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骨功？”

听到苏苏问他这个问题，帝刹笑了起来：“那是凡间变戏法的玩意，怎么？你对这个有兴趣？”

苏苏哪敢说有兴趣啊，明王尊上那样子，就像是等着她说一句有兴趣，他就亲自来教导教导自己一番。

“明王尊上，您的骨头，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苏苏认为，明王尊上应当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骨头在珈蓝殿，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非要拖到这个时候让后岐去找呢？

见苏苏他们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帝刹示意他们看后岐。

“我怎么了？”

因为在珈蓝宫的幻象里看到了自己兄长出事的经过，后岐现在就像个炮竹一样，一点就燃。

她呛道：“我怎么了？”

“你好得很。”帝刹勾了勾唇，笑道，“你们看她这个样子，即使本座跟她说了，后辛不是珈蓝杀的，她信吗？眼见为实，有些事情，不如让她亲眼见证。”

“所以要杀后辛的人，是侍长大人？”

这属实是苏苏没有想到的，侍长大人长得那样温厚老实，没想到，竟是她要杀后辛，还用了那样阴毒的法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骨头拿回来了，还是明王尊上有些累了，帝刹点了点头，却是敷衍地在看别的地方。

“嗯。”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护主。”

帝刹没答，后岐倒是抢先说了，她的语气冰冷生硬，明显心里还堵着一口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杀了侍长，竟也是替侍长说起了好话。

“有一段时间，我哥和我说，他去和珈蓝告别，没多久就会带我回家，结果变故就是在那时候发生的。”

“珈蓝也想和我哥一起走，我哥答应了她，就是在他要带珈蓝离开的时候，被侍长大人不小心打伤了，我巫族族人向来不同，结果侍长大人以为她把我哥打死了，又怕珈蓝伤心，就把我哥做成了血尸。”

帝刹嗤笑了一声：“本座也不知道那个笨东西什么时候发现的，罗笙将本座的骨头封印在珈蓝宫，原先是想用我的修为供养珈蓝，结果却被她找了出来，破坏了咒术，我才有了意识，只是她不知道，用佛骨来诅咒而成的血尸，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哼。”

后岐还是有些不服气，但她曾经将蓬莱，将珈蓝想得千般罪恶，当侍长一头撞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确实没办法怪她了。

说到底，这是一笔没有办法算得清的烂账，现在珈蓝也没了，侍长也死了，后岐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帝刹拿出了一块帕子，上面沾了侍长大人的血，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低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也算因果报应了。”

后岐闷不做声。

苏苏和蓉娘见后岐这个样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帝刹不说，后岐愧疚，凌玄便知道，明王尊上，这是打算让自己来当这个谈和的人。

问了声：“明王尊上，那后辛，您打算怎么让他恢复正常？”

“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原是在等的这个。

事情到了这一步，凌玄也不怀疑明王尊上对这件事的势在必得了，只是他仍旧不明白，为什么事实这么清晰地放在眼前，他还是要偏袒罗笙。

但这是帝刹的私事，凌玄只问一句话：“尊上，将罗笙复生之后，您准备如何？”

“如何？”

帝刹指尖点了点下巴，他这倒是没仔细考虑过，凌玄问了，他才去想的。

他不想罗笙死，却又不想轻易地放过她，罗笙对他做的事，说的话，没一样都很清晰，当然也包括，她厌恶的眼神以及那日，她装作对自己用情至深的样子。

那样就挺好的。

帝刹倏忽地笑了起来：“我要她眼里，只有我。”

苏苏真想说，明王尊上您可真自信，但是一想到他是明王，好像用些手段也能达到这样的目的。

只是，这种虚假的感情，真的是尊上想要的吗？不难受吗？

凌玄顿了下，叹了口气：“蓬莱是尊上的地方，只要您能够约束她……”

凌玄终究还是将那三千童男童女交给了帝刹，凌玄和悬风他们为了刻这些东西花了很长时间，结果，帝刹只是一挥袖，就将东西全都收了去。

想到那是凌玄的功德，苏苏莫名地有些肉痛，但是这是桩两方都满意的交易，尽管苏苏再肉痛，也是无法多说什么的。

帝刹得了东西，对他们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至少他的眉头一直皱着，要不是皮肤好，估计眉心就会有皱纹了。

“和我去后山。”

苏苏刚看到重明在外露了脸，帝刹就跟他们说了这句话，一行人匆匆去了后山。

后岐原本应该挺激动的，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侍长大人的事，她的心情有些郁闷，走得也不是很快。

苏苏拉着小百合跟在蓉娘身后走，听到她问蓉娘：“我是不是错了？”

蓉娘不明白：“你哪里错了？”

“不知道，就是心里不大舒坦。”

蓉娘愣了愣，愧疚的感觉对于她来说颇有些陌生，于是蓉娘看向了苏苏，说道：“她说她心里不大舒坦哎？要给她揉揉吗？”

苏苏：“……”

哒咩。

苏苏问后岐：“那你心里为什么不舒服呢？是因为你觉得你害死了侍长大人吗？”

“不知道。”

后岐一脸纠结：“就是不大爽利，我觉得侍长大人是被罗笙蒙蔽了，她虽然害了我哥，但是我觉得她罪不至死。”

她偷偷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帝刹，压低了声音和苏苏她们说：“我觉得该被救的不应该是罗笙，而应该是侍长大人，你们知道吗？侍长大人制作血尸的办法，就是罗笙教的。”

“什么？”

“我刚来蓬莱的时候 ，发现了点别的东西，罗笙早年间制作了不少血尸，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后来她也没有用那些血尸，但是，光这一项，就能证明她不是什么好人了吧？”

“还有啊？”

苏苏觉得蓬莱有一个血尸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了，结果后岐告诉她还有，苏苏顿时觉得地面都有些烫脚了。

好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