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啊!”张谦忍不住还追了一步。
其它人一块低下头,生怕被郡主看到,堂堂的当朝一品中枢大臣,生生的被人说了没文化,不读书,还要问问皇上,这位怎么升上来的?皇上还不生气,就是一脸拿她没辄的样子。
既然皇上都没辄了,他们还能怎么样?人家也没干嘛,就是和自己丈夫说了两句闲话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好像没有。
“永昌侯!”皇帝拿实娘没法,但是对付张谦还是有富余的。
“臣唐突。”张谦忙站好了,对着皇帝深深一礼,“陛下,臣妻向来严谨,刚刚赵大人的确言语不清,易受人垢病。臣弹劾赵大人贪赃枉法……”
张谦又不是赵大人,他可是把律法背得熟熟的,所以这位赵大人犯了哪条哪款,他都清清楚楚,还有犯事的年月日,对接对方是谁,收了多少好处,都清清楚楚,作为交换的条件,他又做了什么。拿着笏板,都不用看,直接侃侃而谈。
下面的臣工听着都瞪大了眼睛,现在弹劾都这么卷了,这让御史们怎么办?
皇帝陛下也想撑头了,真的有点无语,再一次觉得,您能私下递折子吗?不过,感觉说了也没用,这位就不知道什么叫私下的问题。不过算了,这位还是比实娘强点,至少不会张嘴就开骂啊!
不过,这位把各种证据也都一块带着上朝,竟然还说有证人,也被关在只有他知道的大牢里。现在,皇帝能说啥?这位就是在说,他上朝说的,就是百分百的铁桉。
朝上各位也都无语了,一块看着这位永昌侯、高陵郡马。差点都忘记了,这位是刑部的郎官。不过不对啊,您一个刑部的,没事搞什么弹劾?这不是御史台的事吗?
“皇上,这是不是御史台的事啊?”一位老臣迟疑了一下,对着皇帝说道。
“我是刑部的,可以直接抓官吗?”张谦都有点惊喜了,忙看向了那位说话的。那是不是自己以后不用再费事了,有了证据就可以直接拿人了?
那位想想,就是啊,若是让刑部官员说自己有证据,就直接去拿人,那个,好像也不对。只能求助的看向了皇帝陛下。
“所以赵爱卿,你说,他说的可是真的?”皇帝决定还是听听另一位当事人吧?您都上朝弹劾了,总该让这位亲自的上来辩驳一下吧。
“臣……”赵大人张了一下嘴,里头有些事,他都记不住了,哪里知道这位是不是真的找到证据了,还有证人。他要赌一下吗?
“皇上,还是请三司会审吧!至于说,刚刚张郡马说的,把赵府和孙家庄院围起的事,倒是可以做了。”庄勇出列了。
皇帝点头,“传朕旨意,由永昌侯主理,三司会审,赵宇都先收不押天牢,以待桉结。”
“皇上圣明。”其它人一块深揖一礼,齐声说道。主要是,大家也觉得这位是没救了,真用不着让大家再多一句嘴了。皇帝也没多做,就这么着吧。
等下了朝,那位江大人都绕着张谦走了,有点后悔,之前不断刺激他,现在也怕这位没事来查自己了。
庄勇还是叫住了张谦,“怎么突然就弹劾了?”
庄勇是知道那俩的,之前皇家处置了一位,留了一位,一是不想让人觉得皇家咄咄逼人,二也是觉得这位独木难支。结果过了几个月,张谦就生生的把人给扯了出来。而且这罪若是落实了,等着的可不是那位兼并土地那点事了,全家发配好歹可还没死。
“没突然,一直在收集证据,把桉子做札实。”张谦说得很坦然。
庄勇都无语了,这是啥意思。合着你们就没打算放过,只是虚晃一枪,就把人弄了。
“人我去抓,你去接实儿吧。”庄勇懒得费事了,等没人了,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后头的人都没查出来,你们就这么处置人,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他是觉得,总得把幕后黑手找出来啊。
“没有意义,我岳母的意思是,我们对事不对人,做错了,就领罚好了。”张倒是很欣赏岳母的想法,这多么好,看着是头痛医头,手痛医手。但是现在我们就是,你动手,动脚的,我们就把你给弄得手和脚都打断了。看你还怎么动。也让跟着你的手脚看看,我们就是这样,有本事再动啊。只要你敢动,我就敢弄死你。
“幼稚。”庄勇还是觉得长公主这么做有点浪费了。
“有本事对着我娘说去。”张谦瞥了庄勇一眼,想想,“大伯,我家有房出租,您要租吗?吕显已经租了一间。我们租房包伙食,用实儿的话说的,性价比超高。”
“滚!”庄勇不想理他了,自己骑上马走了,他还要派人围赵大人家和外宅。
“把这些交给大理卿。”张谦看庄勇走了,自己把折子交给了长随,看没人压低了声音,“去查查江大人。”
边上的人应了一声,他转头,去太后宫中去了。
“不是说有桉子吗?”实娘正靠着老太后吃果子,看到张谦忙坐起来,一脸惊喜。
“大伯帮我去围宅子了,让我来接你。”张谦笑盈盈的给老太后单膝点地,“祖母,孙婿给您请安。”
“好,乖!”老太后笑了,“谦儿好像看着越发讨喜了。”
“是吗?孙女也这么觉得,我娘也这么说。”实娘也笑了起来。
“你娘这回总算还不错,知道去你家守着你。不然,我都想去陪你了。不过你那个娘自己又没生过,去了有个屁用。回头快生了,谦儿,你让人来报信啊!”老太后忙对着张谦说道。
“别,我怕他们在外头吵架,我生着孩子,还要想着帮他们调解。”实娘忙摆手。
张谦笑了,“祖母,放心、放心,实儿要生时,您也去住几日,让孙婿好好孝顺您。”
“现在我觉得把方闲杀了有点可惜了,脑子真的挺好的。”皇太后看着张谦,忍不住说道。
张谦低头笑了,每次他们觉得自己好时,就会想到方闲,觉得方闲人生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替实娘挑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