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鸿的底细基本已经查清。.←.c◇om”三天之后,传讯玉符送来了南宫楼汜调查到的第一手资料:“大概两百多年前,他开始接触南海黑市飞剑的生意。在暗中屠灭了几大竞争对手之后,算是完全把持住了这一门生意。随后经由‘暗影’搭线,慢慢发展出了十七名需求稳定的下家。之后每一年都能从中赚取将近二十亿以上的灵石。”
“如果能顺利接手,你的计划大概就可以正式启动了吧?”杨玄嚣稍稍盘算了一阵,问道。
南宫楼汜冷静分析道:“计划需要重新安排,他的修为正处在神游境界第七阶,按照正常情况推演,你的胜算连一成都不到。就算意外出现了某些对他不利的情况,只要他想走,你就跟本拦不住他!”
杨玄嚣倒是并不担心计划失败,平静问道:“以你的智谋,在调查他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想好对策了吧?”
南宫楼汜很快便将回音传来:“妖僧娑什,南海左道当中,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帮我们去办此事的人。”
“始皇帝陵中遇上的那个妖僧娑什?”杨玄嚣稍稍迟疑了片刻,不解道:“他凭什么帮我们?”
“你肯定海记得,那日他带走了一朵血灵神莲。相传那是一位佛门菩萨飞升前遗落在人间的一粒血灵莲子,经过三千年时间,才在一条天级灵脉上生根发芽。此后,又是三千年之久,直到将那一条灵脉汲取到彻底枯竭的地步,才总算是开出了第一朵莲花!”南宫楼汜顿了顿,又继续传来解释:“它到底有何作用我们无须考证,只要知道它是生在灵脉上,长在灵脉上。妖僧娑什如果想要让它继续茁壮成长,毫无疑问就必须要无限量地为它供给灵气!”
杨玄嚣闻声,头认同道:“明白了,等我这一次帮你哥哥疗毒之后,就去找他谈谈,想来我手头的灵石也足够搞定他了。”
“……”传讯玉符那头,南宫楼汜久久无语。
等了许久,杨玄嚣始终没有等来那个乖巧而不失仪态的“好”字。心中竟莫名地生出了担忧,急忙追问了一句:“楼汜,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南宫楼汜终于有了回音,只是语气中透着明显的黯然,与她通常不带任何感情的习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杨玄嚣隐约意识到了她忽然陷入沉默的原因,没有破,只是岔开话题问道:“另外两件事的调查有无进展?”
“几乎没有进展,目前只知道‘荆扉’二字在一些儒士诗文中偶有出现。至于‘林易’二字多用作人名,别无它意。前后两者之间根本找不出丝毫联系。”南宫楼汜报告性地传来了信息,语气似乎已经恢复如常。
杨玄嚣闻言,像是早就决定了一样,直接传讯道:“不碍事,什么都查不到的话,很可能是那两个年轻人身上本来就没有问题。就当是我过于紧张好了,把调查暂时搁置下来吧。”
“好。”传讯玉符那头,她轻巧却明显的了头。
“咚咚咚……咚咚咚……”
房门有节奏地被人敲响,在大乾阁内,会来敲这扇门的人显然只有林荆扉一个。
杨玄嚣收起传讯玉符,起身上前,一开门便是会心一笑:“呵,今天刚放了月钱,你也不存着讨媳妇?”
林荆扉手中提了一只酒香四溢的玉壶,也是报以微笑道:“娶媳妇也不差这一壶酒啊!”
杨玄嚣侧身让他进屋,遂又关好房门,打趣道:“地道商人里,像你这般大方的倒真是少见得很。”
“这‘清风酿’一百灵石一壶,你别,现在我还肉疼得很呢。”林荆扉也玩笑了一句,取出两只酒杯分别倒满,乐道:“快来尝尝,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搞了半天这第一壶就是最后一壶?”杨玄嚣自然不与他客气,举杯一碰便满饮而下,这才言归正传道:“第一杯,恭喜你做出的好业绩。”
林荆扉咧嘴一笑,又分别满上一杯。
杨玄嚣再次与他干杯,又道:“第二杯,恭喜你坐稳了店前领班的位置。”
林荆扉笑容越发灿烂,再次加酒。
杨玄嚣自然又干了这杯,畅快道:“第三杯,恭喜你获得了大掌柜的认可,得以升任法符主事!”
“哈哈!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三杯下肚,林荆扉脸上泛起潮红,喜色溢于言表道:“大掌柜首肯,今后我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经营法符生意!只要做得好还能分我一成干股!现在生意不大,可往后看,等我招聘一批接一批优秀的制符师,等大乾阁的声势逐渐赶上符寰阁,等利润如江河一般流入,我便能够名利双收!届时顺势自立门户,创出一番事业,我这一辈子所有的梦想便都能就此实现!光是想一想都叫我兴奋不已呢!”
“快快快,第四杯,提前恭喜你成为修真界未来的首富!”杨玄嚣哈哈一笑,又将酒杯递了过去。
二人来了兴致,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便消灭了壶中美酒。
酒虽不多,但林荆扉显然极少饮用,难免意兴微醺。
而久经沙场的杨玄嚣自然是清醒无比,见时机正好,索性出言试探道:“我听沈杭东,你以前叫做林树。怎么就改了现在这么一个文绉绉的名字?林荆扉……林柴门……以后真要有了名气,还不得叫人假话?”
“今日高兴才些玩笑话,那个梦想至少目前为止还是遥遥无期的。”林荆扉一手杵着下巴,脑袋歪斜道:“至于名字嘛……是妹妹让我改的,她出来闯荡最好不用真名。但是做我这行的有最好有一个既能雅俗共赏,又能让人容易记得的名号。这‘荆扉’二字……是取自……哎呀……赵大哥见谅,关于这件事妹妹三令五申告诫我千万不可对别人。”
“无妨。”杨玄嚣轻轻一笑,当然不会追问。只不过心中刚刚放松的警惕,已经重新被提上了心头。林荆扉或许是没有问题,但那始终闭门不出的女子却必然隐瞒着某些重大的事情。
此后,二人又絮絮叨叨地闲聊了一阵,气氛融洽愉悦。
……
次日,杨玄嚣再入内城为南宫阙车疗毒,过程顺利,效果亦是立竿见影。离开时,南宫悲天又是亲自把臂相送,一路上道谢连连。
杨玄嚣则是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将要前往极南海域的事情,隐晦地了出来:“白老前辈那边想必已经与城主过,我那一批飞剑的事情。这一块蛋糕我要吃下去,自然要先安抚好它之前的主人。”
“阁下此去路途迢迢,不如由我代劳可好?”南宫悲天始终认为杨玄嚣是一门心思要做那黑市飞剑的生意,当下,自然猜得到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去除掉竞争对手。他想要代劳当然是怕杨玄嚣一去不回,害了南宫阙车。
“这可使不得,我正在做的是何种勾当,城主想必心中有数,这万一要是泄露出去,悲天城的金字招牌岂不是要被大大地抹黑一笔?”杨玄嚣婉言拒绝,反手取出一只瓷瓶,递过去,道:“这是贵公子下个月疗毒的用药,未必是最佳用量,但以防我没能及时赶回,还是先备下一份才好。”
南宫悲天接过手来,有些迟疑道:“阁下曾半年内让犬子余毒尽去,这一回已是第四个月,瓶中用药是第五个月,却不知能否将最后那一次的用药也一并给我。为人父母,难免忧心,还望阁下谅解。”
“现在可给不出来……你也知道我的疗毒之法是以毒攻毒,每一次用毒的种类和分量都要依照贵公子当时的确切状况而定。如若拿捏不当,极有可能余毒未清,又中新毒!”杨玄嚣当然不可能治愈南宫阙车,更加不可能让南宫悲天打消对自己的忌惮。他的心里无比肯定,自己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南宫悲天立刻就会展开最凶残、最不留余地的报复。
“嗯,阁下既然这么了,那我与犬子便只好继续再此恭候了。”南宫悲天了头,情绪并无变化。
“哦,对了。”杨玄嚣忽然一挑眉,像是响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将声音压低道:“我听朋友,佛门圣人不日将要造访悲天城,消息虽不确切,但城主或许应该先做打算,方可有备无患。”
南宫悲天闻言竟是爽朗一笑,道:“多谢提,我自当好好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杨玄嚣微笑头,不再多。
一路将杨玄嚣送出内城,南宫悲天的身形便自消失无踪,下一瞬间,他竟然出现在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燃念和尚要来吗?哼,本座可是早已为他备下了一份大礼呢……呵呵……哈哈哈哈……”对南宫悲天来,这里或许是一处极其安全的地方,以至于他丝毫也不用收敛那一阵阵癫狂的笑声。
就在此时,黑暗之中竟然凭空现出了如星斗一般密集排布的白色光。随着一股强大灵力的注入,这些光之间,开始出现了许多按照特殊规律运转的能量流。就像穿梭在水中的游鱼一般,在那些光之间不断循环往返。随着那些能量流的运行,所有白色光都开始透出赤色的光泽,并很快转变为了火红。而此时,那些活跃的能量流也逐渐在运行的轨道上稳定了下来,彼此弯曲勾连,竟然在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描绘出了一团团熊熊燃烧的巨大烈火图纹!每一团都有百丈之巨,环绕四周壮观无比!
而下一刻,那烈火图纹之中竟然缓缓伸出了一只巨大的利爪,三根锋锐的爪刺如巨剑一般,寒光熠熠。其余部分全都密布着带有倒刺的锋锐鳞甲,显得侵略性十足。这头怪物虽然未露真容,但毫无疑问,此情此景之下绝没有任何人还会去怀疑它所拥有的巨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