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杨玄嚣赶回悲天城,虽然南宫阙车已经使用了他事先留下的药物,但南宫悲天还是第一时间将他请来确诊。¥℉頂點說,www.+wx.com
一番诊断后,杨玄嚣很是乐观地断定道:“令公子的身体恢复和预期一样顺利,一个月后我再按照实际情况做一次治疗,余毒便可清除。只要兽毒不再影响心智,便可将修为提升到元婴境界,舍弃这具变异的肉身,从而完全恢复往日的正常生活。”
“犬子能够重获新生,全都仰仗阁下!千恩万谢,他日必将报答!”南宫悲天诚恳致谢,随后反手将一枚储物指环摊开掌中,送到杨玄嚣身前,沉声道:“这是阁下让白冶炼制的三万柄飞剑,他前日送来时阁下不在,就暂放在了我这里。这生意很是特别,若需要任何支撑,阁下尽管开口。”
“多谢!朕大乾手头有些路子,暂时不劳城主费心。”杨玄嚣将那指环那倒手中,心里暗暗盘算白冶让南宫悲天代为转交的目的。
南宫悲天头,郑重道:“嗯,总之阁下的事就是悲天城的事,需要时无须客气!”
杨玄嚣又再道谢,转身离了大殿。
不远处,情况已经大大好转的南宫阙车缓缓开口,道:“爹……一个月后不能……不能让他跑了……”
南宫悲天安抚道:“我儿放心,所有事情都已经部署妥当,没有一个人能跑得了!”
“森罗魔宗……南云城……四物门……南疆……”南宫阙车沉缓的语气中,已经透出了病态的兴奋。
“只要与他有关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幸免!为父何曾做过斩草不除根的事情?”南宫悲天冷冷一笑,似已尽掌全局。
“妹……二妹……”南宫阙车咬着牙,高度兽化的恐怖模样显得非常诡异。
“嗯……”南宫悲天沉沉叹息了一声,总是波澜不惊的双眼中,竟透出了一股浓浓的愤怒:“她做过什么,为夫早已查得清清楚楚!辣手黑心,残杀姐妹!勾结外人,谋逆父兄!此等孽障死不足惜!”
“哈……哈……”南宫阙车沉缓的笑着,舌吼兽化变异,使他的笑声听起来与一条正在吐舌散热的狗没有区别。片刻之后,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他竟兴奋地“还有……还有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早已经在掌控之中,他可是一个分量十足的筹码,为父怎么可能放过?”南宫悲天忽然露出了阴沉的笑意,似是在肯定儿子的细心。
南宫阙车闻言,一边“哈……哈……”地笑着,一边不停头,那样子越发像狗一样。
……
“上一次我谎称佛圣燃念要来悲天城,可起到效果?”离开悲天城,杨玄嚣第一件事便是联系南宫楼汜。
“南宫悲天去了沙门岛!”传讯玉符很快传来答复。
“沙门岛?那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杨玄嚣继续询问。
“那岛屿在悲天城东面,并不太远。作为家族成员无事时,修养度假的地方,也被外人称作‘悲天城的后花园’。当然,我在很早以前也曾经去过那里,只是并不记得有什么值得称奇之处。”南宫楼汜顿了顿,解释道:“不过,那地方越是平平无奇,或许我们苦心寻找的东西就越有可能藏在其中!”
“嗯,我尽快找机会去一趟。”杨玄嚣淡淡道。
南宫楼汜理性地分析道:“你对南宫阙车的治疗只差最后一次,在这一个月内,你无疑会受到特殊照顾,想要在不被监视的情况下出城,难度很大。就算有了出城的办法,时机也非常难以选择。去早了难免打草惊蛇,去晚了恐怕万事休矣。这场博弈,只要稍有差池,你我必死无疑!”
“你我?”杨玄嚣闻言,认真问道:“你的意思是南宫悲天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如若此事不能成功,即便他没有怀疑,我也绝不会苟活。”南宫楼汜平静的声音里,透着真实的坚定。
“听起来怪怪的。”杨玄嚣顿了顿,并不想深入话题,只是轻声嘱咐了一句:“总之,你自己多加心。”
“好。”传讯玉符那边,南宫楼汜轻盈而明显地了头。
……
回到大乾阁,杨玄嚣立刻部署计划:“随后这个月时间你只要做一件事情,尽量高调地为我们的第一批货寻找下家。”
朕大乾只是大概清楚杨玄嚣的意思,不敢妄自揣测,沉声问道:“高调的意思是?”
杨玄嚣沉声道:“不论你把货卖给谁,都要让南宫悲天清楚地知道这笔交易已经顺利进行!”
“那批货物什么时候送来?”朕大乾问。
杨玄嚣道:“到时候会由我亲手交给你,在这之前,你只管把交易细节谈妥。”
“明白。”朕大乾头,绝无质疑。
……
“怎么样?这一趟可遇上什么有趣的见闻?与我?”傍晚,一切忙活妥当的林荆扉又找上门来。
这一次杨玄嚣自己在房中备好了一壶好酒和几样下酒菜,招呼林荆扉坐下饮了一杯,才开始讲述此行的经过。来龙去脉被他加油添醋后,得头头是道,但最后遇上的对手却由妖僧娑什改为了一名莫须有的金丹境修士。
“那张静岳符居然抵挡住金丹境高手的攻击?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在林荆扉的意识里,杨玄嚣只不过填海境界的修为,对上金丹高手,自然是险象环生,只有逃命的份。
“当然!那张闪灵符更是直接让我摆脱了对方的追杀!若非如此,我现在早已不知到哪投胎去了!”杨玄嚣煞有其事地拍着桌子,感叹道:“杨杳姑娘的手段真真是深藏不露呢!”
“以往没有好的制符工具,加上妹妹只愿意绘制爆炎符。从前我只知道她的制符技艺不输中级制符师。但现在照你的法,恐怕她已经拥有了高级制符师的造诣。”林荆扉闻言脸上亦是惊疑不定。
“反正是自己人,当然越厉害越好!”杨玄嚣又给林荆扉满上一杯,这才咧着嘴嘿嘿笑道:“过两天我还得出城一趟,那样的法符可否向杨姑娘再讨两张?”
林荆扉闻言,却是一脸正色地答应道:“嗯,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别的可以含糊,命却是玩笑不得。”
“嗯,你记在心上就行,咱接着喝。”杨玄嚣了头,便又开始劝酒吃菜,不再提及相关的事情。
酒过三巡,林荆扉也渐入佳境,话匣子一打开,生意上的趣闻也绝然不少。佐酒谈笑中,气氛大好!
…………
第二日,距离最后一次替南宫阙车疗毒还有二十九天。
杨玄嚣在店里随便晃悠了一圈,就出门去找沈杭东。那家伙成了东城商会会长的女婿,地位可谓平步青云,整个人的气态也已是今非昔比。当然,他也很清楚,自己能得到这一切是谁的恩德。在杨玄嚣面前,他就算再次身价万倍,也是绝不敢造次的。
“二少爷今日怎么有雅兴来找的?”沈杭东挥退随从,半不顾身份地快步跑而来。
杨玄嚣耸了耸肩,淡淡道:“咱们上街走走。”
“诶!”沈杭东自然不会有废话,连吩咐下人都顾不上,就这么躬着身跟了出去。
二人闲逛了一段,在人声喧闹之处,杨玄嚣才低声问道:“可有路子出城?”
沈杭东早先能有自己的地盘,脑子自然不笨,眼下多少也知道杨玄嚣在做着什么样的生意,对于他的这个问题,自然要往更深一层去思考,去回答:“二少爷要避开何人耳目?”
“南宫世家。”杨玄嚣半也不避讳,直言道。
沈杭东闻言一怔,仔细想了想,才道:“几乎没有可能!悲天城禁止家族成员之外的人飞行,天上走不了。剩下东、西、南、北四扇城门,却又有家族嫡系人马镇守。每天虽有十余万人进出,却绝没有任何一个能避开他们的耳目。”
“行了,这件事情只能你一人知道!”杨玄嚣摆了摆手,提醒道。
“的明白。”沈杭东沉沉头,早在杨玄嚣帮他取得心爱之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暗暗认定了这份恩情,并也做好了不惜一切去报答的准备。
“那边怎么了?咱们过去看看。”杨玄嚣正要离开,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异常的躁动。本就热闹的街道,很快便被乌压压聚拢起来的人群给彻底堵了一个水泄不通。
还没靠近人群,阵阵喧哗就已经十分热烈。
“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妖?怪?人?人妖……人怪?你瞧那张的脸,简直能把孩童吓尿……”
“话心,别自找麻烦。不过这家伙还真是个异类呢。”
“那家伙绝对是一个脑袋坏掉的疯子,那副妆容,但凡是个正常人也绝不会主动尝试!”
“你们都太肤浅了!这家伙绝对是某个商家为了宣传而弄出来的噱头。就是为了引人注意!”
杨玄嚣听着这些议论,立刻对人群的情况丧失了兴趣,转身便走:“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要先回去。你要想看就再留一会儿吧。”
“的还真想再看看,若真是什么商家宣传,这样的手段,我们商会也未尝不能借鉴啊!”沈杭东倒是兴致勃勃地往人群里钻了进去。
人群中,纳兰槿妍缓步而行,周遭的讥笑嘲讽此起彼伏,却好像半也没能影响到她。脸上虽然浓妆依旧,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表情,但泰然如常的气息和平稳有序的步履,却充分地明了这一。
事实上,她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更像是在享受着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随着她慢慢走动,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也如影随形。在别人看来,周围都是指指、讥讽嘲笑,但在她心里,这或许更像是一场众星拱月。
那张几乎提到两侧耳垂的朱红大嘴依然保持着同样的笑容。但那一抹往日里总是显得浮夸无比的笑容,在此一时却偏偏多了几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多凡庸”的意味。
站在众人的世界看她,与站在她的世界看众人,或许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