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准信的梁如玉坐在椅子上,笑的花枝乱颤,满是快意。
笑的后槽牙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报应不爽,让他们再嘚瑟!”
“难怪郝一莲遮遮掩掩,原来竟是粪水和馊水,喝的进去,易婷婷也是个狠人!”
“即便是能再去皇城,要是知道她的嘴喝过那般腌臜的东西,也不知道贵人们还愿不愿意被她伺候!”
“尤其是天子,哈哈哈哈……”
“母亲,您小点声。”易晗丹朝外边看了一眼,低声道:“天子的事情您也敢随口就来,要是被有心人听到的话……”
“怕什么,这儿都是自己人。”梁如玉止住笑意,冷哼一声:“我就是瞧不上她们母女,就仗着有个郝家,处处都想压制咱们。”
“现在好了,我看他们怎么办。”
“大嫂也说了,能治好。”易晗丹皱了皱眉:“这件事您也别说了,要是传出去,对易家也不好。”
“好了。”梁如玉看向易晗丹:“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说着,将声音压低了很多,上前几步拉住易晗丹的手,道:“你想不想走上高位?”
“母亲,我们没有郝家那样的助力,您说这些有什么用。”易晗丹抿了抿嘴。
梁如玉四下看了眼,见无人在,压低声音道:“六王爷来白麓城了,你若是想,这是咱们最好的机会。”
“什么?”易晗丹挣脱梁如玉的手,猛然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母亲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祖宗,你小点声。”梁如玉急的跺了跺脚:“六王爷来白麓城遇到了刺客,人尽皆知。”
“不是。”易晗丹退后两步,道:“母亲,那六王爷的年龄,可和当今圣上差不多!”
“您莫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要女儿……要女儿跟着六王爷不成?”
梁如玉捂住她的嘴,呵斥道:“叫你小点声,别叫人听见了!”
“您还担心人听见!”易晗丹一把将她的手拿下,眼眶微红:“六王爷的年纪我叫声父亲都小了。”
“再说,您之前不是说,您一辈子做小,一辈子被二夫人压制着,不想我再过那样的日子,让我一定要非正妻不做?”
“你这孩子!”梁如玉低声嗔怪道:“那是不同的情况,你父亲的身份,和六王爷能比?”
“六王爷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城之中,除了皇上,谁都要敬他让他,你跟着他,身份也就尊贵起来。”
“到时候,易婷婷即便是成为皇妃,你也不逊色与她!”
“荒唐,荒唐!”易晗丹气的眼泪直往下掉:“母亲,您是不是糊涂了。”
“六王爷的儿子,都和我差不多大,且不说我能不能进六王府的门,即便是进去,那地位堪比侍妾,您别糊涂了!”
“那怎么办!”梁如玉板起脸来:“我着人打听过,六王爷就喜欢你这年岁的小姑娘。”
“你要是能入他的眼,后半辈子哪怕是侍妾,也能衣食无忧,进了王府,大不了不和王妃有交集冲突。”
“就像我,一辈子躲着郝一莲,避让着,不也安生的过来了?”
梁如玉此时已然是陷入执念,易晗丹知道怎么也拗不过,只能暂时道:“这件事先等等,看大姐姐的身子恢复如何吧。”
他们在打这个主意,殊不知易家还有人,也在打这个主意。
易慎和温黎书回到笃行园,楚树就迎了上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易慎低声问道。
楚树点点头:“小院子那边暂时没人查,婢子和药材都安然无恙送进去了,只是现在六王爷的人追得紧,已经在挨个儿搜院子。”
“只怕迟早,要搜到那小院子中去。”
“没事。”温黎书接过话:“只要按照我的说法简单易容,换身打扮,变了嗓子,那些人搜不出什么的。”
“再说乳娘腿脚一直不好,那些药材也算是能对得上她的病症,没人会发觉。”
易慎皱了皱眉:“查不出来最好,免得连累乳娘受过。”
说着,又转向楚树,道:“六王爷那边呢,到底是因为什么目的来白麓城的?”
“说是赏白梅。”楚树顿了顿,挠着头道:“但暗地里,好像在派人查什么东西。”
“什么?”易慎紧追着问道。
“六王爷的人嘴巴极严。”楚树低下头:“没有查到他们在找什么,只知道应该和伊国有关系。”
“接着跟进。”易慎眉头拧的更紧:“六王爷的身份,即便是要查什么东西,也用不着亲自出马。”
“这件事,一定至关重要!”
温黎书却是不以为然:“六王爷要查的东西,肯定和咱们八竿子也打不着,你管那么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易慎一笑,带着些痞里痞气的味道:“六王爷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实则皇城有很多商行都是他名下的。”
“要是能摸清楚他早的什么,咱们跟着行动,保不齐会赚不少的银子。”
“哟呵,开窍了,知道要挣银子了。”温黎书眉头一挑:“是不是你也觉得马上要纳妾,开销太大?”
易慎脸色一沉,还不等说话,就听温黎书又贱兮兮的凑上前:“话说,你最近也没去看看林知夏的伤,会不会让她太寒心了?”
易慎索性不再说话,只是投给温黎书一个鄙视的眼神,转身带着楚树进了门,直奔床榻。
从床下角落中翻出那一个小箱子,易慎脸色越发的沉重。
伊国。
六王爷。
以及当年正值官途一片大好情况下,却急流勇退选择举家搬回白麓城,且不准后人行医的老太爷。
还有被老太爷珍藏的这个箱子以及那个耳环……
他有股直觉,六王爷此番来白麓城,一定会发生一件大事。
……
温黎书全然不知道易慎在担心什么,次日天刚亮,秦婆子就到笃行园赔着笑脸,请温黎书去看易婷婷吃药。
温黎书半梦半醒,又不得不去——真正的解药在她手中,她不去,易婷婷就算是喝了恶臭的水,身上的味道也不会消散。
但是刚起床的她,起床气大到无边。怎么看秦婆子怎么不爽。
秦婆子被她看的后脊背发凉,赶紧低下头,为难的道:“昨儿一整夜,笃行园的人都没睡。”
“大小姐身上的味道没消散不说,那喝进去的东西,也恶臭不堪,现在大小姐的屋子,都没人敢进去了。”
“实在是不得已,才来打搅大少夫人。”
虽然起床气很足,但想到笃行园的人,都遭了殃,她心情又好了些:“算了,救人要紧,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