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
这么多日,她表面上假装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在夜里,她总会做好多噩梦。
噩梦中,有小孩子的声音,又她和慕景行分道扬镳的场景。
见她一动不动,慕景行试探着扣住她的双肩,“欢儿,本宫真的错了,错不在你,都是本宫……”
一行热泪从秦欢的眼中流下。
多日来的憋闷郁结,伤心难过,找到了一个出口。
她挺直着脊背站在那,眼泪无声的往下流。
慕景行看着心疼不已,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欢儿,一切都有本宫,本宫来承担。”
“你只要在本宫的怀里就好。”
秦欢泪眼模糊,但是她心里坚定,轻轻的推开了慕景行。
“殿下,这件事,妾身还需要时间。”
她需要原谅自己,原谅他的时间。
慕景行往前一步,但很快就停下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逼迫她。
“好,本宫等你。”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秦欢一人,她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好好照顾太子妃。”慕景行出去之后对门口呆立的碧桃说道。
“奴婢遵命。”
等到送了太子殿下离开,碧桃赶紧推门进去。
她看到主子虚弱的坐在那,心里担心,却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轻声道,“厨房的汤做好了,奴婢端回来,主子喝一点,暖暖身子。”
秦欢点点头,净了手之后用汤。
“很好喝。”
碧桃笑了。
之后的几日,慕景行再没来凤鸣阁,但是他让下人送的东西每日都源源不断的进来。
有时候是奇珍异宝,有时候是补品,有时候是新奇的小玩意。
外面不过几日的功夫,雪都融化了,逐渐透出了绿色。
原本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却有了传言,太子妃再不能生育。
这件事被太后知道之后,宣了那日给秦欢看诊的太医。
太医虽然答应了慕景行,但在面对太后的时候也不敢说谎。
“是……的确是这样。”
太医心知这回太子殿下准饶不了他,浑身都快抖成一团。
太后震怒,“宣太子来见哀家。”
慕景行正在六部,得知是事情被太后知道,眉心蹙了下。
一个时辰之后,才前往慈安宫。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一向对慕景行慈和,从未有现在这样,冷脸看着他。
“太子妃难育子嗣,这件事你也敢瞒着?你可知道你身为太子,子嗣是多么重要!”
慕景行脸色平静,“太子妃神医之能,调养身体必不成问题。”
“太医都说没办法了!”太后冷声道,“哀家早就觉得,堂堂太子,只娶了太子妃却无侧妃,本就不该,今时,太子妃既然不能再生养,就尽快将迎娶侧妃的事情办了吧。”
慕景行没想到,一向明是非的皇祖母,现在会如此为难自己。
“孙儿不娶,徐鸢不是孙儿想娶之人。”
他将话挑明,就是希望皇祖母不要执念于此。
“不孝!”太后猛地拍了桌子,怒道,“看看太子妃将你变成什么样了?这还是哀家认识的太子吗?”
“不关太子妃的事。”
“你那个太子妃,就是个好惹事的,周围一直事情不断,你都要遭受连累。还有这次,和睿王三更半夜的去什么城郊?你知道这件事现在都被人传成什么样子了?”
慕景行见皇祖母震怒,却不想退让。
“孙儿知道,但他们所言都不是事实。”顿了下,“皇祖母,孙儿还有朝务,就先下去了。”
“你!”太后气的往后靠了下,见到太子果然直接离去,如此不敬,还是第一次。
竟然是为了维护那个女人,更加坚定了她不配为太子妃的想法。
若说此前,太后只想着让徐鸢做侧妃嫁入太子府,如今,她要太子废了太子妃。
不过第一步,也是要将徐鸢先嫁入太子府。
此时在瀚王府的秦筝儿也听说了秦欢不育的消息,别说有多解恨了。
喜儿给秦筝儿染着手指丹寇,“听闻太后和太子发了火,要给太子定侧妃了。”
“那可有那小贱人受的了。”秦筝儿想到了什么,忽然心头堵得慌,冷声问道,“苏桥她在干什么?”
喜儿迟疑了下才说道,“在院子里给花坛松土。”
“松土做什么?”
“说是转过春要种花。”喜儿察言观色道。
秦筝儿皱眉,“种花是花匠的事,瀚王府轮到她伺候花了?”
就知道弄这些新鲜的,是想做给谁看?
“把她给本妃叫来。”
“是。”喜儿去了,却后悔刚刚提起太子府侧妃的事。
苏桥听要自己过去,放下松土的小锄头,起身去了。
屋子里气氛冷冰冰,她行礼道,“王妃安。”
秦筝儿看了眼那张柔的能滴水的狐媚子脸蛋,冷笑一声,“怎么,这几日瀚王殿下没来,你就要想法子勾引他来了?”
苏桥赶紧道,“民女不敢。”她那柔弱的样子,男人看了必定怜惜。
但秦筝儿,只觉得刺眼。
她站起来走过去,猛地捏起她的下巴,“不敢吗?”
冷笑着继续道,“父亲把你送到瀚王府,别说你不知道是为什么?”
说完又沉声怒道,“想做瀚王侧妃,做梦!”
“商贾之女,也想进王府?你那个姑姑做了我继母就够恶心人了,一个不够,还让你在我跟前恶心我!”
说着,啪一巴掌扇在了那张让她嫉恨的脸蛋上,原本能滴水的脸蛋,此时红的像是能滴血。
个边上的喜儿都吓了一哆嗦。
苏桥却是哼气都没有,一双眼中含泪,默默咬唇忍着,不声不响。
秦筝儿看她这幅样子更是气的要发疯。
“我让你装!”
说着又要准备连扇几巴掌。
“你在干什么!”瀚王一声怒喝在门外响起。
瀚王的身后,苏桥的丫鬟昔年,冷冰冰的视线盯着秦筝儿。
秦筝儿恨得咬牙,但瀚王以前对她就是动辄打骂,她忍着要让她发疯的怒意,“殿下怎么来了?臣妾正在教训不知礼数的妹妹,父亲把她送来照顾臣妾,便是臣妾说了算,做得了主的。”