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痛苦啊。”
二夫人低低地笑,可笑意停留在脸上,不深眼底。
我没有见过她这副深闺怨妇的模样,自我见她那天起,她便一只都是一种美丽、知性、智慧的姿态高高在上,这一个聪明的女人,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情绪。
“现在,他只爱这那个孩子,呵呵呵……”二夫人低笑着:“孩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在很大一部分男人眼里,孩子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因为那是除了父母之外与你最亲近的人,是与你血缘最近的,更何况二少难得得来的孩子,还看着他一天天长大。
在他心里,这个孩子早就独一无二了。
像每个父母对孩子的眷恋,二少那样强势的性子,自然更不容许那个孩子先他一步离开他。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女人,在我心里,我真正同情的只有那个一开始便无辜被牵扯过来的大夫人。
“大师,你说,这一切,是谁的错?”二夫人忽然问我,那脸上依旧是悲戚的神色。
谁的错,按着她的描述,这一系列的事情,最大的恶人便是张大少了。
只是这么多事情过去了,并不见二少对大少有多厌弃。
甚至,或许因为大少的威胁,二少手底下不少的财产已经尽数到了大少手里。
这张家大宅里面就是一团污泥,他们的祖先李翼如此,这一代传下来的大少二少亦是如此。
说到这个,这张家一家人竟承了张俊泽的容颜,难道那人皮面具戴久了,连基因也会被改变?
“大师,谁的错呢?”二夫人又问了一遍,眼神里藏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执着。
是谁的错呢?
我轻轻开了个口:“谁都有错。”
“呵呵呵……”二夫人癫狂一般:“不,都是张家渊的错,都是他的错。”
听得她这话,我眉头皱的更深了,张家渊,可是二少的名字。
忽然,我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一个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我想站起来,但是全身无力。
我只能徒劳地睁着眼,看着二夫人缓缓来到了我的眼前,她含着笑,朱唇轻启:“大师,你知道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她轻笑着,接着,我便觉得有谁在拖着我走,半梦半醒之间,我只能紧紧地抱住怀里那个坛子,无论如何都没有放手。
很久很久,我觉得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陌玉、陌玉……”
一声一声,字正腔圆,很好听。
我于混沌中缓缓睁开了眼,看见一道美丽的倩影浮在空中。
是个精雕细琢,粉雕玉琢的娃娃,生的很好看,不过神情很是不耐,见我睁了眼,不悦地说:“你若再不醒,我便只能再找下家了。”
下家?这是什么意思,我刚想发问,但嗓子干涩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再不醒就能来坛子里和我作伴了。”兰鸢半开玩笑地说,但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我刚想问什么,可是忽然脑子一抽,又陷入黑暗里了,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在一个白色的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