便去厨房帮忙了。
师父做饭的手艺不知是跟谁学的,还是这么多年自己摸索出来的,这么多年我都没吃过做饭能超过他的人。
他一转眼瞧见我进来,朝我一招手:“过来,给我烧火。”
古城里的一切还保持着传统的方式,不论是油灯还是灶火,或是城外的农田,一切就合了它的名字“古”城一样。
我走过去,这个灶就和以前的灶一样的,灶里有一个通风口把烟排到烟囱去,再炊烟袅袅地飞向空中。
我把柴火丢进去摆好,让它自己烧着,师父在锅里炒菜,水雾便弥漫了整个厨房。
“师父,你去了黑旗主府,然后呢?他没怎么虐待你吧?”我边烧着火,边问师父。
“没有,他们把我关了一晚就放出来了,不过旗主府确实很古怪,不只是黑旗主府,其他两府也很诡异。”师父翻动勺铲,动作顺畅流利。
“其他旗主府?”我疑惑地看着他:“包括黄旗主府和死去的金旗主府?”
他点点头,似乎觉得那锅里的菜炒的差不多,放了点盐便给舀出来了。
又炒起一个菜,他紧接着下另一个菜,边和我说:“今天炒三个菜做一个汤?”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随便,您随意。”
他瞥我一眼,没有说话,安心炒起菜来。
我有心把话题绕回去,于是又开口:“那里面到底有什么诡异……”
“火小点,大了。”
然而我话说了一半,便被他打断,看来他是有意不愿多和我说什么。
我睁眼凝视了他一会,他安静炒着菜,神情专注,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我默默缄了口,也安静烧起火来,不再说话了。
师父做好了菜,我们吃了饭,他还是一副不想多与我聊的样子,我也没多叨扰他,默默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